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碧綠的草地上,叼著草穗,望著悠閒的白雲,搖曳的樹影,思緒萬千。
突然聽見一陣轟隆聲,本來以為是濤聲,結果越聽越是不對勁。
這聲音太尖銳了!
又是一陣轟隆聲,尋聲過去,一團黑煙騰空而起。
“炸彈!”
紀墨嚇得一個骨碌翻起身來。
保慶等人一邊往紀墨這邊跑一邊喊道,“鎮長.....”
紀墨問,“什麼情況!”
一顆顆炮彈跟不要錢似的從半空中撒下來。
西北軍連個像樣的抵抗都沒有,四下逃散,亂套了。
“鎮長,”保慶接連推開幾個沒頭沒腦的亂竄的西北軍,對著紀墨大聲的道,“快跟我們走吧,太危險了!”
紀墨道,“彆聚在一起,大家分開,小心碎石、彈片給擦著了。”
望了望身後的崖壁,直接貼著石壁站著,說什麼都不亂跑。
麻三指著上空層次分明的岩石層,著慌道,“鎮長,要是炸塌了,不就被活埋了嗎?咱們還是進林子裡躲吧!”
紀墨從麻三口袋裡掏出來煙,點著後,吐了兩口煙圈後,居然沒有剛才那麼慌張了。
深吸一口氣後道,“這麼厚的岩層,他們要是能炸塌了,算他們本事。”
他的話剛說完,一顆炸彈在不遠處炸開了,碎石亂飛,已經崩到了眾人的跟前。
“哎,這是什麼命。”紀墨的腿在打顫,現在想跑,也沒有力氣。
保安隊的眾人見紀墨不走,也都緊跟著站進了懸崖底下。
“那真不跑了啊?”陳思貴等原西北軍的人馬見紀墨這樣,也沒再堅持,一個個也站在保安隊眾人的周圍。
他們剛進崖壁內站好,又是一陣轟隆聲,炸彈在崖壁的上方炸開,一顆顆碎石從頂上掉下來。
麻三大著膽子把脖子伸到方麵,朝著上麵看看後,慶幸的道,“鎮長,還好沒塌。”
紀墨好奇的問,“這炮彈是哪裡來的?”
陳思貴道,“鎮長,這還用問,肯定是北嶺軍的啊,這偵察連是吃乾飯的啊,北嶺軍什麼時候過來的,怎麼過來的,怎麼一點防備都沒有啊!
而且還讓人家把炮彈埋伏到門口了!”
紀墨罵道,“奶奶個熊,這叫什麼事。”
紀墨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哭,北嶺軍來的這麼及時,自己這邊就不用去守所謂的高地了吧?
“鎮長,好多炮彈。”賈海利的話還沒說完,不遠處的山頭集中落下來一發發的炮彈,原本茂密的樹林被炸沒了,露出來光禿禿的石頭。
沒多大會,炮彈更密集了,眾人剛才站立的地方,也落下來好幾發。
保慶咬牙道,“這是要火力覆蓋,無差彆攻擊了,現在跑還來得及。”
“現在太危險了吧,”崔更人道,“要不等會?”
陳思貴道,“現在不跑,等會火炮布置完畢,炸彈會更多。”
崔更人道,“炮彈又不是不要錢,總會有打完的時候,我就不信一直不停。”
臧二冷哼道,“等炮彈停了,就是西北軍攻上來的時候,咱們就更沒機會跑了。”
紀墨一聽這話,更是怕了。
現在跑,有可能死,但是要是不跑,就是肯定死!
二選一,無論怎麼選都是送命題,無非是概率大小而已!
想了半晌後,一咬牙一跺腳,“跑吧!”
毫不猶豫地沿著崖壁,帶頭走在前麵,勾著腰進入了一條山坳子,卻遇到了躲在裡麵的孫成飛等人。
孫成飛被一塊崩過來的碎石擦到了腦門上,此刻臉上都是血,看到紀墨等人便大聲的問,“你們去哪?”
“當然是跑路啊!”紀墨親眼看到一顆炮彈落到他不遠處,心都跳出來了。
“往哪跑?”孫成飛拉住紀墨的衣袖道,“現在還搞不清楚北嶺軍是從哪過來的,說不準到處都很危險啊,要不咱們就原地呆著?”
“你想死,你就在這裡等著。”紀墨甩開孫連成,回過頭對賈海利喊道,“你帶路,快點。”
趴在地上,耳朵貼地的賈海利,抬起腦袋,哭著臉道,“鎮長,路不好走。”
紀墨道,“彆廢話了,逃命要緊,不好走也得走。”
賈海利點點頭,帶頭跑在了前頭。
北嶺軍來的太快,讓西北軍毫無防備,潰散起來自然也快。
孫成飛的身後,現在也隻剩下三十多人了,無奈之下,他選擇了跟在了紀墨的身後。
但是,讓他欣喜的是,路上遇到了不少潰散的隊伍,他毫不客氣的一一收攏了。
到後來,加上保安隊的眾人,居然湊成了四百多人的隊伍。
他們這一群人一下子就被放大,時不時的就有炸彈落在他們周圍。
紀墨氣的對著孫成飛大罵,孫成飛不以為意。
行了有千把米,左拐後,進入了一條窄窄的峽穀,隻容一人通過。
孫成飛罵道,“這他娘的怎麼走啊?”
“愛走不走。”紀墨推開他,自己先鑽了進去。
“哎,你們怎麼這樣啊!”孫成飛無奈,也隻得跟上了紀墨的保安隊。
這是一處兩崖之間的縫隙,仰望天際,如同一線。
越往裡走,腳下的水越深,即將埋到眾人膝蓋的時候,眼前陡然開闊起來,連著攀上兩塊大石頭後,終於登上了山。
灌木和雜草高且密實,把山林圍了個密不透風,行進艱難,紀墨乾脆癱坐在地上,鞋子脫了,甩甩水後,又把褲腳的水擠了出來。
賈海利道,“鎮長,不用跑也可以,這裡安全。”
紀墨望了望身後長長的隊伍,歎了口氣道,“安全是安全,但是不下山的話,要麼被餓死,要麼被蚊蟲給咬死。”
成團的不知名的蟲子在眼前飛舞,伸手一抓就是十幾隻。
這麼一會,他身上都是紅腫的小包。
賈海利試探性的道,“那我們還繼續走?”
紀墨站起身,伸了伸腰,再次點著一根煙,歎口氣道,“休息一會,馬上就走。”
如此,看了看手表,等了有十分鐘左右,再次出發。
山路難行,保慶和陳思貴等壯實的拿著刀在前麵開路,紀墨等人尾隨其後。
走的越遠,炮聲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