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矛盾的地方在於,魏節跟他婆娘的愛情到底存不存在?

如果說存在,趙孝騫要睡他的婆娘,他卻一點也不生氣。

如果說不存在,每天與一個蓬發垢麵,一臉黃斑,張嘴一股屎味的女人睡在同一張床上,這不是愛情是什麽?

所以趙孝騫敬他是條漢子,絕對是發自肺腑,沒有半字虛言。

二人不知何故,互相深深地對視,眼神裡都充滿了對對方的崇敬。

「尊夫人————」趙孝騫欲言又止,隨即道:「算了,咱們說正事,—」

剛才我要說什麽來著?」

「郡公說要睡我婆娘·——」

「不是這句,上麵那句。」

「郡公在尋找一處絕地,自投羅網。」

「意思呢,是這麽個意思,但你的表達有問題————-什麽叫自投羅網,我這叫誘敵深入。」

二人的目光再次回到地圖上,從開封府到北邊的邢州,路途數百裡,在這數百裡的距離裡,要找一處絕地並不難。

古代的道路狹窄崎嶇,城池之外的地方都是荒野或田地,不可能有基建。

那些自然形成的地質地貌,要找一處險惡的絕地很容易,問題就在於,

趙孝騫能否算到對方的心思,預判對方的預判。

「斥候派出去了嗎?」趙孝騫突然問道。

「派出去了,這次朝北麵一共派出去了幾十撥斥候,咱們隊伍所經之地,都有斥候提前回報情況。」

「讓斥候細心點兒,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咱們的斥候在查探,對方肯定也在查探,遇到可疑之處不準拿人或廝殺,馬上撤回來稟報。」

「是!」

趙孝騫的自光盯著地圖,漸漸集中在「相州」這個地方。

相州在黃河北岸,位於開封和邢州之間,跟當初河間府的那道峽穀一樣,相州城範圍也是一片衝積平原。

如果趙孝騫是對方的話,選在相州附近下手是最合適的,因為恰好在開封與邢州之間。

上次快回到汴京時,在峽穀遇襲,如果對方揣度趙孝騫的心理,必然認為趙孝騫已吸取了上次的教訓,越靠近目的地越謹慎。

那麽對方一定會換個思路,選在半途下手,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將心比心,趙孝騫如果是對方,一定會選半途,無論從心理上還是地理環境上,相州附近範圍是最能達到伏擊效果的。

「老魏,再派幾撥斥候出去,重點查探相州附近的地貌,若發現險惡的絕地,馬上回報。」

魏節眼晴一眯:「郡公的意思,對方會選在相州附近下手?」

「不一定,但如果我的他的話,多半會這麽乾。」

「郡公,您隻有一次機會,若猜錯了,咱們大張旗鼓的舉動,可就成笑話了。」魏節不得不提醒道。

「反正是賭博,無論選哪一個下注,都有輸的概率,既然上了賭桌,就彆搞自己的心態了,這個時候彆想輸贏,認真做事,輸了也無妨,下次再來過。」

魏節笑了:「郡公豁達,下官不如甚也。」

說完魏節轉身出了帥帳,向屬下轉達命令去了。

趙孝騫仍盯著地圖,眼神變幻莫測,

這一次的行動,其實從頭到尾都是在賭博。

用自己的生命為誘餌,將上次峽穀伏擊自己的敵人引出來。

這個人不揪出來,趙孝騫和趙煦一樣寢食難安,趙煦是不容許大宋有一股自己無法掌控的黑暗勢力,而趙孝騫,是無法容許有人躲在暗處,時時刻刻盯著自己,要自己的命。

上次峽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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