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猶豫一下,才問道:“大巫,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你.....你說的天大錯誤,又是什麼意思?是誰鑄下了天大的錯誤?難道......難道是我母親?”
大巫搖搖頭,苦笑道:“也許你會有一天能明白,其實.......不知道對你更好。”頓了頓,柔聲道:“你剛才提的條件,我答允過,不會反悔。”抬起手,揭開蒙在臉上輕紗的繩結,輕紗頓時垂落,便即露出一張麵孔來。
“唐.....唐諾......!”齊寧失聲驚呼起來。
雖然有光芒從頂部的縫隙射進來,但光線並不算明亮,可是齊寧卻依然能夠清楚地看到大巫的麵容。
他乍一看到大巫的麵容,竟是與唐諾極其相似,但是一瞬間便知道自己看錯。
大巫看上去已經有三十出頭年紀,眉目如畫,肌膚不似尋常苗女那般帶有一絲古銅色,白皙如玉,雖然臉型五官和唐諾十分相似,但還是略有些不同。
唐諾雖然樣容秀美,五官精致,甚至臉型也和大巫十分相似,但大巫的臉龐顯然要飽滿一些,比之唐諾的清麗,多了幾分柔和,更多了成熟女性的柔美。
她那雙眼睛本來就十分迷人,配上那張美麗的麵龐,更是魅力四射。
年過三旬,魅力無窮,成熟而內斂,大巫不但有這般年紀女人的所有優點,而且氣質更是顯得恬靜而神秘,那張美麗的臉上帶著微笑,讓人如沐春風,隻要她露出笑容,似乎天下間萬物都要被她柔和的笑容所融化。
“唐諾?”大巫秀眉微緊,“你認識唐諾?”她這話,竟似乎承認也認識唐諾。
齊寧想了一下,才道:“我和她算是朋友,她救過我性命。”
“原來如此。”大巫微笑道:“你見過的唐諾,與我很相似嗎?”
齊寧微微頷首,心中卻很是詫異,暗想從容貌來看,唐諾和大巫真有七八分相似,自己第一眼看到大巫真容,差點錯認成是唐諾,這天下哪裡有這樣巧的事情,此時又聽大巫話中意思明顯是認識唐諾,心下更是納悶,心想唐諾與苗家大巫又是什麼關係?
唐諾與小妖女阿瑙有著淵源,齊寧心知唐諾與西川也必有關係,此刻見到大巫,心想難不成唐諾也是苗家女子?
他本想從大巫身上解開自己心中的迷惑,孰知這一下子反倒是迷惑更深,輕歎一聲,道:“我一直以為苗家大巫是個老人,卻不想......卻不想如此年輕,而且.....而且如此美貌。”
忽地聽到邊上傳來一聲咳嗽,正是日神司發出,頓時驚覺。
大巫不是尋常女人,就算最美麗,卻也不能這般與她說話,忙拱手道:“大巫,是......是晚輩失言。”
“你的性情和你母親一樣,十分坦誠。”大巫含笑道:“我聽說了你在苗寨的事情,也很聰明,你母親的智慧,也被你承襲下來。”
“大巫,我.....我對我母親的事情知道的很少。”齊寧忙道:“你能否......能否多告訴我一些她的事情,我一直很想念她。”
大巫神情感慨,幽幽道:“你可認識卓青陽卓先生?”
“大巫也認識?”齊寧身體一震,想不到大巫竟然知道的如此之多,但是她既然提到卓青陽,對其中內情必有所知,情急之下,竟是上前兩步,幾乎忘記大巫的身份,伸手握住大巫的手,急切道:“大巫,你告訴我,柳......我母親究竟是否還活著?她如今在哪裡?”
“不得褻瀆大巫。”日神司低喝一聲,往前踏出一步,麵具下的眼眸冰冷地盯著齊寧。
齊寧忙鬆開手,但大巫卻似乎並不在意,輕聲道:“卓先生現在可好?”
