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委以重任(1 / 1)

每日接著修工事,收工後就往邊上一趟,等著開飯。

至於生病的士兵,基本不需要他管,已經完全由陳思貴等人接手。

唯一讓他頭疼的是,痊愈的人越來越多,而這些人仗著他好說話,繼續到他這裡蹭吃蹭喝。

“你們咋這樣死皮不要臉呢!”

紀墨看著一百多人排著隊吃飯,氣不打一處來,“部隊不留你們這不是更好嘛,回老家啊!”

方小刀一手拿著山羊蹄子,一手擦嘴道,“鎮長,你是個好人。”

“你個王八羔子!”

紀墨氣的哆嗦,吃他的喝他的還給他發好人卡,簡直喪良心!

劉秉章道,“鎮長,這不怪我們,咱們許多人都是一起跟著大部隊,坐火車、汽車、輪船,兜了好一圈子才來這得。

有些人根本不識字,分不清東南西北,一輩子就出這一趟門,想找回老家去沒那麼容易。”

“就是,”陳思貴插嘴道,“鎮長,回去的一路上得用花銷吧,哥幾個一個比一個窮,總不能討飯回去吧。”

“怪我咯?”紀墨聽他們的話更來氣,“你們為什麼不能去旅長或者師長那邊去問一問,光賴我這也不算事啊!”

田桂江道,“鎮長,你當我們傻子啊,要是他們能管我們,咱還能在你這耗著?”

“那你們也不能拿老子當傻子吧?”紀墨氣呼呼的道,“瞧瞧,這才幾天,糧食就去得這麼快了!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全是自己花錢買的,比市麵上貴了一半呢!”

而且,由於前些日子的暴雨,買回來的糧食都是發黴的!

陳思貴突然道,“鎮長,聽說入你們保安隊,一個月一塊大洋,還管三頓飯?”

聽見他這句話,所有人的眼睛都跟著放光。

“誰說的?”紀墨一下子就盯上了麻三。

他搞不明白,麻三怎麼能和陳思貴臭味相投,成為朋友的!

這才幾天?

麻三縮縮脖子,裝作沒看見。

陳思貴大聲的道,“鎮長,要不我就入保安隊吧,以後跟著你混飯吃了!”

“想得美!”紀墨毫不猶豫的拒絕道,“你以為是個人我們保安隊就收的?”

陳思貴道,“不就是舉石鎖?

彆說雙手,單手也能舉得起來的!

要不我找塊比石鎖還大的石頭舉給你看看?”

方小刀道,“鎮長,我舉不起來石鎖,不要工資,給三頓飯就成。”

“我也是....”

“我們隻要三頓飯.....”

“管飯就成......”

“........”

不少人開始七嘴八舌的附和。

紀墨冷哼一聲,沒答應。

保慶走到一邊道,“鎮長,這是好事啊!”

紀墨道,“怎麼就是好事?養這麼多頂什麼用?”

“鎮長,你自己都說過的,人多力量大!”

保慶著急的道,“北嶺軍指不定什麼時候來呢,咱們身邊人多,哪怕是到時候逃跑,勝算都大一成。”

這些日子,他著實嘗到了手底下有人的甜頭。

最簡單的,旅部劃給他們的工事任務,他們保安隊的人都沒怎麼動手做,全部讓陳思貴等人給做了。

就連原本擔任廚師的駝子和瘸子都成了閒人,剛好有兩個是炊事班出來的西北軍,接替了他們的任務。

兩人高興地見天的跟著楊八指、賈海利等人往老林子鑽。

紀墨想了想道,“還真是。”

包大頭歡喜的道,“就是,就是。”

紀墨好奇的道,“你高興個什麼勁?”

包大頭指著不遠處一高一矮的兩個人道,“那我朋友,好朋友!”

儘管他腦袋不清楚,但是知道現在有人圍著他轉的感覺有多好!

甚至衣服都不用自己洗了!

“你們就這麼容易被攻陷?”紀墨道,“我都替你們臊的慌!”

齊備伸過來腦袋道,“鎮長,你的意思是你同意了?”

紀墨突然又想起來孫成飛的話,謹慎的道,“不著急,誰都不要允諾。

他們留在這裡隻是因為他們沒地方去,才暫時留在這裡的。

可以慢慢觀察,等戰事結束,回了東方港,再談這些也不遲。”

保慶笑著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不管怎麼說他們之前也是西北軍的人,要是貿然全部招進來,肯定要落西北軍話柄。

咱們之前怎麼樣,之後還是怎麼樣!”

