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瀅瀅偏首看他,眸中水光輕顫:“宗公子不是桓冉的未婚夫嗎,那自然是要迎娶桓冉的。”

宗以成收攏掌心,他清楚元瀅瀅的回答合情合理,但心中卻覺得不快。連宗以成都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期待元瀅瀅說出些什麼話,難道要元瀅瀅開口,要他迎娶她嗎?

望著元瀅瀅澄淨的眼睛,宗以成意味深長道:“是,元姑娘說的極是。我迎娶桓冉,本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世間種種,往往不是儘合情理的。”

隨清逸身穿藍白書生服,頭戴一儒巾,軟帶順著他的肩膀垂落。他年紀雖然小,卻有讀書人的架勢,肅著一張小臉環繞四周,不見元瀅瀅的身影,眼底滑過失落。但隨清逸很快便打起精神,闊步朝著家中走去。

宗以成緩步走到隨清逸麵前,微微俯身道:“清逸,元姑娘讓我來接你。”

隨清逸識得宗以成,但仍舊仔細詢問了一番,得知元瀅瀅是忙碌書舍的事,無暇分身才讓宗以成幫忙接人。他又見宗以成領他走的方向是回家的路,這才信了宗以成的話。

路上,宗以成詢問隨清逸讀書如何,隨清逸一一答了。隨清逸悄悄打量著宗以成的模樣,在他眼中,比起少年心性的桓瑄,宗以成的手段不知要高上多少。起碼宗以成言談之中,讓隨清逸很是放鬆。

但隨清逸本能地覺得,即使宗以成表現的再好,也掩蓋不了他對元瀅瀅的隱秘心思。娘親心思淺,從未注意過宗以成見到元瀅瀅後,都未喚過一句隨夫人,隻稱呼她為元姑娘,好似元瀅瀅未曾出嫁生子,還是閨閣中的女兒家。

到了元氏書舍,隨清逸取下儒巾,幫著元瀅瀅合攏門扉,又製備飯菜。

宗以成陪他們同桌用飯,每嘗了一道菜,都要出聲誇讚幾句。偏偏他語氣真誠,誇的字字句句都在點上,讓人覺得他不是在討元瀅瀅歡心,而是真心實意地覺得飯菜好吃。

但宗以成語氣一轉:“元姑娘的這雙手,不應是用來做飯菜。世間多有精通廚藝者,就無需多元姑娘一人了。依照我看來,理應有廚子來照顧元姑娘和清逸,讓這雙手得了空閒,可以被好生保養。”

隨席玉哪裡說過這般甜膩好聽的話,至於桓瑄,他少年脾性,性子彆扭的很,自然不會誇讚元瀅瀅。而江暮白行事規矩,這些誇讚的言辭對他而言太過孟浪。因此元瀅瀅聽罷,不禁臉頰微紅,但心中卻是極其歡喜的。

她柔聲笑道:“宗公子莫要打趣,我如何能興師動眾地請來廚子呢。”

想她平民身份,和隨清逸一日三餐都需自己動手,平日裡攢下來的銀錢要留給隨清逸念書用,哪裡有餘錢來請廚子。

宗以成目光沉沉,想起元瀅瀅素白的手撫在金珠上的柔嫩模樣,心中微動,他淡淡開口:“總是有這一日的。”

午膳過後,日頭將人熏的頭腦發昏,書舍並無多少人來。元瀅瀅百無聊賴地坐在幾案後,宗以成隨手取下一本書,輕聲念了出來。

他聲音平緩,念的話本子情節引人入

勝。宗以成接連念了幾本,皆是女子嫁給了不知人間煙火的富貴公子,初時恩愛,成親後卻過得雞飛狗跳,最終慘淡收場。元瀅瀅聽得入神,隱約覺得話本子中所說的公子哥,像極了桓瑄。

宗以成念罷,便將他講過的話本子儘數買下。元瀅瀅不解,他既然已經看過,為何還要買。

“這故事有趣,我要多看幾遍。()”

宗以成看著元瀅瀅紮書卷的動作笨拙,便輕輕一笑,順手接過:“我來罷。?()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比起元瀅瀅這個書舍的主人,宗以成的動作更為嫻熟自然。

待宗以成走後,元瀅瀅找遍了書舍,卻沒尋到類似的話本子。她心中疑惑,想著難不成僅有的幾本有趣話本子,都被宗以成買了去。

宗以成順手將書卷丟在桌麵,封麵赫然寫著詩經兩字,哪裡是什麼話本子。宗以成凝神想著,看來他講故事的能力不錯,但願元瀅瀅能聽得進去,就此遠離了桓瑄,也不枉費他編造富貴公子和平民女子之間的蘭因絮果,耗費了他許多精神。

“李小姐要見公子。”

宗以成含笑的唇間頓時垂落,他攏眉拒絕見李文珠。侍衛卻道,李文珠有要緊事情告訴宗以成,事關元瀅瀅的。

宗以成神色微頓,開口喚李文珠進來。

李文珠雙眸中含著委屈,她按照門客的吩咐,要說服元瀅瀅幫他們,卻無意間看到了宗以成對元瀅瀅展顏輕笑的模樣。李文珠是見過宗以成對桓冉笑的,笑容中帶著濃烈的寵溺,當時李文珠見了,隻覺得桓冉好命,能有人待她如珠似寶。

隻是,李文珠看到了宗以成對元瀅瀅笑,心中卻滿是恐慌。憑借女子的直覺,李文珠覺得,比起對待桓冉,宗以成對元瀅瀅情意更為真切。

“你為何要幫元瀅瀅,可是因為她是隨席玉的妻子,你為了桓冉才如此嗎?”

宗以成蹙眉,冷聲道:“李小姐,這是我的私事,同你無關。”

李文珠麵色漲紅,將心中的猜測脫口而出:“不,你不是為了桓冉。你憐憫她,疼惜她。宗公子,你對她可有情意在?”

宗以成的神情越發不耐。

麵對男女情意,女子的直覺便變得無比精準。李文珠身子輕晃,她勉強可以接受桓冉作為她的對手,畢竟桓冉身份尊貴。可一個寡婦,怎麼配得上宗以成?

宗以成看她這幅神思不屬的模樣,想著李文珠所說的要緊事情,大概是要見到他而隨口扯出的謊話罷。宗以成正欲開口,要侍衛帶李文珠離開。

“你可知道,元瀅瀅水性楊花,背地裡和男子暗通款曲!”

宗以成冷了臉色:“毀人清白名譽的事情,你難道要做第二次?”

先是要毀了桓冉,如今又故技重施,汙蔑元瀅瀅的名譽。元瀅瀅本就可憐,若是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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