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老師進了病房。
醫院走廊登時寂靜無聲,留下李恒丶餘淑恒丶音樂老師和堂姐四人麵麵相覷。
出於擔心,四人一開始都沒怎麽交談。
音樂老師和堂姐呆了會,期間想到什麽事,又忙去了。
餘淑恒站在窗口,一言不發地遠眺外麵。許久,她轉身來到李恒身邊坐下,坐到長椅凳上。
她說: 「我特意了解過這種手術,一般會持續一個多小時。」
李恒抬起右手腕瞧瞧,記下時間。
想起潤文過往寄給自己的信,想起每封信裡都有他,餘淑恒忽然問:「你哪年的?」
李恒一愣,回答道:「農曆69年5月初。」
說完,他看著她,有些好奇她和英語老師的具體年紀差?
餘淑恒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沉吟說:「我62年11月底的,今年虛歲26。」
英語老師是61年上半年2月份的,兩人差一歲半。
李恒問:「老師也是學的英語專業?」
餘淑恒說:「是,我和潤文是同班同學,是舍友。」
「難怪你們感情那麽好,我在高中階段就經常聽王老師提起你。」李恒如是說。
餘淑恒為了減少心中的擔憂,話比平時路微多一些:「她怎麽說我?」
李恒說:「說老師你多才多藝,嗯……還有,要我彆惹你生氣。」
餘淑恒清雅一笑,「你平時經常惹她生氣?」
「哪有,她脾氣可比我凶殘多了,動不動就滾,時不時還踢人。」李恒如是說。餘淑恒失笑,想了想道:「潤文在信裡很關心你的。」
「我曉得,她高中三年對我很好。」李恒突然沒了心情,低沉說道。
話到這,兩人的談話一下子斷了,走廊上再次陷入死靜。
許久,他沒話找話道: 「我特彆討厭醫院,總感覺這種地方陰森恐怖,到處都透著不祥。」
「彆擔心,潤文會沒事的。」
餘淑恒安慰,爾後又道:「之前在病房,她一直誇你《文化苦旅》後續寫得更加好,有沒有隨身攜帶?」
李恒爽利地從包中掏出剩餘的稿件,遞一半給她。
餘淑恒接過,翻開頁麵,沒一會就入了神,沉浸在文字中無法自拔。偶爾她還會回味某段內容一到兩遍。
有書稿作陪,時間靜悄悄過得很快,一個小時轉瞬即逝。
瞅眼右手腕上的電子表,李恒起身來到手術室門口,試圖透過門縫往裡瞧,結果一地雞毛,什麽都看不到。
餘淑恒端坐著沒動,抬起頭望了望扒在門口的他,稍後繼續低頭品書去了。
10分鐘後,李恒坐回去。
又5分鐘後,他起身在走廊上來回踱步,腳步聲不大也不急,但整張臉布滿了憂慮。
這時餘淑恒也沒那麽平靜了,把稿子合攏,視線停留在他身上,無意識跟著徘徊,顯然她也開始擔心,生怕大門猛地一開,一個醫生告訴她說:抱歉,我們儘力了。
堂姐和音樂老師趕回來了,兩女臉上的神情比李恒和餘淑恒還焦慮,堂姐甚至都快急哭了。
再過去5分鐘,手術室大門傳來響動聲,四人齊齊扭頭看過去。
漫長的等待中,手術室大門終於開了一條縫,鑽出一個醫生。四人嘩嘩地圍過去,急切問: 「醫生,手術怎麽樣?」
醫生大概40多歲,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餘淑恒,張嘴道: 「沒事了,手術比較成功。」
聞言,四人真的鬆了一大口氣,連忙說謝謝,堂姐還暗暗塞了一個紅包。
醫生把紅包揣兜裡,走之前情不自禁又瞄了餘淑恒兩眼。
不一會兒,英語老師從手術室推出來了,呶嘴朝守在門口的四人說:「辛苦你們。
李恒問:「老師,你感覺怎麽樣?」
英語老師說:「還行,就是有點想睡覺。」
護士伸手推開四人,示意彆靠太近, 「手術期間差點大出血,現在病人身體十分虛弱,需要靜養,你們不要打擾。」
聽到這話,剛鬆一口大氣的四人神經瞬間緊繃起來,個個閉嘴,放緩腳步聲跟著進了單獨病房。
還好有餘淑恒的關係,還好是單獨病房,要不然這麽多人都沒地方落腳。
在房裡待了小會,留下會照顧人的堂姐後,其餘三人全被護士給趕了出來。
出於關心,餘淑恒專門跑了一趟主治醫師辦公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