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瀅瀅黛眉攏起,麵帶疑惑:“報答?”

墨旬語氣自然道:“秘境中你救過我一次,我自然要回報與你。怎麼,你以為我這般的人,隻知道搶人寶物,連知恩圖報的道理都不懂?”

他麵色凝重,顯然因為這種可能性而心中不快。

元瀅瀅搖首,好奇追問會是什麼東西。但墨旬並不告訴她,而是語氣悠悠:“自然是你喜歡的華而不實的東西。”

遊臨川即將結束休養生息,元瀅瀅備好了鬆仁鵝油卷,在盤子中堆砌成花朵一般的模樣。她放在灶台上,用熱水溫著,轉身便看到了朱顏正依偎在門旁,黑眸幽深地看著她。

“有人尋你。”

元瀅瀅把鬆仁鵝油卷放好,眼眸中閃爍著亮光,口中喃喃著:“可是思怡來找我?”

朱顏神情慵懶:“我不知道是不是什麼思怡,模樣尚能入目……”

不等他說完,元瀅瀅便跑到洞府外麵,隻見外麵等候的不是包思怡,而是一個相貌清秀的男子。他身著歸一宗弟子服,看見元瀅瀅時眼睛明顯閃爍著亮光。

“元姑娘。”

元瀅瀅臉頰的喜色散去,矜持地朝著弟子問好。那弟子吞吞吐吐了許久,才徑直朝著元瀅瀅表明心意。他自知自己的修為境界受限,此生不奢求能夠飛升上界,唯求能夠得到知心道侶,彼此為伴,也好能夠度過漫漫長夜。弟子知道有關元瀅瀅和遊臨川的緋聞軼事傳的沸沸揚揚,但他並不在意。

“遊師兄是有大作為之人,怎麼會為平庸之人停留腳步。即使他對元姑娘你有幾分好,這份好意又能停留多久。我就不同了,若是元姑娘能夠和我結成道侶,我定然會一心一意地待元姑娘好。”

他姿態卑微,言語中卻儼然有居高臨下之勢,仿佛他情願和元瀅瀅結為道侶,是元瀅瀅占儘了便宜。

元瀅瀅自然聽出了其中意思,她在宗門中待人溫和有禮,從未有過糾紛爭執,便讓人覺得她是可以被隨意拿捏的。臉頰傳來燙意,但因為對方是歸一宗的弟子,元瀅瀅便隻能忍耐著怒意,想著如何委婉拒絕。

高大的身影擋在元瀅瀅麵前,朱顏上下打量著弟子的模樣,語帶輕蔑:“看來我前日責罵的不夠狠心,還不能讓你看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模樣,竟然能夠挑挑揀揀。”

弟子見到朱顏,頓時臉色發白,起了儘快離開的心思。隻是朱顏攔著他,將他裡裡外外數落了一遍,直將他說的自慚形穢,再沒了來時的傲慢。

朱顏像一隻鬥勝的孔雀,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元瀅瀅。

“你啊你,遊臨川不在,你差點就要被人騙走當道侶了。”

元瀅瀅輕聲反駁:“我才沒有被騙。”

朱顏淡聲道,這弟子前些日子對他也動了心思,不過他剛表露丁點態度,便被朱顏冷冰冰謾罵了許久。不曾想,他在朱顏這裡得不到好,便轉而打起了性情溫軟的元瀅瀅的主意。

朱顏忖道,這弟子哪裡是真心實意想尋道侶,分明是

見色起意,不然為何他尋找的女子均是容貌出眾的。

朱顏眼波流轉,冷聲說著:“不成,我得給他尋些麻煩,讓他自顧不暇。”

元瀅瀅想要打探朱顏要使什麼法子,卻被他抬手推開,輕聲嫌棄著:“是你這單純的腦袋,永遠都想不出來的惡法子。”

朱顏離開後不久,就春風得意地回到洞府。元瀅瀅便聽聞,宗門弟子中有一人其心不正,暗地裡收藏了女弟子的畫像,試圖做不堪之事。宗門清掃之時,畫卷從他的枕下滾落,眾人才發現端倪。這等心術不正的弟子,歸一宗斷然不能留他。因此,即使這弟子百般哀求,模樣淒楚可憐,最終還是被褫奪了歸一宗弟子的身份,被驅逐出去。

元瀅瀅隱約覺得,此事便是朱顏口中的“惡法子”,如此一勞永逸,再不會在宗門裡見到那弟子。元瀅瀅不覺得朱顏的手段狠厲,隻是胸口微鬆。

她抬眸,望進了遊臨川打量的目光。

“可是身子不適?”

元瀅瀅搖頭,而後又輕聲解釋道:“應是昨夜未曾睡好,我的臉色不好看?”

遊臨川放下筷子:“不是,是你的眉心緊蹙,瞧著有心事。”

他握住元瀅瀅的手腕,把靈氣傳到她的體內。溫熱的靈氣讓元瀅瀅恢複了精神,遊臨川才鬆開手:“好好休息,沒有什麼事情值得你發愁。若是有,便告訴我來解決。”

元瀅瀅點頭應好,把最後一枚鬆仁鵝油卷放在遊臨川的碗中,詢問可合他的胃口。

遊臨川眉眼微軟:“和從前的味道一樣,不曾改變。”

宗門中,眾弟子議論紛紛。

“遊師兄天賦異稟,該好好修煉才是,卻陪著一個煉氣期的侍女比試,還要讓著她,當真是浪費功夫。”

“那侍女若是識趣,便應該知道她是遊師兄的拖累,及時遠離遊師兄,讓他有時間潛心修煉。你沒聽到她問出的疑惑,膚淺至極,若是換了我,早就心生不耐,虧得遊師兄好性子。”

“對著如花似玉的臉蛋,你能說出責備的話來?”

“嶽師姐……”

看到嶽爾若的身影,眾弟子連忙噤聲。嶽爾若麵色微沉,冷聲嗬斥了幾個弟子,便腳步匆匆,朝著他們所說的、遊臨川指點元瀅瀅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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