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乙神情陰鷙,身上的傷勢使他腳步踉蹌。隨乙抬起手臂,阻擋住元瀅瀅想要合攏門扉的動作。

他冷聲質問著,元瀅瀅可知道他身上的傷勢是從何處來的。

元瀅瀅麵露疑惑,分明是隨乙之前造的孽緣,惹得旁人報複於他。聞言,隨乙輕笑一聲,眼神中流露出輕蔑。那家人性情如同鵪鶉,在女兒生前尚且不敢來尋隨乙的麻煩,難道人一死了,膽子便猛然大了起來不成。

隨乙目光灼灼地盯著元瀅瀅,聲音中含著諷刺:“是桓瑄做的,他下手當真是狠毒,任憑我如何求饒,都不肯放過我。我以為你當真是安分守己的女子,如今看來也耐不住寂寞。你早就同桓瑄勾搭在一起了罷,才對我如此抗拒。桓瑄年輕氣盛,身子康健不似文弱書生,定然能滿足了你罷。隻是不知道隨席玉九泉之下,若是知道他救人一命,那人的弟弟卻覬覦他的妻子,和你暗通款曲,該是何等的痛徹心扉!”

聞言,元瀅瀅麵色平靜,不見絲毫慌亂,越發襯得隨乙神情癲狂,言行無狀。

隨乙的話未曾激起絲毫波瀾,他本以為,元瀅瀅聽過後會露出惶恐不安、羞愧難當的神情,不曾想她卻是如此平靜。

元瀅瀅輕飄飄地看了隨乙一眼,聲音不似平日裡的輕柔綿軟,帶著微微的冷意。

“我不同桓瑄那般的人物在一處,難道要同你如此卑劣之人廝混?”

“你——”

隨乙聞言,頓時眼睛通紅,他舉起手掌,試圖朝著元瀅瀅嬌柔的身子揮去。但手掌卻未落下,隨乙對上了一雙烏黑眼睛,隨即他的手臂被狠狠甩開,跌坐在地麵。

江暮白摸出帕子,輕輕擦拭著剛才碰過隨乙的掌心。他轉身詢問元瀅瀅:“此人可冒犯了你?”

元瀅瀅搖首:“未曾,隻是……嚇著我了。”

江暮白命人喚來隨乙的妻子,將隨乙領回家中。來人眼圈泛紅,身上的衣裙微亂,全然不似做姑娘時的光鮮亮麗。隨乙曾經欺辱過不少女子,其中多有被他逼迫的。狀書已經遞到江暮白的麵前,他定然要仔細盤查一番,依照律法行事。

隨乙聞言,麵上才露出惶恐神色。往日裡他有恃無恐,一是知道那些女子臉皮薄,即使被他欺負也不敢聲張。二是前任知府對隨氏族人多有寬待,根本不會重懲隨乙。隻是如今換了江暮白,他所作所為被全然揭發後,即使僥幸留住了性命,恐怕餘生也不會好過。

隨乙拉著妻子同江暮白求情,說他已經成了廢人,因為舍棄不了對元瀅瀅的情意,才登門拜訪,並無惡意。

江暮白麵容溫潤,卻自有一番主意,並不聽信隨乙的狡辯。隨乙妻子見狀,便轉身去扯元瀅瀅的衣裙,要她主動開口,放過隨乙。

元瀅瀅為了躲避她的觸碰,腳步踉蹌,險些跌倒。江暮白伸出手,在她腰肢後虛扶了一把:“當心。”

元瀅瀅不去看苦苦哀求的隨乙妻子,隻是輕撫著額頭,說自己身子不適。江暮白便命人將隨乙夫妻兩人,儘數趕出元

瀅瀅的家中。

元瀅瀅端坐在軟榻上,眉心蹙緊。江暮白見狀,便詢問她身子哪裡不適,可要請大夫前來。

素手輕撫胸口,元瀅瀅纖長的眼睫顫動著。她怯生生地抬起眼眸,說道:“無需大夫前來。江大人,我隻是覺得胸口發痛,應是被嚇著了,心跳聲也亂糟糟的。江大人可否能幫我聽上一聽,心口是否有異樣?”

說著,元瀅瀅便輕拉著江暮白的手腕,朝著月白色衣襟處撫去。掌心相碰,綿軟輕柔的觸感讓江暮白眉心一跳,他隻覺得渾身上下都染上了滾燙的熱意。指尖更是如同著了火般,無比炙熱。

他匆匆地收回手,溫潤的眼眸垂落:“夫人,如此太過失禮。”

元瀅瀅輕輕俯身,綿軟的身子正在江暮白的下首。她仰起嫵媚的臉蛋,眼眸中卻儘是純粹,叫人說不出半句指責她勾引的話來。江暮白輕輕搖首,暗道元瀅瀅應當隻是一時心急,才做出失禮的事情,並非是有意為之。

“江大人,我的心跳聲音,亂不亂?”

江暮白眼神慌亂了一瞬,他回憶起剛才輕撫到的綿軟觸感,和指尖感覺到的細微響動,強做鎮靜地搖頭道:“隻是嚇著了,等會兒便能恢複如常。”

元瀅瀅眉眼彎彎,眸子中滿是依賴地看向江暮白。

“還好有江大人在,不然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她聲音綿軟,不知道是在說江暮白今日現身解圍,還是為她探聽心跳一事。

江暮白從未感受過這般的心亂如麻,他總是遊刃有餘地處置一切事情,這次卻深覺手足無措。

“夫人好好休息,我還有要事在身。”

望著江暮白匆匆離開的身影,元瀅瀅噗嗤一笑,將臉埋進軟枕中,心中想著:隨席玉在她麵前時,從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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