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六部橋(1 / 1)

宋疆 青葉7 1685 字 27天前

德壽宮裡的趙構顯然對於葉青這幾日的怠工很不滿意!

所以當看到葉青行禮後,也隻是哼了一聲,而後便不再理會葉青,徑直讓旁邊兩名太監,打開葉青帶來的木盒,自己便開始翻閱了起來。

除了上麵偶有些字趙構能認識外,但結合到一起後,趙構就是連最起碼的意思都看不明白,但即便是如此,趙構也不過是冷冷的看一眼葉青,而後繼續一言不發的翻閱,王倫所言的所謂圖紙。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好一個借口,七八天的時間,你就給朕看這些東西?”趙構把手裡看不懂的紙張,隨手扔到地上。

如同雪花紛飛的紙張,便開始在宮殿裡飄來飄去,而後便有宮女、太監開始趴在地上撿那些紙張。

趙構也不攔著宮女、太監,隻是麵色陰沉的看著一言不發的葉青,顯然是心中的怒氣到現在也沒有消失。

“怎麼?啞巴了?說話啊倒是。”趙構看著眼觀鼻鼻觀心,如同老僧入定的葉青,心裡的怒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氣的恨不得直接先打一頓再說。

“回太上皇的話,其實末將昨日裡已經繪製好了圖紙,但……末將……末將卻不知自己該以何名義複原,麗正門乃是我大宋國門一般,六部更是我大宋重要衙門,末將思來想去,怕不得其門而入,所以就一直在尋思……。”

“尋思該如何訛朕?如何讓朕給你個覬覦已久的龍圖閣大學士?你這是欺君之罪你可知道!”趙構一拍麵前的桌子,看著葉青如同老僧入定的樣子,怒極反笑道。

“這倒不是,末將隻是覺得若是師出無名,對於我大宋來說,也不是很合適不是?有失威嚴。若是他人問起時,這如同我大宋國寶一樣的元祐渾天儀象是何人所製,若是說皇城司副統領,顯得不如龍圖閣大學士那麼霸氣,自然而然就沒辦法給太上皇您長臉了。”葉青低頭,兩手垂直放在身體兩側,像是站軍姿一樣腰杆挺得筆直。

趙構聽著葉青這一套強詞奪理般的說辭,一手扶著桌麵,一手隔空指點著葉青,連連點頭半天,最後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於是隻好岔開話題,悶聲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

“回太上皇,若是可以,明日便可以開始,不過還需要末將實地勘查地形才是,但末將想說,您恐怕得做好拆城牆的準備……。”

“什麼?拆城牆?拆什麼城牆?你要拆皇宮的城牆不成?”趙構眼珠子差點兒瞪出來,雙手扶著桌麵從上麵走下來,背手到葉青跟前,冷哼道:“抬起頭來,給朕說個明白!”

“是,太上皇。”葉青如同小鬼子似的點頭,而後抬起頭直視趙構,說道:“回太上皇,末將不是要拆皇宮的城牆,麗正門與錢塘江相望,中間隻隔著一道城牆與前往錢塘江的嘉會門,出了嘉會門行至不遠便是錢塘江,所以若是要鎮水,末將認為,複原在麗正門與嘉會門之間最為合適,但末將怕元祐渾天儀象的高度,影響到麗正門的視野,所以到時候,恐怕就得往外挪,而那時候……。”

“那時候嘉會門便礙事兒了是不是?”趙構打斷葉青的話,望著那目不斜視的望著前方的葉青,又開始疑惑站得筆直的葉青,這是什麼奇怪的禮儀。

“回,太上皇,是。”葉青再次回答道。

趙構默不作聲的站在葉青跟前,微微歎了口氣,又一次開始緩緩踱步往宮殿外走去,王倫一個眼色,於是葉青急忙連同王倫一同跟在了趙構的後麵。

太陽已經開始緩緩西斜,皇宮西邊的鳳凰山在餘暉之下,綠色與金色相互交織,朦朧之間,有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落寞與寂寥。

“你先勘察之後再說,但不論如何,你若是無法給朕複原,到時候就彆朕對你不客氣!”趙構揮揮手,就像是知道接下來葉青會接話似的,製止了葉青到嘴邊的話語,而後繼續說道:“要人給你人,要錢給你錢,至於城牆一事兒,再議。工部、將作監都會全力支持你,給予你所要的一切配合,此事兒隻可成功、不許失敗!懂嗎?”

“是,末將明白。末將定當給您一個完美的元祐渾天儀象。”葉青自信的說道。

而後趙構便又揮了揮手,示意王倫帶著葉青先去工部跟李道見麵,至於龍圖閣大學士一事兒,趙構顯然是沒有答應。

“太上皇,那……。”

“龍圖閣大學士一事兒,朕過幾日給你答案。”趙構扭頭,這小子還纏上自己了不成,難道不給他龍圖閣大學士之職,他還不做了不成?

