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輕叩門扉,包思怡喚著元瀅瀅的名諱。

門被打開,包思怡將要喚出口的“瀅瀅”卻卡在喉嚨裡,她看著麵前的黑皮美人,目露警惕:“你是……朱顏?”

朱顏慵懶地掀起眼瞼:“是我,你又是哪個?”

包思怡自報家門,徑直言明是來尋元瀅瀅的。朱顏隱約記得,元瀅瀅提及過包思怡的名字,便側身相讓。

洞府收拾的整潔乾淨,處處可見散發著香氣的繁花,包思怡想著這些定然是元瀅瀅的巧思。畢竟若是依照遊臨川的心意,這洞府不過有一張床便足夠了。

包思怡把帶來的紙包放到桌上,她得了下山的機會,便趁機買了許多糕點吃食,和一些新奇玩意,分做兩份,送來給元瀅瀅一份。朱顏的掌心剛摸到紙包的邊緣,包思怡連忙伸手擋住,她語氣生硬:“這是給瀅瀅的。”

朱顏怔然,看著包思怡防備的神情,唇間扯出輕笑。他順勢坐下,手臂不慎碰歪了斜插鮮花的瓷瓶,還未等朱顏伸手撫穩,包思怡便雙手握緊瓷瓶,比起剛才語氣越發冰冷:“這是瀅瀅的東西,你可得仔細一點,莫要打碎了。”

此等情形,朱顏再看不出包思怡對自己的防備,便是愚蠢至極了。

他淡聲問道:“還有哪些是瀅瀅的,我需要仔細?”

包思怡聽出他言語中的諷刺,柳眉不禁蹙緊,暗道這女子當真沒有規矩。這洞府的主人,隻有遊臨川和元瀅瀅兩個,而朱顏不過是寄人籬下的外來客,合該因為擔心討了主人的嫌棄而謹小慎微。可朱顏倒好,全然沒有畏懼之心。包思怡覺得,依照元瀅瀅純粹的性子,輕易地便會被朱顏玩弄在手心中。

包思怡微微揚起下頜:“這裡都是瀅瀅的,你都該小心仔細,難道不是嗎。”

朱顏冷聲一笑,並不回話。

元瀅瀅進門時,看到的便是兩人麵對麵而坐,氣氛冷凝的畫麵。她開口喚著思怡,包思怡立即轉變了臉色,歡喜地看著元瀅瀅。

她把紙包塞到元瀅瀅手裡:“我買了山楂糕芋頭條,還有剛烤好的炊餅,如今還熱著呢。”

元瀅瀅打開紙包,拈了一枚炊餅邊緣細條送進口中,果真鬆軟酥脆,讓她想起來沒有進歸一宗之前,待在遊家的日子。

包思怡拉著元瀅瀅的衣袖,似乎是有話要說。但她以眼神示意,瞥著朱顏的身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分明是因為朱顏在,而不好說出口。元瀅瀅順著包思怡的視線望去,正和朱顏目光相對。

朱顏眸色微沉,絲毫沒有離開的打算。他心中正因為包思怡防賊一般對待他,而存著鬱氣,此時更不會善解人意地離開,讓兩人好生交談。朱顏便如同木頭般杵在原地,周身散發著冷凝的氣息。

元瀅瀅不明所以,便拉著包思怡往裡屋去。

包思怡忙將嶽爾若派人前來尋她的事情一一說出,她語氣輕蔑:“包公子早就不同我來往,在我入宗門時,便同你湊了銀錢贖走了賣身契。他突然出現,將我好一頓羞辱,自

然不會是突發奇想,肯定是有所圖謀。果不其然,那人循循善誘,在我耳旁說了你不少壞話,要我尋出你的錯處,把你趕出宗門。我順勢答應,還從嶽爾若手中要來了不少靈石丹藥。下山買來的東西,就是用這些靈石換來的。”

包思怡深知自己無法拒絕嶽爾若的提議,倘若她冷聲拒絕,嶽爾若心中不快,便會尋她的麻煩,耽擱她的修煉進度。包思怡便滿口答應,她心中想著,自己得了好處,也不會為嶽爾若做事。待嶽爾若催促了,包思怡隻隨便尋兩件小事敷衍她。等時間久了,嶽爾若覺得包思怡無用,便會放過她了。

元瀅瀅不曾懷疑,包思怡會為了宗門資源便會聽從嶽爾若的話。她隻覺得,包思怡格外聰慧,竟然能順水推舟,既不得罪嶽爾若,又能從嶽爾若手中得到好處。

包思怡見元瀅瀅沒有因此對自己生出懷疑,才放下心來。嶽爾若所說非假,她心中羨慕元瀅瀅好運氣,但卻沒有想要把元瀅瀅拉進深淵。元瀅瀅待她的情意真切,包思怡能夠真心實意地感受到。在這宗門之中,有時和凡間沒有差彆,人人皆是因為有利可圖,才聚做一團。無論是在凡間,還是在歸一宗,對包思怡不曾改變過心意的,唯有元瀅瀅。包思怡自然不會愚蠢到,去陷害唯一一個對自己好的人。

想起朱顏穠麗的臉蛋,包思怡心中微動,鄭重提醒元瀅瀅,要小心提防朱顏。

她撫摸著元瀅瀅手上的傷痕,牙痕已經變得清淺:“待你確定安然無恙,便讓她走罷。”

元瀅瀅想起遊臨川也說過同樣的話,便柔柔頷首。

包思怡走後,元瀅瀅將紙包拆開。她胃口小,吃不完許多東西。而這些糕點炊餅放的久了,便失了酥脆的滋味,不再可口。元瀅瀅索性把剩下的糕點酥餅湊成一碟子,放在晚膳時用。

朱顏語氣悠悠,隻說元瀅瀅離開這兩日,他所受委屈比玉泉池中的清水還要多。

元瀅瀅不解:“何人給了你委屈?”

朱顏輕折手指,仔細數著:“多著呢。天隱峰峰主的女兒堂而皇之地跑來,說什麼她做了遊臨川的道侶,便要我在身旁伺候。我心中隻有大道,可不想整日伺候遊臨川。今日呢,你天天惦記的包思怡又來了,一開口便是這個是瀅瀅的,那個是瀅瀅的,不許我碰壞了,摸臟了。瀅瀅,我可是什麼臟東西,稍微摸上一摸,便能染上汙穢。”

他說著,手指便輕蹭著元瀅瀅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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