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他們欺君了

就連禦史下江南都是如此,在皇帝的有意或無意地縱容下,這風氣越來越重。

要說這是什麽時候開始的,或許是從鄭公過世之後就有了這等風氣。

即便是鄭公過世了,現在的陛下依舊很看重鄭公當年留下來的勸諫話語。

儘管,這些勸諫話語是當年鄭公對當年的陛下,也就是對太上皇說的。

但如今的陛下依舊推崇這些話語。

身為陛下信重臣子的許敬宗也是如此,恨不得將鄭公留下來的話語寫滿長安城的每個角落,人稱鄭公名言。

鄭公過世了,但千千萬萬個「鄭公」如雨後的春筍。

就如兼聽則明偏信則暗,這是鄭公當年說過的話語,現在已成了京兆府的行事準則,京兆府行事從來不會隻聽一家之言。

薄賦斂,輕租稅,息末敦本,寬仁治天下,這是陛下從鄭公諸多話語中挑選出來的標榜。

鄭公過世了,但鄭公留下來的精神與話語,在大唐閃耀著光芒。

孫思邈老神仙是大唐的瑰寶,那麽鄭公就是大唐的明鏡。

前隋朝末年,天下大亂,鄭公是一個備經喪亂的人,如此亂世下,還有如此品質實在難得。

可能……現在的陛下覺得大唐缺少的正是鄭公的精神,如今的人們太需要標榜了,也需要警示與教導。

兵部尚書於誌寧站出朝班,他言道:「陛下,兵部近來查閱卷宗,這才驚覺朝中已很久沒有募兵了,臣敢問,崇文館的支教人手能否入軍中?人們可支教兩年入仕,是否也能入軍中兩年再入仕。」

朝中眾將領紛紛點頭,薛萬均當即答應了。

程咬金站出朝班道:「那人選交給朝中各個衛府的將軍挑選。」

於誌寧否決道:「不可。」

程咬金,薛萬均,牛進達,張士貴等老將軍皆是臉色一黑。

於誌寧又道:「科舉之後的學子入軍兩年後,還要再還給朝中,自然是由朝中主持。」

牛進達道:「你們這些文官知道什麽兵好,什麽兵壞嗎?」

程咬金不屑道:「若是他們在軍中不肯回去了呢?」

「朝中各部會考核。」

「難道軍中就不要新人了嗎?」

事關文官與武將之間的矛盾,雙方又開始爭執不休,看英公與舅舅皆是沉默不語。

這場朝會在爭論中結束了,李承乾退朝之後,便離開了太極殿。

也就當陛下離開之後,許敬宗帶著禮部與鴻臚寺的官吏,還有褚遂良帶著民部與太樸寺的官吏,雙方數十人,在太極殿前大打出手,甚至有人從太極殿前石階上滾下來。

午時,陽光正好,李承乾在兩儀殿與蘇婉,還有寧兒用了飯,午休片刻。

期間不斷有內侍來報,稟報現在太極殿內的情況,文武雙方受傷如何,爭執的情況。

大致情況就是,大將軍們與文官皆是互不相讓。

李承乾就在一聲聲地稟報中,斷斷續續睡了一個時辰。

再醒來的時候,李承乾也不願意去管朝中的爭執情形,就去了太液池釣魚。

正是太液池風景正好的時節,李承乾坐在太液池的水榭中,手拿一根魚竿,安靜地垂釣著。

又有內侍腳步匆匆而來,這內侍還未開口,見陛下已是蹙眉不悅的神情,他隻好將話語咽了下去,而後退到一旁不語。

又有沉重的腳步聲從身後而來,這腳步多年如一日沒有變過。

李承乾也沒有回頭,而是拿著魚竿,看著水麵,道:「父皇,今日怎麽有閒心來宮裡了?」

小於菟也跟著快步跑來,「爹!」

看著已有八歲的兒子,李承乾遞給他一個魔方,道:「解開它。」

小於菟拿著魔方坐到一旁,如臨大敵地一次次轉動魔方。

母後也來了,正攙扶著爺爺走在太液池邊。

「問朕還有閒心?你怎麽有閒心來這裡釣魚?」

李承乾將身體的重量放在一旁的扶手上,神色輕鬆地道:「國事很累的。」

「朕聽聞太極殿又打起來了?」

「朝堂充滿了生機,新人敢於各抒己見,老臣也能指教,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美談呢?」

「這也是美談?」

「如何不是了呢?」李承乾遞給父皇一個柿餅,反問道。

「麗質她說,就算是朕現在坐回皇位上,朕也不好處置國事了。」

李承乾也拿起一個柿餅吃著,道:「今年各地進獻了很多杏仁,宮裡多得吃不完,父皇回去時帶一些去。」

李世民點頭,坐在一旁,讓身邊的三個內侍,將魚線放了下去。

父皇不親自釣魚,而是讓一旁的內侍手執魚竿,如此一來就算釣不到魚,也能說是內侍魚竿沒有拿好。

而自己獨坐在一旁,看著魚線就可以了。

或許,這才是皇帝釣魚該有的樣子吧。

李承乾揣著手,思量著,那要是釣不到魚,父皇會不會將內侍的手剁了?

又有內侍端來的茶水。

李世民看了眼茶水道:「你現在還上火嗎?」

李承乾飲著茶水道:「嗯,東陽常說兒臣心火太重,也喝習慣了。」

言罷,又反問道:「父皇近來身體如何?」

說起兒子心火太重,多半是又罵聖人罵得上火了,李世民咳了咳嗓子道:「也挺好的,就是東陽與麗質讓朕少飲酒。」

風吹過這裡,便多了幾分涼意,李承乾的雙腿擱在一張胡凳上,道:「家裡有個行醫的妹妹,總會管著點,父皇不妨也喝點。」

「嗯,也好。」

內侍連忙也給太上皇倒上一碗茶水。

父子坐在一起,沒有議論國事,在父子默契上對朝臣打架這種事也見怪不怪了。

隻要不影響社稷,那就是喜聞樂見。

打一打還能讓他們鬆鬆筋骨,不然整天憋著委屈,也容易出事。

因此呀,現在的大唐朝臣也不會內耗,有委屈早就罵娘了。

誰讓如今的朝中重臣一個個都是經曆過大場麵的,劉仁軌打死過一個折衝都尉,許敬宗孤身一人就打遍了長安十二縣的縣官。

當年執掌朝中用度,於誌寧一人與三省六部爭論也不曾落下風。

還有一個對京兆府充滿敵意的褚遂良。

-->>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