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臨川徑直說明來意,當他說到元瀅瀅是去探望包思怡的家人時,包思怡目光輕閃。
“是啊。我惦念家中人,但抽不開身,隻得托瀅瀅幫忙。”
遊臨川不置可否,他目光微冷,靜靜地注視著包思怡,直將她看得坐立難安。良久,遊臨川淡聲道:“你在撒謊。”
眼睫輕眨,包思怡露出一副驚詫模樣,矢口否認她在替元瀅瀅遮掩。但遊臨川看得分明,包思怡提到家中親人時,眼睛中並無多少思念和情意,若不是她和家人無甚感情,便是家中人已經儘數不在人世。
可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合情理。元瀅瀅此行前去的地方,絕無可能是包思怡的家鄉。遊臨川眉眼冷凝,不再有心克製身上的威壓,他朝著包思怡走近,緩聲問道:“瀅瀅究竟去了哪裡?”
修為差距間的壓製,讓包思怡喉嚨微梗,她雖然不清楚元瀅瀅去了哪裡,但還是想要幫元瀅瀅隱瞞。隻是無論包思怡如何說,遊臨川都不曾相信。包思怡雙腿輕顫,幾乎要站不穩了。她扶住身旁的樹木,才勉強維持身形,輕輕搖頭道:“我不知道。”
遊臨川濃眉緊皺,清俊的麵容上罕見地出現了煩躁不安。他拂袖離開,暗自後悔沒有在元瀅瀅身上下了追蹤咒,如今才無法及時尋找到她的蹤跡。倘若早知今日,遊臨川定然會毫不猶豫,將元瀅瀅的行蹤全然掌控在手中,免得落到如今的慌亂模樣。
元瀅瀅行至半路,聽聞有打鬥聲音,靈力四處浮動。元瀅瀅當即拿出隱身咒,隱去身形,便看見幾個修為深厚的妖物從密林中走出。他們手中掂著剛搶奪來的寶物,聲音中滿是譏誚:“熊狸一族,慣會用容貌迷惑旁人,但那隻對凡人有用,碰到大妖,卻是無用了。”
元瀅瀅思緒微動,抬眸看去,隻見大妖停住腳步,朝著元瀅瀅藏身的方向凝眉沉思。元瀅瀅連忙屏住呼吸,即使知道有隱身咒在,她不會被人窺探蹤跡。但若是大妖法力強大,不受隱身咒影響,該如何是好?
旁邊的妖怪附和著,隻說熊狸族人是花架子,空有容貌,法力不堪一擊,他們輕易地便搶奪走了寶物。幾隻妖物正洋洋得意,身後突然現身一巨物,形似狸貓,五足長尾,發出哧哧聲響。元瀅瀅仰臉看去,隻見妖物露出森白鋒利的牙齒,它抬起手掌,將幾隻妖物捏在掌心。
元瀅瀅緊閉雙眸,不敢再看。等到窸窸窣窣的聲響停止,她才睜開眼睛,就看到地麵赫然躺著幾具屍身,胸口破開大洞,內丹俱已經不在了。再看巨物,正哢哧哢哧地咀嚼著內丹,唇邊的雪白長毛輕輕抖動。豎瞳中泛著薄金顏色,巨物朝著元瀅瀅的方向走近,在咫尺遠的地方停下腳步。
它揚起爪子,重重拍下。
元瀅瀅隻覺得一陣凜冽寒風刮過臉頰,她捏緊逃脫的遁形符咒,手指微動,便要捏碎。便聽到巨狸嘴唇張開,沉聲喚著:“膽小鬼——”
元瀅瀅直視著巨狸,依稀從那張毛絨絨的臉上,辨認出朱顏的影子。
“你是朱顏嗎?”
巨狸輕笑一聲,默認了元瀅瀅的詢問。它通體烏黑,原本光滑柔順的皮毛上,沾染了鮮紅的血痕。雖然地麵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妖物,看似朱顏是勝利者,隻是它的腳步虛浮,顯然受了重傷。它如今的模樣,瞧不出半分朱顏平日裡雌雄莫辨的惑人模樣。()
巨狸察覺到自己即將化形,便匆匆囑咐元瀅瀅一句:“彆拋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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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在元瀅瀅滿是疑惑的目光中,隻見白光閃爍,巨狸的身形散去。元瀅瀅從草叢中走了出來,她環顧四周,隻看到地麵小小的一隻熊狸。
元瀅瀅俯身,把熊狸抱在懷裡。她盯著熊狸的豎瞳,輕聲問著:“你是——朱顏?”
熊狸仿佛沒有開智的靈物,瞳孔中澄澈一片,怔怔地看著元瀅瀅。地麵散落著幾顆金色圓丹,元瀅瀅收進儲物袋中。她猜測著,這些圓丹便是大妖的內丹,朱顏拚死一搏,擊敗了大妖們,但法力受損,連內丹都來不及消化,便退化成為最初形態。
柔荑輕撫著熊狸的額頭,它很是乖覺,安靜地趴在元瀅瀅的掌心,任憑她肆意撫弄。
元瀅瀅何曾見過如此聽話的朱顏,語氣輕柔道:“你變做人形時,也是這般聽話便好了。”
化作原型的熊狸,是最為脆弱不堪的時候。因此,朱顏便叮囑元瀅瀅帶他一起走,免得被其他妖物發現後,輕而易舉地便奪去了他的性命。
元瀅瀅便帶著朱顏一起趕路,她不懂該用什麼丹藥治療朱顏身上的傷痕,便隨意喂了一些上品丹藥。夜裡,元瀅瀅在客棧落腳,她原本為朱顏準備好了休息的地方——是用來放置嬰孩的小床,鋪上厚厚的棉花,鬆軟至極。但夜裡,元瀅瀅模糊覺得,有軟物抵住她的腳底。元瀅瀅眼眸朦朧,她掀開被褥。在如豆燈火照耀下,隻見烏黑的熊狸正安靜地趴在她的腳旁。元瀅瀅試圖把朱顏放回原處,可不到一會兒,朱顏便重新爬到床榻,依偎在元瀅瀅的足旁。
看著滿臉無辜的熊狸,元瀅瀅心中感到無奈。她伸出腳,輕輕抵著熊狸的尾巴,語氣悠悠道:“你若是人形,我定然要狠狠罵你一頓。”
可惜,元瀅瀅如今麵對的,不是容貌昳麗的朱顏,而是未開啟靈智的熊狸,她如何能夠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