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的城門又閉上了,郭猛一行人有些傻眼,看著那曹將率領著出城的兵馬便朝著典韋那邊迎上去,他們這幾百號人就這麼孤零零的站在城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將軍,現在怎麼辦?”一名軍侯湊到郭猛身邊,就典韋那調兵遣將的水準,恐怕真有可能被這支人馬擊潰。
“嗚~嗚嗚~嗚嗚~”
悠揚的號角聲在關中軍後方響起,郭猛目光一亮,這是關中軍調兵遣將用的號角,而且絕對不是典韋那貨在指揮。
“走!”郭猛拔出了刀:“做做樣子,一會兒跟他們一起混進城中,記住,跑的時候跑的快些,幫他們按住城門,等後方軍隊趕來的時候再動手。”
“喏!”那軍侯答應一聲,一把拔出刀來:“將士們,殺~”
另外一邊,典韋看著敵軍殺來倒是不懼,隻是自己這邊陣型混亂的不成樣子,雖然統兵不行,但跟在陳默身邊這麼久,陳默整軍是什麼模樣,他還是知道的,跟自己現在這樣子一比,完全就是兩回事嗎。
正焦急間,後方那熟悉的號角聲響起來讓典韋精神一震,那聲音幾乎已經融進了骨子裡,當下雙戟一擺道:“爾等聽號行事便可,莫要管我!殺~”
四千餘兵馬,突然就從烏合之眾化作了精銳之師一般,在典韋這員猛將的率領下猛衝上去,典韋一馬當先,手中一雙鐵戟掄開猶如旋風一般撞進敵陣,所過之處,殘肢斷臂亂飛,曹軍心膽俱裂,而典韋的勇猛也帶起了關中將士的士氣,一個個奮不顧身的撲上來,凶狠的殺向敵人,在後方號角的指揮下,陣型竟是沒有太大的混亂。
曹軍將領有些發懵,這還是那支烏合之眾麼?
隻是頃刻間,看著幾乎被衝垮的陣型,曹將便知不敵,連忙調轉馬頭喝道:“撤,快撤!”
兵力不及對方,現在帶兵似乎也不如人,這仗還怎麼打?
郭猛等人剛衝上來,就看到曹軍將士朝這邊湧回來,這敗的也太快了吧?
尤其是想到剛剛那曹將一副蔑視一切,仿佛這數量比他們還多的敵軍真是土雞瓦狗一般,再看看現在這副模樣……丟人呐?
“撤!”郭猛哪會這個時候上去,就算是自己人,這亂軍之中,也很可能被當成曹軍乾掉。
一群人二話不說,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往回衝,很快便衝到了城門口。
“將軍!”郭猛抬頭,聲音裡帶著一絲哀求。
“開門!”曹彭看著自己副將也快要入城了,心中也有些焦急,雖然對郭猛這些人也還有些疑慮,但總不能把自己的兵扔在外麵吧:“等我們的人進來後,速速關門!”
“喏!”
早有曹軍將士上前將城門大開,郭猛一見城門大開,立刻搶上去幫忙推門。
“做什麼!?”負責看守城門的屯將厲喝道!
“我家將軍就在城外,快些開城放人進來啊!”郭猛卻不理會,隻是使勁推動城門。
四周曹軍將士眼見那副將已經率領潰軍衝回來,也顧不得理會,郭猛趁機將城門開到最大。
“夠了夠了,稍後還要關!”那曹軍屯將連忙拉住郭援,一般這種情況下,城門開一半就行了。
“為何要關?”郭援抬頭,臉上焦慮的表情已經化作了詭異的笑意。
“你……”那屯將驚覺不對,正要拔刀。
“噗~”
在那屯將愕然的目光中,郭猛卻是先他一步拔出了腰間的環首刀,狠狠地捅進他胸口,而後用力攪動幾下,並非殘忍,而是可以瞬間瓦解對方的戰鬥力,防止對方拚死反撲。
“殺!”一刀斬殺那屯將,郭猛二話不說,將袖子一整,亮出自己袖口的白布,怒喝一聲,揮刀便朝著前方的曹軍將士砍去。
那些曹軍將士顯然沒反應過來,頃刻間便被身旁的同伴砍倒了十幾個。
“你究竟是何人?”那彭城副將見狀又驚又怒,一槍刺向郭猛,卻被郭猛閃身躲過,凶狠的一刀砍在他馬腿上,冷笑道:“就這般本事,也好意思出戰?”
馬兒吃痛,慘嘶一聲,人立而起,將那副將從馬背上顛下來,郭猛趁機搶上,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
“殺~”
城門洞內亂成了一片,典韋卻已經衝進來,看著混亂的城門洞,大笑一聲:“好樣兒的,將士們,隨我衝!”
也沒理會郭猛,徑直率領人馬衝進城中,殺向城牆上。
入城之後,若不能迅速搶占城牆,占據高地,那就彆擅自深入城中,這是陳默不止一次囑咐過的,而且不久前,鄴城上演的一幕是最好的反麵教材,典韋雖然統兵不行,但打仗衝在最前方的時候,那對士氣可是極大地鼓舞,跟在他身後的關中將士如同潮水般殺上城牆。
破了!
