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岑錦樓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這種事時寒黎完全不在意,她聽到石墨這個名字,居然沒有多少驚訝,反而浮現出一種果然如此的命運感。
這些在原劇情裡攪動風雨的人物,現在一個一個地全都出現了,無論是受到劇情的牽引還是世界崩盤造成的連鎖效應,他們被整合在一起,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
在書裡石墨是受到白元槐堅強樂觀的影響,才沒有變得憤世嫉俗,沒有變成和岑錦樓一樣對生命漠然冷酷的次生物,現在白元槐一直跟在她的身邊,從來沒有遇見過石墨,他會變成什麼樣子?他找她是為了什麼目的?
這些顧慮和疑問在腦中一閃而過,時寒黎麵上不顯,抬手把繞在岑錦樓身上的藤蔓拿開,也許是因為根出同源,這些至毒的物質沒有傷害到她。
岑錦樓驚訝地挑了下眉:“就算它沒有用,你就這麼乾脆地拿走麼?”
時寒黎把毒全都吸入掌心,抬眼看向他,“還有多久?”
岑錦樓知道她在問什麼,他漫不經心地說:“誰知道呢,該死的時候自然就死了,想想很有趣不是嗎?說不定我和你說著說著話,下一秒和你說話的人就不是我了,那個人有著和我一樣的外貌,一樣的語氣,甚至連話題都能無縫銜接下去,這樣那個人和我又有什麼區彆呢?到時候你能分得清嗎?”
他又笑起來,他的笑容那麼美,卻透著一股陰森森的感覺,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意識消失值得悲傷或者恐懼,他隻是興致勃勃地觀察時寒黎的表情。
時寒黎沒接話茬。
“你打算怎麼辦?”岑錦樓興致勃勃地問,“直接把這個消息告訴人類?或者讓我做什麼獵殺其他次生物?”
“那是你的手下,你費儘心機建立起來的組織,毀滅得這麼心甘情願麼?”
“都是玩物罷了。”岑錦樓說,“現在我發現了比他們更有趣的東西,那就是你,他們就沒有用了,我管他們死活。”
時寒黎看著他,覺得這是她來到這個書中世界以來,遇見的最符合“反派”這個設定的人。
殷九辭也是反派,但他並不是喜怒無常,正相反他有著強大的自控能力,他有時候思維極端,但並不會無差彆發瘋,隻要理由能夠說服他,他就不會死咬著自己的邏輯不放,而是會明智地進行更優選擇。
但岑錦樓不一樣,他是完全的自我為中心,行事不為邏輯,無跡可尋,甚至不是向著自己的利益,他隻憑借自己的喜好,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人命,權力,財富,地位,甚至他自己,在他心裡都無足輕重,這種人才是真正的危險,因為不可捉摸。
岑錦樓也在望著時寒黎,他笑著舔了下唇,神色是毫無違和感的嬌俏。
像是小女孩見到了心愛的玩具,又帶著點可惜,“你怎麼就不是個女人呢?”
時寒黎移開目光,她轉身向外走去,“跟我走。”
岑錦樓愣了下,雖然摸不準時寒黎是什麼路數,不過能出監獄傻子才多問,他毫不猶豫地抬腿跟上。
程揚兢兢業業地守在門口,他耳朵一動,在門打開之前就站起身,“時……哥?”
他看見了時寒黎後麵跟著的岑錦樓,驚愕地瞪大了眼睛,迎來岑錦樓一個冷傲的白眼。
“回去吧。”時寒黎說,“從現在開始他由我負責。”
岑錦樓看了她一眼。
程揚露出了然的神色,非常放心。
時寒黎就是那個最堅固的牢籠,有她在,岑錦樓就算翻了天,時寒黎也能給摁回來。
程揚說:“那我回航天中心了時哥,有事通訊器找我。”
然後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你這下屬是怕丟臉?”岑錦樓說,“在剛見到我的時候,他可是盯著我看了好幾眼,這會倒是一眼都不朝我看了。”
“程揚不是我的下屬。”時寒黎說。
然而這句話剛說完,麵前一陣風閃過,已經拐過走廊的程揚又一臉嚴肅地出現在了兩人麵前。
“我當時盯著你看,是想確認你的性彆,因為我認錯過。”程揚嚴肅地說,“不許造謠我。”
說完,他又一陣風似地消失了,似乎就是為了說這句話單獨回來一趟。
岑錦樓愣了愣,有些氣急敗壞地指著他離開的方向:“他這是什麼意思?我的美貌不夠資格吸引他嗎?沒眼光的死直男!”
時寒黎轉身就走,“跟上。”
岑錦樓咬住下唇,眼神陰鬱,他討厭男人和他覺得男人就該為他傾倒是兩碼事,現在時寒黎和程揚都這麼郎心似鐵,他扭曲的虛榮感嘗試到了挫敗和不甘,這種不甘在普通人身上沒有什麼,放在一個極度危險的次生物身上就會變得無限膨脹,隻是時寒黎沒有體會到這份情緒,因為這不是她能理解的範圍。
她走在前麵,並不擔心岑錦樓不跟上,在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後,她拿出通訊器給張青黛發了條消息,問龍坤和戴嘉實在哪裡,得到消息他們正在會議室裡商量事情,她直接驅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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