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瀅瀅換回平常衣裳,將喜服還到宗以成手中。原來是成衣鋪子的夥計,誤將藍地碎花包袱皮和藍底雲紋的搞混,才使元瀅瀅和宗以成的衣裳被送錯。
宗以成眸色沉沉,腦袋中想著的尚且還是元瀅瀅穿著朱紅喜服的模樣,腰肢被掐的那樣纖細,仿佛輕輕一折,便要痛呼出聲。
想起桓瑄那晚急匆匆離開,元瀅瀅出聲問道:“宗公子可知,桓公子的麻煩事情解決了嗎?”
宗以成自然知道,元瀅瀅口中所說的麻煩事是李文珠。他得知前因後果後,輕聲歎息:“原不是什麼要緊事,隻是桓瑄和冉兒的感情甚好,將她的事情看的重要,才舍下了你。即使桓瑄不去,也不打緊的。但一牽扯到他姐姐,他便失了理智。”
聞言,元瀅瀅臉上的神情略淡了一些。桓冉是隨席玉舍身相救的人,元瀅瀅怎會對她有好感。
“往日裡,我們常打趣說,倘若桓瑄娶妻,那女子定然要同冉兒關係好。不然,若是她和冉兒有了衝突,桓瑄定然會幫姐姐,而不會幫妻子。”
元瀅瀅輕輕頷首,桓瑄和桓冉關係親密,即使桓瑄娶妻,妻子的地位是要被放在桓冉的後麵的。此事雖然在情理之中,但元瀅瀅對桓瑄的關切,卻因為宗以成的一番話而儘數散去。
宗以成揣著藍底雲紋的包袱回去,在侍衛詢問,可要將婚服即刻送去給桓冉時,他卻緩緩搖首。
“不必。”
宗以成了解桓冉,兩件婚服同時放在桓冉的麵前,她定然會選擇繡娘所裁剪的那件。桓冉便是如此性情,在任何時候都很是得體,顧全大局。宗以成隻愛權勢,不愛美人,桓冉這般的貴女,對他的前途多有助力,因此宗以成情願順著桓冉的喜好,讓她開懷。但此刻,宗以成手掌輕撫著婚服,心底浮現出淡淡的疲憊。
宗以成的腦袋中閃過迷茫——一輩子做戲,他可以做得到,隻是他真的要選擇這條路嗎。
從三春樓回來後,江暮白便閉門謝客,潛心查探蔡富商家中失火一事。夜深人靜時,江暮白書房的燭火未曾熄滅。此事查清之後,江暮白不曾猶豫,便修書一封,命人快馬加鞭上奏皇帝。李大人的門客知道時,書信已經捧到了皇帝麵前。
書信中所寫,李大人因為山水屏風被搶,心中存著怨氣,便用一場大火報複了蔡富商。蔡家的各種珍奇古玩,眾人隻當是毀到大火中,但據賊人所說,應當是在火勢興起之前,便被人搬空了。至於幕後之人,除了李大人再無其他人。
如此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之人,皇帝看完自然震怒。他當即下令把李大人收監,由大理寺親自查清。若是江暮白所說為真,自然不會輕饒了李大人。
李府眾人得知李大人被捉,頓時急的團團轉,四處尋找解救之法。門客心中更是焦急,他依附李大人而活,曾經多次出謀獻策,倘若李大人躲不過這場劫難,他也要被牽扯其中。
門客心想,這所有的關鍵都在江暮白身上。江暮白隻送去了書信,至於各種證據還未呈到
皇帝麵前(),隻要江暮白肯配合?[()]?『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李大人脫罪並不算難。
但江暮白是塊硬骨頭,無論如何都啃不下來。門客仔細思索,便想起了三春樓的那夜,他們沒有尋找到江暮白的身影,而江暮白中了迷香,定然走不長遠。如此,江暮白可能根本沒有離開三春樓,而是待在了哪個廂房。順著這個猜測查探下去,門客費了許多力氣,得知桓瑄提前離開,元瀅瀅第二日才走。
門客心中了然:“江知府看不上我準備的女子,偏愛這等美人。”
李府正憂心李大人的事情,顧不上管李文珠。但李文珠開懷不起來,她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父親便是她全部榮光的仰仗。李文珠想不出破局的法子,便每日去尋門客,要他快想辦法救出李大人。
不同於往日眉頭緊鎖的模樣,門客今日眉眼舒展。
“李小姐來的正好,有一事需要你來辦。”
“我?”
李文珠不明白,她能夠幫上什麼忙。
門客已經查清了元瀅瀅的身份,他心中不解,一個丈夫故去的寡婦,怎麼能夠入得了江暮白的眼。但門客想著,既然是寡婦,那性情定然柔弱,被嚇一嚇,哄一哄就能聽他們安排。門客將自己的計策娓娓道來,他要李文珠以贖罪為借口探望元瀅瀅,用元瀅瀅和江暮白的親昵之事相要挾,逼迫江暮白反口。
江暮白前途坦蕩,但若是傳出,他逼迫寡婦同他相好,想必此生都會毀了罷。
聽到能夠救父親,李文珠自然情願嘗試。她跟隨門客來到元家,輕輕叩門。
元瀅瀅打開門看到李文珠的模樣時,那張臉蛋和她夢境中看到的臉蛋重疊在一起。她清晰地記得,李文珠是如何憤怒地謾罵她不知廉恥,竟然連兒媳婦的姑父都要勾引。
李文珠刻意放柔了聲音,試圖讓元瀅瀅按照她們的計策行事。事成之後,她自然會給元瀅瀅一大筆銀錢作為報酬。
但元瀅瀅聽不清李文珠的聲音,她隻覺得胸口發悶,夢境中千夫所指的感覺讓她喘不過氣來。元瀅瀅的身形搖搖欲墜,雙腿一軟便要倒下。
她跌落在桓瑄的懷中,看到桓瑄緊繃的眉心。
桓瑄的聲音中,帶著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焦急。
“哪裡不舒服?”
門客朝著李文珠使著眼色,有桓瑄在,他們的計策隻能暫時停下。李文珠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