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臨川雙眸中凝著冰雪,他站直身子,手中長劍向著藍衣弟子刺去。
藍衣弟子以修為壓人,遊臨川雖然深受重傷,但深知是自己修為淺薄,技不如人,因此心中並無多少怨懟。但他出言侮辱覬覦元瀅瀅,便讓遊臨川心中氣血翻滾,勢必要以全力相搏。
被遊臨川眼睛中的殺意所驚,藍衣弟子下意識退後幾步。他恍惚想起,遊臨川不過是練氣的修為,他何必懼怕。藍衣弟子抬手,擋下遊臨川的進攻。但遊臨川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劈砍,直叫藍衣弟子難以招架。
藍衣弟子拚儘全力,朝著遊臨川的丹田處而去。
旁觀的嶽爾若嗬道:“不可傷他丹田!”
藍衣弟子未曾收手,反而加重了靈力,勢必要當著眾人的麵,毀了遊臨川。
遊臨川腹部受到重擊,雙腿發軟,單膝微曲。他喉嚨滾動,吐出大口的鮮血。藍衣弟子居高臨下地看著遊臨川,冷聲笑道:“沒了修為,你就隻剩下一副好皮囊了。你可要珍惜才是,畢竟隻有護著這張臉,你才能攀上峰主的女兒,憐愛你的小侍女……”
藍衣弟子抬起腳,意欲踩在遊臨川的手掌,狠狠羞辱他一番。原本氣息微弱的遊臨川,卻突然起身,他凝聚靈力,彙集在劍身,朝著藍衣弟子揮去。
受到重擊,原本高高在上的藍衣弟子被掀翻在地。他睜圓雙眸,滿是難以置信:“不會的,你丹田被毀,怎麼能禦劍……”
遊臨川自然不會解答他的疑惑,上空的天雷轟鳴作響,弟子們驚歎道:“遊師兄要築基了!”
藍衣弟子蜷縮著身子,他一手握劍,一手捂著腹部,雙腳不停地向後退去。
“怎麼可能,你該是成為廢人,怎麼會築基——”
遊臨川看著他的眼睛中,無丁點情緒,儼然在看待一個死人。雷電閃爍,天雷劈下的瞬間,遊臨川以本命劍做引子,將天雷彙集在藍衣弟子的身上。
“以爾之身,助我渡劫。多謝了——師兄。”
遊臨川口中的“師兄”叫的恭敬,但在藍衣弟子耳中,卻好似催命符,直讓他臉色發白,身子顫如篩糠。
天雷接連劈下,卻徑直掠過遊臨川往藍衣弟子身上而去。隻等最後一道天雷落下,藍衣弟子已經是氣息奄奄。他想要毀掉遊臨川的丹田,但最終遊臨川安然無恙,他卻是成了廢人。但無人會憐憫同情他,修仙者隻尊敬成功者。眾人圍在遊臨川身旁,想要詢問他如何將雷劫引到藍衣弟子的身上。遊臨川說出辦法,無非是孤注一擲,將所有的靈力修為都彙集在本命劍上。此時,他的性命和本命劍合二為一,天雷便徑直朝著本命劍而去。再把修為集中在劍尖一點,引天雷至藍衣弟子的身上。眾人聽罷,皆是沉默不語。如此凶險的法子,除了遊臨川無人敢用。倘若本命劍承受不住自毀,或者藍衣弟子打斷了遊臨川的本命劍,那他所有的修為就會煙消雲散。
因此,眾人雖然清楚了這等法子,卻無人膽敢嘗試。而遊臨川剛才
也是無奈之舉,他本就是強弩之末,若是承受雷劫,不知能否撐得過去,不如將雷劫引到藍衣弟子身上,如此有人承擔苦痛,他修為能夠得到增進。
修為突破的遊臨川,身形越發飄逸。他越過眾人,來到元瀅瀅麵前。
“我們回去罷。”
嶽爾若出聲喚住遊臨川,直言天隱峰嶽峰主,也就是她的父親,想要見遊臨川一麵。正值遊臨川築基,正好設宴為他好生慶賀。
遊臨川冷聲拒絕:“多謝好意,不必了。”
遊臨川帶著元瀅瀅離開。
看著嶽爾若粉麵羞惱的模樣,包思怡輕垂眉眼,唇角微揚地想著——想邀遊臨川徑直開口便是,還拿著嶽峰主做筏子。其他弟子或許會看在嶽峰主的麵子上,前去赴宴,但遊臨川可不會。
嶽爾若心有鬱氣,轉身朝著周圍人發著脾氣。她數落著眾人,看到包思怡時柳眉微豎:“你是哪個峰的?”
“我是外門弟子。”
嶽爾若想到,剛才元瀅瀅和包思怡同行的親近模樣,便出聲嘲諷著:“果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侍女靈力薄弱,所交好的朋友也是區區外門弟子。”
包思怡握緊拳頭,沉默不語。
突漲的修為還需要好生調和,遊臨川要閉門修養一日,隨手把本命劍給了元瀅瀅。
元瀅瀅目含擔憂,遊臨川輕輕搖首:“我說過會無事的。你瞧,我如今已經築基了。”
元瀅瀅眼眶泛酸,撲進遊臨川的懷裡:“公子,我剛才好害怕。我覺得自己好生無用,幫不得公子……”
寬闊的手掌撫上元瀅瀅的發髻,伏在元瀅瀅發絲的靈幽想要作亂,被遊臨川輕輕拂去,撥弄到桌麵。
“不是這樣的,你——很有用。”
遊臨川輕垂眼瞼,暗自想著,剛才他險些要撐不住了。修為之間的差距在修士們眼中便如同不可逾越的天塹,即使遊臨川再拚儘修為,也不過是練氣期,和築基相比不過以卵擊石。剛才的處境,遊臨川最好的處置方式便是隱忍不發。常言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遊臨川不必爭執一時之氣,可以先在藍衣弟子麵前忍耐。待他修為長進,便前去報今日之仇。可千不該萬不該,藍衣弟子竟然出聲折辱元瀅瀅。吐出鮮血時,遊臨川滿腦子都在想的是,他不能淪落成為廢人,否則藍衣弟子定然會把元瀅瀅帶走欺淩。倘若練氣打不過他,那他突破修為,成為築基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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