郭猛看著後方緊跟著湧上來,冒著敵軍箭雨衝進來的將士,心中微微一鬆,也說不上是什麼心情,這一仗,算是他被提拔到校尉之後的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大戰,旗開得勝,對陳默的敬畏也更多了幾分,同樣多出來的,還有對關中軍的歸屬感。
黎陽這等重鎮如此輕易便攻破了,換做以前在袁氏手下,這種仗,彆說打,聽都沒聽過。
城牆上,早在城門洞中發生激鬥的時候,曹彭已經驚覺不對,連忙集結人馬準備奪回城門,但終究已經晚了,典韋帶著人馬衝入城中後,便直奔城頭而來,正遇上帶領兵馬殺下來的曹彭。
“殺~”
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個時候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曹彭提著大刀居高臨下便朝著典韋狠狠斬去。
典韋單戟一架,擋住曹彭,另一杆大戟向外一推,正對上曹彭狠狠踹過來的腳掌。
“嗤~”
伴隨著一聲悶哼,曹彭半隻腳掌被典韋一戟削飛,那曹彭也是個狠人,悶哼一聲之後,不退反進,狠狠地撲向典韋,借著衝勁兒,抱著典韋便從城牆上滾下來,將後方的冀州將士撞倒一片,曹軍趁機殺下來,殺的跟隨典韋而來的冀州將士狼狽不堪。
“滾開!”典韋見狀雙眼一紅,渾身發力,便想掙開曹彭的熊抱。
但那曹彭卻是死死抱著典韋,一口咬在典韋的下巴上。
“吼~”征戰多年,典韋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等打法,怒吼著站起來,掙開曹彭的撕咬,一個頭槌狠狠地砸在曹彭的腦袋上。
曹彭頓時一懵,但雙手卻依舊死死地鎖著典韋,兩名曹軍將士見狀,挺槍來刺,典韋猛然轉身,讓曹彭來幫自己擋槍,兩名曹軍將士頓時投鼠忌器,不敢再刺。
“放開!”典韋奮力鼓動雙臂,但曹彭十指緊扣,張嘴又想來咬。
“嘭~”又是一記頭槌,將曹彭砸的七葷八素,眼冒金星,眼中凶光卻是不減。
“典將軍,我來助你!”郭猛已經成功迎入了大軍,帶著人馬殺進來,正看到跟曹彭扭成一團的典韋,想要上前相助。
“做你的事去。”典韋卻是跟這曹彭卯上了,聞言怒喝一聲,入城之後,這指揮權就重新歸到五名校尉手中,他也不管其他,隻是跟那曹彭死耗著。
郭猛無語,點點頭,帶著人馬殺散周圍曹軍,並迅速占領城頭敵樓。
“還不放手!?”典韋一個膝頂,頂在對方胯間,曹彭麵色漲的通紅,嘴角往出冒血,雙臂卻是死死地抱著,不肯鬆開,猛地張開血盆大口,朝著典韋咽喉咬來。
“找死!”典韋大怒,又是一個頭槌,同時膝蓋也狠狠地往上頂,直打的曹彭眼眶崩裂,眼看這便要活不成了,但那雙臂卻是依舊死死地抱著典韋。
典韋能夠明顯感覺到對方力量的減弱,掙開一些,雙手握拳,狠狠地捶打對方的肋骨,兩人都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肋骨斷裂的聲音,曹彭更是出氣多,進氣少,卻依舊死命抱著典韋不放。
“你們已經敗了,還不鬆手!?”典韋又錘了幾拳,四周的廝殺聲已經開始朝著遠處蔓延,但那曹彭隻是死死地抱著他,這讓典韋第一次在戰場上感到一股無力感。
“將軍,這人死了!”郭猛占據了敵樓、城牆,帶著人下來之後,見那曹彭如同敗絮一般被典韋那沙缽大的拳頭不斷錘擊,忍不住上前查了查,對著典韋道。
典韋停下了攻擊,皺眉看著依舊死死瞪著自己的曹彭,歎了口氣道:“把他手指給我掰開!”
哪怕是死,曹彭的雙手十指依舊死死扣著,郭勇廢了好大的力氣方才將曹彭的十指掰開,指頭都斷了。
“可惜了!”看著曹彭的死狀,典韋歎了口氣,若是戰場交手,曹彭絕非他十合之敵,但這份意誌,典韋也不得不佩服,是條漢子。
扭了扭脖子,目光複雜的看了曹彭的屍體一眼,對郭猛道:“叫人將他屍體收斂,這等將士,莫要輕辱。”
“喏!”郭猛答應一聲,雖然典韋並不算他上級,但典韋可是陳默近衛統領,又是關中軍中的老人,郭猛自然不會簡單以軍職來劃分,而且這事也不算過分,當即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