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麵上看,聚賢閣隻是一家普普通通且規模不大的商行。
聚賢閣在白鹿關創建的時候一共有五位元老,一個屯田主官秦府堂,一個是徐績在白鹿關的眼線周濟。
剩下的三個明麵上都是商人,一個是做絲品生意的來運生,一個是做陸運生意的田甄。
東主,就是溫暖。
但五個元老之中隻有田甄一個,知道溫暖的真實身份。
之所以最初的五位元老之中有秦大人和周濟,理由格外簡單,一個是官府裡的內應,一個是徐相府裡的內應。
溫暖的布局很大,不管她在逍遙城死的草率不草率,意外不意外,她在布局上有著遠超朝中文武的眼界和思謀。
屯田主官秦大人和周濟,這兩個人除了可以利用之外,還有個更大的作用,那就是可以威脅徐績。
姓秦的是徐績門生,周濟是徐府裡的人。
溫暖用這一手布局,讓徐績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溫家的盟友。
如果不是束休逼死溫暖,那溫暖的布局足以引發朝堂動蕩。
聚賢閣這五位元老,如今隻剩下來運生和田甄兩個。
秦府堂和周濟這兩個人其實本來也不算主事,兩個人隻是拿著大把的銀子坐享其成罷了。
而來運生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來曆隻有兩個人知道。
一個是溫暖,一個是田甄。
田甄是溫暖的侍女,因為辦事得力又忠誠所以被溫暖重用。
因為這層關係在,所以田甄在聚賢閣的地位可以說僅次於溫暖。
這就讓她變得高傲,自負,除了溫暖之外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進酒樓的那一刻,來運生給她開門撩簾子,她連一點表示都沒有,甚至都沒有看來運生一眼。
徐勝己雖然沒有回頭,可在他麵前擺著一麵小鏡子,那兩位進門時候的表現,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隻憑這一點,他就能輕而易舉的判斷出田甄是什麼性格。
所以他就是要打一打田甄的高傲,因為田甄對他來說有用。
徐勝己人都已經在大街上了,那間屋子裡還在傳出啪啪啪的掌嘴的聲音。
“公子。”
徐勝己的手下壓低聲音問:“是不是應該讓她停了?”
徐勝己一邊走一邊說道:“你憐香惜玉?”
手下連忙俯身:“屬下不敢。”
徐勝己沒理會,上車而去。
到了下午,臉上紅腫破皮的田甄才回到住處。
轟走了手下和侍女,她自己取了藥箱準備敷藥的時候,門外響起下人有些戰戰兢兢的聲音。
“小姐,有一位徐公子派人來說,請您在十二個時辰之內趕到秋來河畔,他說您知道是什麼地方。”
田甄猛然起身:“滾!”
仆從嚇了一跳,哪裡敢再多說什麼。
田甄此時已經想殺人。
她的眼神裡都是怒意,恨不得將那個姓徐的千刀萬剮。
越生氣,腦子裡就越是徐勝己那居高臨下的樣子。
尤其是徐勝己看她的時候,根本就沒把她當個人看。
“你覺得你出身高貴你是徐相之子?你覺得你是貴妃娘娘找來的我就必須服從?”
田甄一把將麵前的東西都掃到地上,抓了掛在不遠處的馬鞭揮舞起來。
劈劈啪啪的,隻片刻這屋子裡的東西就被她砸了個稀巴爛。
發泄了一會兒,田甄看向門外問道:“送信的人還說什麼了?”
仆從這才戰戰兢兢的回答:“送信的人說,如果十二個時辰之內不到秋來河的話......以後小姐也不必再出門了。”
“威脅我?”
田甄怒氣更甚。
她抓了一把刀在手:“我現在就去剁了他。”
走了幾步又站住:“激將法嗎?激怒我,引我去殺他,他設好埋伏等我,然後殺了我奪走東主給我留下的一切?”
當的一聲,刀被她扔在地上。
“真是小瞧了我。”
她俯身把地上掉落的傷藥撿起來:“去備車。”
片刻後重新下令:“備馬!”
敷了藥,田甄用一塊漂亮的紗巾遮住臉後大步出門:“我倒是想看看,他還能有什麼把戲。”
從白鹿關到秋來河要穿過整個屯田,距離很遠。
十二個時辰之內趕到,大概意思是......不眠不休。
高傲且嬌貴的田甄一路上累的半死,臉上還疼的要命,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不想服氣。
到了秋來河畔,秦府堂被殺的地方。
田甄下馬的時候就看到徐勝己就站在河邊,身形挺拔。
此時又到了傍晚,夕陽暖黃的陽光下,那個氣質冷傲的年輕公子就像是畫裡的人一樣。
她莫名心慌。
本想質問,暫且忍了。
想起那個家夥隨隨便便看人一眼,眼神裡的威壓就讓人懼怕的模樣,田甄選擇了暫且忍耐,且看他到底還能怎樣。
田甄走到徐勝己身邊,微微俯身:“見過小公爺。”
徐勝己沒回答她,抬起手往一側指了指。
大概十幾丈外樹木比較繁茂的地方,幾名蒙著臉的彪悍刀客按跪著幾個人。
田甄一驚。
其中一個被按跪在那的,竟然是失蹤的周濟。
而周濟一看到田甄到了的時候,原本已絕望的他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田姑娘,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