紀墨嚴肅的道,“收留人歸收留人,但是還是要甄彆,第一,大煙鬼不要;第二,心思歹毒的不要。”

主要還是為自己的小命著想。

這種人留在自己身邊,就是定時炸彈。

保慶道,“這點你放心,兄弟們不是沒譜的,肯定不會留亂七八糟的人給我們當禍害。”

紀墨滿意的點頭道,“你和齊備知道就行,其他人嘴巴沒你們那麼牢靠,特彆是包大頭這糊塗蛋子。”

保慶和齊備對望一眼,笑著點點頭。

接下來的日子裡,天氣越來越暖和,白晝越來越長。

那些得病的士兵,迎來了痊愈,而且,整個西北軍再沒有新增病例。

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四百多個得病的士兵中,隻有三例死亡。

活下來的人不但全腿全腳,甚至比以往還要精神不少!

第一旅的人不能接受這些得過病的昔日同袍回歸,但是不妨礙他們追著同袍盤根究底,到底吃了什麼神藥!

一番打探下來,這裡的鹿群便倒了血黴。

不管是梅花鹿、馴鹿,還是麂子、麅子,放進碗裡就是菜!

甚至重達一兩千斤的駝鹿,都沒有逃脫毒手!

後來越傳越邪乎,鹿血有壯陽的功效!

紀墨好奇,紮在男人堆裡,沒有女人,他們是怎麼實驗出來的?

心有戚戚,生怕自己的無心之過,讓整個鹿群亡種滅族!

所有的工事都已經修建完畢,北嶺軍還沒有來。

紀墨的日子也跟著清閒起來,整日就是吃吃海鮮,烤烤野物,曬曬太陽。

懶洋洋的坐在一塊石頭上,眼前有幾隻螞蟻都讓他數的清清楚楚。

“鎮長,人太多了,不好處理啊。”

麻三開始是欣喜保安隊的壯大,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一下子會多出來這麼多人。

紀墨問,“不可能那麼多連長、營長是蠢貨吧。

病都好了,也沒有新增的病人,就說明完全沒事了,為什麼還不讓他們自己的人回去?”

四百多生病的士兵,居然隻有二百七十多人被允許歸隊,剩下的一百五十多人現在還貓在他保安隊裡呢。

保慶道,“鎮長,估摸著純屬是拿這個當借口。

他們得病的時候,這些連長、團長就盼著他們死呢,好賺筆喪葬費。

說不準連名單早就報給軍部了,結果現在這些人沒死.....”

臧二突然又陰惻惻的道,“鎮長,你有沒有發現,能歸隊的都是後來得病的一批人,像劉秉章、陳思貴、方小刀這些人都回不去了.....”

“你們的意思是老子擋著他們的財路了?”紀墨嚇得一個激靈,怎麼做好事還把人給得罪了呢!

“鎮長,旅長不敢說,這些團長、連長啊什麼的,肯定把咱們狠死了。”

臧二訕笑道,“不過,咱們也不用怕,他們不敢明麵上針對咱們。”

“你們早就知道了?”紀墨問。

“不是,”保慶急忙否認道,“我也是今天才反應過來的。”

“奶奶個熊,真明麵上針對老子不怕,就怕暗地裡。”紀墨越想越心驚膽戰,“他們想搞死咱們這幾十個人比喝水還要簡單啊!”

“鎮長,咱們現在有一百八十多人呢。”臧二笑著道,“劉秉章、陳思貴他們肯定比咱們還怕,該死的沒死,誰不惦記他們啊?

他們現在跟咱們是一條線上的。”

“他們既然怕,為什麼不跑?”紀墨問。

保慶道,“鎮長,有一點他們說的是真的,人生地不熟,口袋又沒錢,不少人還不識字,他們沒地跑。”

“這日子沒法過了。”紀墨以手扶額。

腦殼子疼。

吃什麼都不再香,看什麼都不再順眼。

第一旅的偵察連頻繁出動,終於在此地以南三十公裡處發現了北嶺軍的蹤跡。

紀墨本來還想著這四五千人如何守住北嶺大軍的時候,當日下午,從北麵又來了四五千人的隊伍,其中還有兩個炮兵連。

黑黝黝的大炮布置在防線上,讓所有人的安全感大增。

孫成飛笑嘻嘻的走過來對紀墨道,“老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紀墨白了他一眼道,“你能告訴我什麼好消息?”

