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一念抉擇30 “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1 / 1)

時寒黎說完就轉身去了下一片區域,李鶴在原地站了片刻,垂下頭也離開了,殷九辭的臉色好像好看了一點,但仍然一臉的生人勿近,其他人互相看看,沒人願意去觸黴頭。

接下來殷九辭和李鶴就像較勁一樣,李鶴也顧不得他之前的堅持了,殷九辭當場救人他也當場救人,不管能不能救活都救,兩人互相不說話,但空氣裡好像全是他們倆的相互問候,充滿看不見的刀光劍影。

六區的建築塌陷了,但因為提前疏散了大部分群眾,所以在這場地震中受重傷甚至喪命的人很少,在兩人這種比賽式的急救下,該活的都救差不多了,甚至讓救援任務在還沒到中午的時候就提前完成了。

後麵的清理就不用時寒黎參與了,有人來給時寒黎送作為感謝的醃肉,時寒黎想想冰箱裡的存貨剛想拒絕,轉念又一想,現在程揚他們來了,吃飯的人增加不少,於是她就接了。

乾完活之後大家都自覺地向時寒黎靠攏,他們之間空缺的時間好似完全不曾存在,隻要時寒黎這個人在這裡,他們自然而然就擁有了無比黏著的向心力,他們都是受到向心力牽引的分子,向著唯一的圓心運動。

李慕玉慢了一步,他們進入基地的時候每個人都拿到了一個初級型號的通訊器,看起來像是老式的機器,文字傳輸隻能傳幾個字的那種。其他人都過來了,李慕玉正皺著眉看著自己的通訊器,看上去有什麼糾結的信息。

殷九辭也還沒有回來,時寒黎牽著鄭歲歲站在路邊,程揚和白元槐看著這一幕仍然感覺十分驚奇。

他們兩個的性格本來就隨和,此時已經和鄭歲歲互相認識過了,程揚半蹲下自己極具壓迫感的身高,控製著高度和鄭歲歲小聲說話,白元槐努力笑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低聲湊近時寒黎。

“時哥,有個問題……你知道我想問什麼吧?”白元槐的臉上浮現出強烈的緊張,以及一絲希望與絕望混雜的神色,“你實話告訴我,這樣一會我還能去安慰小玉。”

程揚聽見了,他嘴唇抿了一下,又繼續若無其事地和鄭歲歲說話。

時寒黎倒是反應了一下,她腦子裡裝的事太多了,在確定風棲沒事之後就把這件事的優先級往後排了排,她一回頭看到白元槐的眼神,有些責難自己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們這件事。

“風棲沒事。”她果斷地說出這個消息,“他現在還沒有醒,但他會醒的。”

白元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聲音突然變大:“真的麼!”

“什麼是真的?”李慕玉走過來。

“小玉!阿棲沒事了!”白元槐一個大跳躍到李慕玉麵前,拉起她的手原地轉圈圈,“阿棲沒事了!時哥說的,阿棲沒事了!”

“什麼,真的嗎!”李慕玉的眼神也一下子亮了起來,她也反手拉住白元槐,兩個人興奮地跳起來,“太好了!這是這段時間我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原來你們都和風哥哥認識呀?”鄭歲歲說,“時哥哥花了很長時間給風哥哥治病,都差點暈過去呢!”

三人都看向時寒黎,時寒黎還是那一副表情,“精神力有點透支,沒什麼問題。”

白元槐低頭去抹眼睛,“阿棲啊,你醒來高低得給時哥磕一個……我們能去看看他嗎?”

“可以哦,我們每天都去看風棲哥哥!”鄭歲歲說。

“……所以根本就來不及!你不會到了現在還覺得縫針是唯一的治療手段吧?控控你腦子裡的水!”

“你進化了,高貴的進化者當然有各種各樣的手段,但對普通人來說,它仍然是最有效最安全的方法!難道除了進化者之外其他人都隻能等死麼?”

“醒醒,你以為進化者不是在等死麼?都是硬熬罷了,沒進化就更高貴?我攔著你進化了?”

殷九辭和李鶴也在向這邊靠近,雖然兩個人的語氣都很冷靜,但就是給人一種很吵氣氛很差的感覺,殷九辭滿臉的不耐煩,李鶴冷漠蒼白的臉上微微泛起了紅暈,不知道是吵的還是氣的。

鄭歲歲看著這些人,抬頭看向時寒黎的表情。

時寒黎低下頭,“怎麼了?”