齊寧猶豫了一下,心想若是告知卓青陽被人刺殺而且失蹤,那麼必然會牽扯到那幅卷軸,但是不說,日後大巫知曉真相,自然也是不好,不知為何,有些事情換成彆人,齊寧定不會透漏一個字,可是在這大巫麵前,卻覺得欺瞞她有些心中不安,想了想,終究還是將事情說了,但卷軸隻是還是略過不提。
大巫顯然有些意外,但她顯然也已經練到了波瀾不驚的境界,微點螓首,道:“這些事情你本不用告訴我。”
“其實......其實我也不想說,隻是......隻是不知為何,麵對大巫,我不.....不好意思撒謊。”齊寧低聲道。
大巫笑道:“原來如此。”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麼,你既然認識卓先生,卓先生都未對你透漏一句,那定然有深意在其中。我剛才說過,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反而更好,齊寧,你隻要記住,你的母親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女人,無論她如今是生是死,在她心裡,也一定會掛念著你。”
齊寧頓時有些失望,大巫這番話,也就等若是不願說出真相。
他心裡有些奇怪,錦衣侯府不準提及柳素衣,卓青陽和大巫都明顯知道一些隱情,卻又都神秘兮兮並不透漏,柳素衣身上究竟發生何等樣的事情,知道真相之人都是三緘其口。
大巫卻已經抬手將輕紗重新蒙上,柔聲道:“這次你幫了苗寨,我很感謝你。苗家人希望過的是太平日子,但總有人唯恐天下不亂,此番你來到西川,要解開其中的誤會,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有些事情,你該知道的時候,不想知道也不成,不該知道的時候,那就不要強求,對你並無壞處。”
齊寧知道大巫這話就等若是下了逐客令,躬身深深一禮,道:“多謝大巫指點。”等站起身,卻發現本來近在眼前的大巫卻已經消失了蹤跡,迷霧繚繞,月神司也已經消失不見,隻有日神司站在一旁,看著自己。
齊寧本來還想著既然搞不清楚柳素衣的狀況,至少也要從大巫口中搞清楚唐諾與她的關係,可是還沒等問出口,大巫竟然就此消失,有些遺憾。
日神司已經走到崖邊,抬起手,做了個請勢,齊寧知道自己也留不住,微微點頭,再次跳上石梁。
這一次異常小心,那日神司一直瞧著,直等到齊寧安然到了對岸,等齊寧回頭時,日神司也已經隱沒在迷霧之中。
齊寧站在崖邊,若有所思,良久之後,才微微搖頭,苦笑一聲。
大巫既然說不知道事情真相對自己更好,顯然不會有假,既然如此,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太過追尋。
雖然他對柳素衣充滿了好奇,但也並非真的要弄清楚其中真相才可以。
畢竟真正的錦衣世子早已經死去,自己與柳素衣沒有半點乾係。
石窟之內冷冷清清,蒼廖無比,齊寧也無心多留,順著先前進來的道路走出了石窟,剛出洞口,就瞧見依芙正坐在洞口外的一塊石頭上等候,雙腿卷起並攏,一隻手撐著香腮,手裡拿著一根枯枝,正在想著什麼。
齊寧輕手輕腳走到她身後,依芙想的入神,都沒有察覺。
“在想什麼?”齊寧忽然問道。
依芙嬌軀一顫,嚇了一跳,扭頭瞧見齊寧笑眯眯瞧著自己,有些惱怒,瞪了一眼,丟下枯枝,起身來問道:“怎麼這麼久才出來?”
“大巫看我年輕英俊,所以和我多說了幾句。”齊寧笑道:“你一直在等我?他們去哪裡了?”
依芙蹙眉道:“不要胡說八道,更不許你褻瀆大巫。”抬手指向苗寨,“他們已經回去了,丹都骨說,等你出來,讓我們去苗寨找他。”
清晨進入石窟,此時已經是日頭高懸,在這石窟之內倒是待了好一陣子。
齊寧道:“丹都骨如今主事,事情應該好辦一些,咱們去苗寨見他,然後讓他以大苗王的身份寫書信,你可以帶著書信去見韋書同,有大苗王的書信,韋書同應該還會給幾分麵子。隻要白棠齡真的沒有死,我保證這一次事情能夠化乾戈為玉帛。”
“你保證?”依芙道:“你憑什麼保證?”
齊寧嘿嘿一笑,道:“我不但保證黑岩洞事件轉危為安,還要查出背後究竟是誰要行刺白棠齡嫁禍你們黑岩洞。”
依芙將信將疑,道:“你真有這本事?”
其實她倒也不是全然不信,這幾天相處,依芙也知道齊寧其實深藏不漏,隻是一直搞不清楚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曆,不過見他頗有幾分自信,倒是有六七分相信。
齊寧湊近到她耳邊,低聲道:“我要是能夠讓黑岩洞轉危為安,你要不要好好報答我?”
依芙如今也已經知道這家會的脾性,正經起來倒是十分可靠,可是不正經起來,那些調戲之語也是張口就來,耳根微熱,卻還是道:“你要真有本事救了黑岩洞,我.....我當然會對你好。”
“一言為定。”齊寧哈哈一笑,伸手去牽依芙的手,“好姐姐,來,讓你情郎小弟弟牽上你的小手兒,咱們一同走過春天。”
依芙要閃躲,齊寧立刻道:“你還說要對我好,有這樣子對我好的嗎?要讓馬兒跑,總要讓馬兒吃點草,我要幫你排憂解難,難道連你的手也不能牽?”
其實苗家兒女不拘小節,若是情人,也並不忌諱在人前牽手。
依芙白了他一眼,道:“你是自比馬兒嗎?你叫兩聲我聽聽。”隨即噗嗤笑出來,卻是嬌美不可方物,任由齊寧牽了手,肩並肩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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