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三女的指引聲音,江暮白混沌的意識恢複了短暫的清明。他晃悠悠地站起身,攥緊元瀅瀅纖細的手腕,將她拉進了廂房中。門扉合攏,瞬間將所有的聲音隔絕在外麵。
三女領著李大人的門客趕來,不見江暮白的身影,側身看著緊閉的門扉,正要推門而入。卻聽到身旁人勸阻道:“不可。”
門客擰眉不解,隻聽此人道,能夠來三春樓的非富即貴,而這一間正是桓瑄定下的。桓瑄何等脾性,莫說他們要搜查,便是擾了桓瑄的清淨,都要被好一頓責備。
門客聞言,正要推門的手緩緩收回。
“也罷,依照桓瑄的性子,不會收留江知府一個醉酒之人。”
一牆之隔,江暮白的後背抵在單薄的木板上,他的兩隻手牢牢地箍在元瀅瀅的腰肢。直到聽到門客離開,江暮白才驀然鬆了一口氣。他的頭向後歪去,掌心下意識地鬆開。
指腹觸碰到的綿軟觸感,讓江暮白蹙眉,他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和元瀅瀅的身姿靠近,有多麼引人遐想。
元瀅瀅身姿嬌小,柔柔依偎在江暮白的胸膛處。她已經嫁過人,今日梳的也是婦人發髻——發絲被儘數攏起,盤在腦後,整張白嫩的臉蛋被完全地顯露出來,是俏生生、嬌滴滴的粉。
待江暮白回過神時,他的手掌已經撫上元瀅瀅的臉頰。似是在把玩珍貴的玉石,江暮白滿臉認真,指腹輕輕摩挲著。
朱色的紅唇在修長手指的撥弄下,越發水潤,似是在誘惑著人前來親近它。江暮白傾身靠近,和紅唇隻有咫尺之隔。他身上有股令人內心平靜的氣息,溫暖乾燥,元瀅瀅輕垂眼瞼,卻沒有感受到唇角落下的溫熱。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江暮白神色凝重,聲帶愧疚地說道:“夫人,我實在冒犯。如你所見,我遭人算計……隻是無論何等原因,都不該唐突了夫人。”
江暮白以為,他既然做出失禮舉動,便應該坦然認下,而不應該推給所謂的香。如若不是他把持不住,何至於會對元瀅瀅做出如此失禮的舉動。
他端的清風朗月,謙謙君子模樣讓元瀅瀅恍惚想起了隨席玉。自從隨席玉赴京城科舉,元瀅瀅便不曾見過他。
元瀅瀅是已經成過親的婦人,她擔憂夫君的平安,思念隨席玉溫熱的懷抱。
隻是,那樣親近的懷抱再不會有了。
元瀅瀅伸出手,環住江暮白的腰。他雖是讀書人,生的並不羸弱,腰緊繃繃的。依偎在江暮白的胸膛,元瀅瀅心中默念著“夫君”,口上卻說道:“隻要是江大人,算不得冒犯,對我做何等事情,都是可以的。”
江暮白心口一震,聲音難得帶上了顫音:“夫人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江暮白並非沒有意識到,他和元瀅瀅之間的走動過於親近。對於百姓,江暮白有身為知府應當做的關切,隻是照顧元瀅瀅到此等程度,已經遠遠不能用體恤民眾來解釋。但江暮白沒有因為不妥當,便遠離了元瀅瀅,他歡喜
同元瀅瀅待在一處,不去思慮其中的原因,隻享受和元瀅瀅在一起時的片刻安寧。
但元瀅瀅無異於剖白內心的話,讓江暮白內心顫動。他內心猶豫著,最終緩緩抬起手,撫著元瀅瀅的香腮。
元瀅瀅仰臉看他,水眸中溢滿了情意。
“我知道的。但因為是江大人,隻能是江大人,才什麼都可以。”
如斯美人袒露心聲,沒有哪個男子會不動容。
江暮白把元瀅瀅打橫抱起,沒有朝著床榻而去,而是緩緩走向欄杆處。三春樓所在地勢,為本城最高,因此才可以將所有景致儘數收入眼中。欄杆旁有一小幾,本是用來擺放茶點,供人欣賞美景的。但這些擺設被七零八落地掃下,自然風光哪裡比得上麵前美景。
即使已經到了克製的極點,江暮白仍舊平靜有禮,在元瀅瀅耳旁低語:“我不會辜負了夫人。”
隨著元瀅瀅的輕應聲,江暮白再無需苦苦堅持。他手臂一伸,便把元瀅瀅貼身攜帶的帕子取出,遮掩在元瀅瀅的臉頰。
江暮白純情至如此,實在出乎元瀅瀅的意料之外。縱然江暮白邁過心中禮儀規矩的門檻,卻還是想要借著絲帕,不去直接觸碰元瀅瀅。
茱萸嫩粉的絲帕,輕飄飄地落在元瀅瀅的臉頰。她的眼前仿佛彌漫著雲霧,看不真切,隻能影影綽綽看得到江暮白俊朗的臉部輪廓。
江暮白的眼神飄忽,不是因為香物所致,而是因為緊張。
有著絲帕阻擋,隻能遮掩肌膚,不能完全擋住元瀅瀅的美貌。若隱若現間,隱約可以窺探到柔白細膩的肌膚。江暮白俯身,在額頭上落著輕吻。唇邊傳來的,除了絲帕的馨香,還有綿軟輕柔的觸感。
這等事情,一旦開始,怎麼能輕易停下。
江暮白的唇,從額心緩緩向下,越過鼻尖,滑到圓潤的唇珠。他身子微頓,在嬌嫩的唇瓣微微按了按。
檀口微向,露出晶瑩的貝齒,江暮白眸色發沉,越發加重了輕吻。
意亂情迷間,元瀅瀅覺得不公,她看不到江暮白的神情姿態,江暮白卻能看清楚她的,將她所有的嬌態都收入眼中,凝神細觀。
絲帕似是感覺到了元瀅瀅的不滿,輕顫著飄落而下。它順著風勢,繞著闌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