看著趙構那不善的臉色,葉青急忙擠出一絲笑容,搖手說道:“末將不是那個意思,末將是說,那些圖紙……末將可以帶走嗎?畢竟末將沒有備份的,隻有這一份……。”

“拿著趕緊滾,彆再朕麵前晃蕩,朕還不稀罕呢。”趙構煩躁的揮揮手,於是王倫跟葉青,便急忙灰溜溜的離開。

兩人剛剛離去,隻有當今聖上該有的儀仗便緩緩的出現在了萬壽橋上,被王倫領著從另外一側離去的葉青,望著萬壽橋上帶著威嚴的皇家氣勢的儀仗,喃喃道:“難怪太上皇讓咱們趕緊滾呢,原來是聖上要來啊。”

“是讓你一個人滾,咱家隻是陪你前往工部而已。”王倫冷冷的說著,對於葉青能夠知曉是聖上的儀仗一點兒也不奇怪,因為宦官那嘹亮的嗓子,已經暴露了一切。

“那您說我這龍圖閣大學士一職,太上皇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有答應?”葉青跟著王倫往前走,壓根兒沒考慮,為何趙構讓王倫陪著他前往工部的意思。

“你現在還有心思想這個?你是不是應該想想,你跟李道尚書之間的恩怨?李道之子被你打傷一事兒,你不會以為就這麼輕鬆的過去了吧?”王倫撇了葉青一眼,冷冷的說道。

“我……太上皇知道此事兒了?”葉青麵顯不安,有些驚慌的問道。

而心裡此時卻是已經樂開了花,這事兒他巴不得趙構知道呢,隻要趙構知道了,那麼在自己複原元祐渾天儀象的過程中,一旦遇到什麼阻力跟困難,甚至都不用自己出麵,李道就會火急火燎的幫著自己解決。

要不然的話,即便他李道如今是皇親國戚,恐怕跟大宋國運比起來還是差上不少吧?到時候恐怕趙構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甚至因此而遷怒於他吧?

看著葉青臉上那有些驚嚇過度的表情,王倫這才滿意的說道:“現在你知道害怕了?當初你打人家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過後果?”

“我……我一時氣不過啊,再說了,我也沒想到……這……這事兒會讓太上皇知道啊。”葉青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提心吊膽、六神無主的說道。

“哼,知道害怕就行,以後凡事兒,先想想後果再做!臨安城,不是什麼人,都是你一個皇城司副統領都能夠惹得起的。”王倫特意加重了副統領的副字說道。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一會兒見了李道,我……那個……。”站在六部橋上,隻要走過橋,便是大宋朝的中樞機構,三省六部等衙門。

“倒也不必太過於擔心,既然剛才太上皇都沒有提及此事兒,又讓咱家陪著你一同前往工部,其中的意思,想必李道會明白的。”王倫同樣站在六部橋上,比起在萬壽橋上低頭弓背的樣子,此刻身軀則是挺的筆直,就如同一杆長矛一般,帶著一股淩厲的氣勢。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葉青一連說了三遍那就好,神色之間依然還是有些驚魂未定的感覺。

這樣的反應,讓王倫很滿意,最起碼這小子心裡還知道害怕就行,還知道皇城司在手,並不是什麼人他都可以隨意得罪就好。

“見太上皇之前的事情,咱家答應你,可以往羅晉家裡去一趟,拋出那夜被金人伏擊的事情,隻是你得記住……。”王倫神色凝重的看著葉青,低沉道:“要麼不做,要麼就乾淨利落的斬草除根,一定要有確鑿的證據,可彆做事兒留下了尾巴,到時候再被反噬……。”

“我真沒有要設計陷害的意思,您怎麼到現在還不相信我?”葉青有點兒鬱悶,王倫這是完全不信自己的推斷啊。

但他不知道,王倫即便是相信劉蘊古、龍大淵,甚至是羅家跟金人有瓜葛,也不會說出來的,即便是證據再確鑿,他也會把這事兒,當成是朝臣之間的勾心鬥角來處置。

他之所以這樣做,並不是說他王倫不明事理。

而是因為他要站在趙構的角度,以及朝廷的利益之上來考慮問題。

大宋朝臣內部的勾心鬥角,誰贏誰輸都無所謂,但若是牽連到了金人,或者是金人的臣子,那麼一旦金人若是再故技重施,再向大宋以趙宋在北地的宗室威脅趙構,那就是對誰都沒有好處的事情了。

即便是葉青已經幫著趙構處理了一次這種事情,但不代表下一次還能夠成功,不代表下一次金人不會換做其他手段,或者是直接大軍壓境,送趙宋宗室渡河來羞辱趙構。

所以即便是葉青手裡有真憑實據,對於王倫來說,都不算是什麼。

他在乎的,隻是太上皇趙構的心情跟利益。

何況如今看意思,趙構完全是打算要一手扶持起葉青,做為他手裡一條極有威脅的,如同秦檜一樣的鷹犬。

所以葉青是不是能夠十拿九穩的把龍大淵,從皇城司統領的位置上拉下來,比什麼所謂的通金的證據等等,還要讓王倫在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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