鄭歲歲小聲說:“時哥哥……在笑。”

在場的人耳朵都很好使,這話一出幾雙眼睛全都集中到時寒黎的臉上,時寒黎莫名其妙地摸摸自己的嘴角,沒有任何變化。

她肌肉控製能力不至於差到這種程度吧,嘴角上沒上翹自己都察覺不出來。

“不是嘴上的笑,你的眼睛在笑,心裡也在笑。”鄭歲歲搖搖頭,一把抱住了時寒黎的腰,“雖然你沒什麼表情變化,但之前我一直覺得你不開心,他們那麼多人都來找你,你卻總是很孤獨。看來他們真的是你的朋友,你麵對他們的時候,和之前是不一樣的。”

空氣有些靜默下來,時寒黎也有幾分怔愣。

鄭歲歲蹭了蹭時寒黎的肚子,“這樣真好,時哥哥,你也有可以依靠的人啦。”

“時哥……”程揚的表情非常柔軟,“你自己在這裡,吃了不少苦吧。”

如果有中心基地的其他人在這裡,恐怕話都說不出來了,時寒黎一來就是佛擋殺佛的氣場,從她踏進基地的那一刻起她就是站在最頂端的掌控者,她雖然很少提要求,但是她真要說什麼,還不是她說什麼是什麼,誰敢多說一句話?

在場僅有的中心基地的人,李鶴沉默地推了下眼鏡,他能感受到殷九辭針紮一樣的眼神。

“癱瘓的人隻有大腦能用,身體機能全是廢物,縱使他有一顆再聰明的大腦也對很多事力不從心。”殷九辭語氣很淡,卻又意有所指,“和無能的廢物待在一起,一定很累吧,身累心也累,我懂。”

李鶴:……

時寒黎倒是真沒覺得自己吃苦,但這種感覺前所未有,讓她居然不太想反駁。

就像是她在電視或者小說裡看到的,有人遠行歸來,會有人接下他的行囊,準備一桌豐盛的飯,對他說你辛苦了,時寒黎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感覺很好。

時寒黎不太會表達,她的沒有反駁本身就是一種表達方式,她低頭聯絡顧桑雪。

她一低下頭,其他人就對李鶴怒目而視,誰讓他是在場唯一一個中心基地原住民,而李鶴也沒有多說什麼。

程揚的通訊器震了一下,他低頭看了一眼,喜上眉梢,他看向時寒黎:“時哥,你住在哪,給我發個定位,我早上來的時候托城門的兄弟幫我打聽了一下我爸媽在哪裡,先去看一看,然後我就回來找你們。”

時寒黎說好,白元槐說:“你們這大半年沒見了,好好敘敘舊嘛,時哥就在這裡,又跑不了了。”

“沒事,我從小就不在他們身邊長大,習慣了,知道大家都好就行。”程揚說,“何況你們要和時哥說那件事,我不想缺席。”

時寒黎若有所感地抬起眼,幾個人神色都有些微妙,她覺得應該和鄭歲歲的話題一樣,不適合在大庭廣眾的地方說,她就沒有多問。

李慕玉麵露猶豫,時寒黎看到了,直接說:“戴嘉實找你?”

李慕玉點點頭,“我不知道要不要去見他。”

要不要一來就去見戴嘉實,這個問題她已經考慮了一路,但她誰都沒有說話,現在時寒黎一問,她就下意識地想要尋求她的意見。

“我應該去見見他,但我害怕會受到他的控製。”李慕玉歎了口氣,“他是父親,也是掌權者,我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了,但是重新麵對他,我感覺自己還是像許多年前那個羸弱的小女孩一樣。”

李鶴驚訝地看向她,顯然沒想到這行人真是臥虎藏龍,居然還有一個總司令的女兒。

“不想去就不去,小玉,現在不是我們苦兮兮自己趕路的時候了,現在我們有時哥!”白元槐故意說,“時哥在這裡,誰都奈何不了你。”

李慕玉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相處這麼久了,她們能看出來白元槐哪句話是在開玩笑,哪句話又是真心的,這句話就不完全是認真的,他是在用一種極端的思維方式引導她的思維,讓她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去見戴嘉實。

他們剛剛到這裡,對戴嘉實的印象還停留在之前,如果不是顧及到李慕玉,他們都能把他想象成青麵獠牙的惡鬼,當然不會對他有什麼好印象。

然而出乎意料的,時寒黎說:“去看看他吧。”

大家都是一怔。

“他受傷了,我第一天到的時候有次生物炸了我們開會的大廈,到現在還沒有出院。”時寒黎直擊重點,“他和風棲在同一個醫院。”

“什麼?”李慕玉還是露出焦急的神色,“他受傷了?嚴重嗎?他沒和我說啊。”

“很嚴重。”李鶴突然開口,“那次襲擊,除了時先生之外全部重傷,總司令的氣管被炸裂了,引起重症肺炎,以及急性大麵積肺栓塞,我們緊急切開了他的氣管,用一小截人工氣管做了補充,當時情況很危急,如果總司令不是進化者,他可能就活不下來了。”

李慕玉的神色呆滯起來,“這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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