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慧擠到元瀅瀅麵前,眼睛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她問道:“瀅瀅,你看過今天的報紙了嗎?”
元瀅瀅搖頭,她今天來的匆忙,還沒來得及買上一份報紙。
劉文慧便將手中的報紙展開,指著豆腐塊大小的板塊說道:“你瞧,這是儘秋新寫的詩作。
不同於往常的傷春悲秋、顧影自憐,詩作的題目就讓人摸不著頭腦——品蝴蝶酥有感。劉文慧初次看到題目時,還以為自己恍惚之下看錯了字。可是等到她凝神細看時,才發現被稱為才女的儘秋,竟然為一道點心寫了詩歌。元瀅瀅接過,仔細讀了起來。儘秋的才華毋庸置疑,簡單品嘗蝴蝶酥點心的經曆在她的筆下,充滿詩意,又不乏煙火氣息。
元瀅瀅將報紙捧在胸口,心臟砰砰地跳動著。此時此刻,她雖然沒有見過儘秋的麵,卻覺得兩人相隔的如此近。元瀅瀅寫不出來品嘗蝴蝶酥的滋味,儘秋卻能把她的感受完全傾注在筆下,刊登在報紙上。元瀅瀅越發相信,她能和儘秋一見如故,因此她迫切地想要見到儘秋。
元瀅瀅找到程秀成,說明自己的心意。程秀成婉拒了元瀅瀅,她卻不肯放棄,而是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程秀成:“你還沒問過儘秋,就直接拒絕了我,難不成——”
程秀成側過身子,躲避她的視線,心中不安地跳動著,唯恐元瀅瀅識破了他和儘秋之間的關係。
“是你傾慕儘秋,想要獨占她,便不允許其他人見到她的真容。”
聞言,程秀成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他搖頭否認,並非如此。元瀅瀅哪裡肯相信,即使儘秋不顯露真容,但已經有無數追求者對她窮追不舍。他們傾倒在儘秋的才華之下,在蝴蝶酥一詩刊登後,更彰顯出儘秋可愛世俗的一麵,狂熱的追求者不計其數,甚至有人在報紙上公開向儘秋示愛,表明自己的身家地位,要迎娶儘秋做妻子。
當然,儘秋沒有理會。元瀅瀅也看不上這樣的人——自以為家中有不少錢財,他若是開口求婚,其他女子仿佛隻能點頭應好,沒有拒絕的權利。但儘秋是何等的人物,她才華橫溢,刊登過不少詩作,得到的報酬自然不少,不必靠著攀附男子就能過上富足的生活。
程秀成拒絕的乾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不禁讓元瀅瀅懷疑,程秀成也是儘秋眾多狂熱追求者中的一人。
程秀成無法解釋,他總不能說出實情,表明自己和儘秋就是同一人。隻是不說出真相,程秀成就無法徹底打消元瀅瀅荒謬的猜測。在元瀅瀅的注視下,程秀成無奈點頭同意。
元瀅瀅眼中頓時浮現出欣喜的光芒,程秀成見狀連忙補充道:“儘秋……不喜歡見外人。你若是想要見她,隻能以我助理的身份。但做我的助理,需要耗費許多精神,我擔心你做不來。”
元瀅瀅連忙說道:“我肯定做得來。”
程秀成心中打的主意,就是讓元瀅瀅知難而退,主動放棄做他的助理,那他就有合理的理由拒絕元瀅瀅見到儘秋。到時,隻需要說儘秋
不願意見生人,元瀅瀅既然做不來助理的工作,也不好繼續要求見儘秋一麵。
程秀成便和元瀅瀅說好,等到她放學後,領她往家裡去,交代一些助理的日常工作。
劉文慧家中的書店來了新書,她順勢邀請元瀅瀅去做客。往常一聽到有新書就麵露歡喜的元瀅瀅,此時卻神情淡淡:“我去不成了。”
劉文慧問她有什麼其他的安排,元瀅瀅嘴裡說著秘密,柔白的臉上盛滿了笑意,顯然對放學後要去的地方滿是期待。
見狀,劉文慧心中生出了警惕。她自詡是元瀅瀅的靈魂伴侶,兩人是彼此最要好的朋友,可元瀅瀅的反應,顯然是有了更親近的朋友。劉文慧心中生出落寞,她打量著四周的麵孔,心中揣測著哪一個是元瀅瀅新交好的朋友。
放學後,劉文慧漫無目的地走著,她抬頭看到元瀅瀅站在拐角處,臉上一喜正要迎上去。隻見身穿灰色長袍的男人在元瀅瀅麵前站定,他手中拿著兩冊書,身形高大挺拔。元瀅瀅仰麵衝著男人笑,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麼,便並肩離開了。
劉文慧神情微怔,連忙追了過去。她心中既慶幸又酸澀,慶幸的是元瀅瀅沒有新的好朋友,酸澀的是元瀅瀅可能有了交往的對象,卻沒有同她說過。隻看背影,劉文慧猜測著男人長得不錯,可她心中想著,空有皮囊的男人數不勝數,有才華有見識的男人才堪做元瀅瀅的伴侶。
前麵的兩人走得並不著急,但劉文慧一邊追趕,一邊忙著躲藏身形,沒一會兒就累的氣喘籲籲。她看到元瀅瀅和灰袍男人停在一幢公寓前麵,男人拿出鑰匙開門,側身讓元瀅瀅進去。
劉文慧踮起腳尖,這才看清楚了男人的長相。
“程先生……”
劉文慧連忙捂住嘴巴,才免得因為驚訝而喊出聲音。她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但再望過去的時候,隻能看到男人的背影。劉文慧凝神想著,才發覺男人身上的每一處,都像極了程秀成。
劉媽媽喊劉文慧吃晚飯時,她雙眸呆滯,筷子戳動著飯碗,卻不夾菜吃。劉媽媽敲動桌子,才把劉文慧喊醒。
劉文慧沒頭沒腦地問道:“如果,一個女孩子同男人回了家,那他們會是什麼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