孫成飛道,“各位袍澤兄弟非常看重你們保安隊,一致向旅長推薦,希望對你們委以重任。

旅長同意了,讓你們單獨守一個高地,可惜啊,到時候我就不能陪著你們了!”

“什麼?”紀墨跳腳道,“讓我們三十幾個人守一個高地?

我們死了都無所謂,萬一到時候貽誤戰機,不是耽誤大事嗎?”

孫成飛笑著道,“你們現在一百八十多人呢,比我三連人還多,你有什麼好緊張的,無非就是離炮火比較近而已。”

“不行,”紀墨越發不淡定了,“我得去找何旅長談一談。”

孫成飛奚笑道,“旅長是你相見就見的?”

紀墨道,“我不試試怎麼知道?”

孫成飛道,“我建議你彆去,旅長現在的心情很好,正在帳篷裡請各團團長吃席呢,你最好彆去掃他們的興。”

紀墨問,“北嶺軍馬上就要來了,他有什麼高興的?”

“不知道了吧?”孫成飛得意的道,“丁百順那老王八蛋被槍斃了,何恒軍直接就成了旅長,你說該高興不該高興?”

“怎麼說槍斃就槍斃了?”紀墨感覺有點不可思議,“臨陣斬將算是大忌吧?”

“按說吧,起碼得去軍事法庭走個過場,”

孫成飛笑著道,“可誰讓咱們這位大小姐不是一般人呢,據說當時還是在會議室裡,舉手抬槍,直接崩了。”

“大小姐?”紀墨問,“哪個大小姐?”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孫成飛譏笑道,“咱們西北軍除了方家大小姐還能有誰?”

“方靜江的妹妹方靜宜?”紀墨再次確認道。

“當然是她了。”孫成飛道,“也就隻有她有這個膽量和權利,換彆人早就炸窩了。”

紀墨好奇的道,“為什麼她可以?”

孫成飛道,“就憑她是方靜江的妹妹,還要怎麼樣?

紀墨嘟噥道,“丁百順這名字看起來起的也不怎麼樣啊,好歹也是個旅長,死的也太隨便了。”

孫成飛道,“那也是他倒黴,放平常他裝個病什麼的,真是無所謂,沒人去深究。

可誰讓這次督戰的是方家大小姐,最是嚴已律人的,眼睛裡不揉沙子。”

紀墨道,“聽你這口氣,你很欣賞方家大小姐啊,怎麼你這是動了賊心了?”

“你可彆亂胡說八道!”孫成飛被紀墨這句話嚇得趕忙左右望望,然後道,“你他娘的要是害死老子啊!”

“瞧瞧你這德行,搞的好像方家大小姐就在邊上似得,太誇張了吧,”紀墨鄙夷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有什麼錯?”

“你他娘的趕緊給我閉嘴!”孫成飛喝道,“小心使得萬年船,萬一讓調查科的人給聽見,你我都吃不了兜子走!

你不想活,彆拖累老子!”

“調查科?”紀墨問,“這是什麼機構?”

“就是軍務調查科,專門找茬打小報告的。”孫成飛懊惱的道,“老子就不該跟你說這麼多的!”

再次左右張望後,扭身走人。

紀墨看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三日後,保安隊得到旅部通訊兵傳過來的指令,被要求死守所謂的“173高地”。

“這果然是被委以重任了啊!”

紀墨再是軍事白癡,也知道所謂的“173高地”意味著什麼。

此地險峻筆直的懸崖鱗次櫛比,平均海拔至少有200米。

讓他們去死守海拔173米的高地是什麼意思?

“這跟讓咱們去送死沒區彆啊。”向來自負的保慶都有點發怵,“而且咱們連一挺重機槍都沒有。”

臧二道,“四周的高地都比咱們高,咱什麼動靜,這幫人俯瞰的得清清楚楚,要是打咱們黑槍,就麻煩了。”

紀墨攤攤手,默默的坐到一邊。

還是老規矩,他不懂的東西,他堅決不胡亂指手畫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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