巨大的恐慌席卷全身,玉荷崩潰的哭出聲。她慌亂的掀開身上被子,赤著腳下地,不顧浴室濕冷踩進冷水。
甚至到了後麵,為了看的更仔細,她跪在浴室冰冷地麵上,不顧冷水打濕她的裙子。
可是找不到,她找不到那枚戒指。她記得程硯青就是將它丟在這裡,在這些角落裡,但就是找不到,不管她怎麼翻找。
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女人哭的撕心裂肺。她狼狽的跪坐在濕透的浴室地板上,失身的疼苦比不上戒指的丟失。
或許是在那種地方長大,玉荷在某些事上並不覺得自己的第一次有多珍貴。
她不願意和蔣東發生關係,也不是因為保守。而是因為她討厭性-交,那讓她感到惡心,所以才會抗拒。
她痛苦的點,不是失去了寶貴的什麼,而是戒指的丟失。
那是她進入新世界的鑰匙,是幸福安定的象征,是她擺脫紅區,獨自生活七年即將不在流浪的證明。
可現在被程硯青丟了。
她的報應來了,程硯青會把她的人生攪亂,會讓她現在擁有的一切消失。
蔣東會和她分手,她也會丟掉體麵的工作。她會變得一無所有,就和當年一樣。沒有什麼是比擁有了再失去,更痛苦。
疼到,她想去死。
她哭,哭的不能自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可卻沒辦法自救,程硯青不會放過她。
他已經說了,他會纏著她一輩子,一輩子不得安寧。
去死,似乎隻有死才能解脫。可她才好不容易擺脫那個泥潭,她不想死,她不能死。
她憑什麼要死,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現在的生活!她不要死,但不死,她又能怎麼辦。
解脫不了,逃脫不掉。
他就像懸在她頭頂的一把劍,無時無刻都在逼她。似乎隻有哭,隻有哭才能讓自己得到一絲緩解。
可哭解決不了任何事,隻會放大她的痛苦,讓她陷入內耗。
玉荷想了很多辦法,但都沒用,她無法反抗程硯青的報複。隻要一句話,他就能毀了她,徹徹底底,把她打入萬劫不複......
2013年,12月末,冬日暴雪。
星期五,中午十二點。
一道電話鈴聲在瀕臨崩潰的女人耳邊響起,也是這道鈴聲,將浴室內握著刀片的女人驚醒。
她看著鋒利的刀片,指尖顫抖。就差那麼一點,那把小刀就要劃開手腕上的皮肉。
但好在沒有,她清醒過來。
眼淚又一次洶湧落下,玉荷知道那是誰給她打的電話,是她男友,隻有蔣東才會在這時候和她聯係。
放下刀,她慌亂抹了抹眼角的淚,來到客廳。她看著手機上顯示的蔣東二字,剛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湧出。
玉荷不想蔣東擔心,也不想讓蔣東察覺出什麼,所以她沒有第一時間接起電話,而是緩了好一會,直到確定自己不會出現哭腔。
不會讓男友察覺異常,才點開通話鍵,放到耳邊:“喂...”
女人聲音沙啞,透著一股顯而易見的疲憊。遠在異國他鄉的蔣東微皺眉,過了片刻後才道:“昨晚沒休息好。”
雖是詢問,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玉荷沉默了:“有些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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