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三千人的黑甲玄兵部隊,曾隨李靖南征北戰縱橫沙場,未嘗有過一敗。其中任何一個黑甲玄兵,都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般層層篩選出來的,不僅作戰經驗豐富,而且無一不具備超高的單兵作戰能力。
戰火洗禮下,去蕪存菁下,生死淘汰下,這些黑甲玄兵簡直堪比後世軍隊中的兵中之王。
三千黑甲玄兵成功降落城中,立馬打得城內匪軍措手不及,吹古拉朽之下直奔北門,殺上城樓。
整個北門城樓數千白蓮匪軍,竟被三千黑甲玄兵殺得丟盔棄甲,潰不成軍,聞風而逃者更是不計其數。
率領黑甲玄兵正殺賊正酣的曹錄勳也沒有預料到,這些白蓮匪軍居然如此地外強中乾,暗暗替阮老三的刀盾營可惜,第一戰竟然敗在了這群廢物的手上,真是硬生生吃了城樓床弩的虧啊。
眼瞅著自己的黑甲玄兵漸漸掌控了北門城樓的局勢,曹錄勳很快意識到其他幾門的匪軍援兵聞訊前來增援,隨即一刀砍倒跟前的一名白蓮匪軍小頭目之後,急急衝其中一名校尉喊道:“羅校尉,快,帶上你的人去城下將城門打開,速速迎大軍入城痛殲白蓮賊匪,一舉拿下虔州城!”
“喏!屬下這就去開城門迎大軍入城!”
一名校尉正用弩弓連連射殺了幾個逃竄的白蓮匪軍之後,收起弩弓拉起身邊的隊伍飛奔下了城樓。
吱呀吱呀~~吱呀~
很快,城下的兩扇厚重大木門被黑甲玄兵緩緩推開……
“小哥快看,北門開了!”
城外陣前,龐飛虎遙遙一指,一臉喜色地驚呼道:“肯定是曹中郎將他們成功奪下北門城樓了。”
郭業嗯了一聲,嘴角一揚,樂道:“曹錄勳果真沒讓我失望,如今短的時間便將在城內發起攻擊控製了北門,看來還是老子高估了城內的這些烏合之眾啊!你們幾個傳令下去,進入虔州城後,一定要將那些床弩給我保護好。接下來的守城,咱們還指著這些大殺器護身呢。”
言下之意,大軍準備開拔進城。
隨即,康寶、程二牛等人亦是興奮地逐一翻身上馬,就連傷勢未愈的阮老三和張致庸都不顧身上有傷,齜牙咧嘴忍著傷口的扯裂之痛,在親兵的幫助下扶上了馬。
隨後紛紛拔刀出鞘,一副同仇敵愾,定要一雪前恥的模樣。
郭業猛地一揚手中的馬鞭,豪情萬丈地放聲大喊道:“率領你們轄下各營,隨老子進城痛殲匪軍,第一時間給老子拿下虔州城,出發!”
說罷,啪的一聲,馬鞭揮打在馬臀上發出一聲輕響,當即四蹄生風一馬當先地朝著北門疾馳而去。
緊接著,康寶等人率著各自四營兵馬爭先恐後地跟了上去。
“喂,薛仁貴,你小子還愣著乾啥?”
阮老三身上有傷跑得最慢,見著如今已是自己刀盾營校尉的薛仁貴竟然還怔立當場,不由惱怒道:“趕緊跟上啊,你小子如今是咱們刀盾營的人了,老子現在身上有傷,能不能給刀盾營弟兄報仇雪恨,就指著你小子是否指揮刀盾營得當了。趕緊的,速速跟上,進城晚了恐怕到時候連湯都喝不上了,儘他媽跟在康寶程二牛他們身後吃些骨頭渣子了。”
“哦哦~”
薛仁貴被阮老三一番喝叱給驚醒了,從三千黑甲玄兵竟能改變大局的震撼中緩過神兒來,急匆匆地躍上了馬,衝身後建製大損的刀盾營士卒喊道:“弟兄們,現在起由本校尉暫代阮郎將的指揮權,大家隨我衝殺進城,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啊!”
隨後,刀盾營作為廣南路大軍的最後一撥人馬,衝入了城中。
當他們進城之後,北門城樓一帶已經完全被控製住了,除了黑甲玄兵在肅清剿殺白蓮殘餘匪軍之外,根本不見康寶、龐飛虎等三營的兵馬。
薛仁貴一打聽之下,才知道這些王八犢子竟然先他們刀盾營一步,各自前往東門、南門、西門進發,並占領之。
這三營人馬明顯就是要分虔州城的蛋糕,不帶他們刀盾營玩啊。
氣得薛仁貴火冒三丈之外,也氣得阮老三麵紅耳赤,忍著傷口的疼痛哇哇痛罵起康寶等人的不仗義。
隨後他將火氣撒到薛仁貴身上,罵道:“薛仁貴,還愣著乾嘛?趕緊分上一杯羹啊!”
薛仁貴傻傻地問了一句:“阮郎將,這其他三門都被他們三營平分了,咱們取哪一門啊?”
“廢話!”
阮老三罵道:“程二牛那二貨不是去了東門嗎?聽說防守東門的匪軍人數最少,當然是挑軟柿子捏啊,快,就去東門,就搶他程二牛那王八犢子的。”
“得嘞!”
薛仁貴一聽來了精神,心裡立馬有了章程,率著刀盾營從北門直奔東門,打定了主意就去摘程二牛的果子。
而北門,誰也沒來搶,因為這是曹錄勳和三千黑甲玄兵的勝利果實。若沒有三千黑甲玄兵冒著粉身碎骨的危險從天降入城中,虔州城能否拿下還真是兩說。
北門。
此時城樓上的戰事已經漸告結束,數千北門的匪軍除了有漏網之魚逃往其他三門之外,其餘的悉數被全殲。
郭業被曹錄勳和一眾黑甲玄兵擁上了城樓,迎到了被完好無缺保存下來的五十架床弩前。
郭業看著這五十架收割了刀盾營近半弟兄性命的床弩,有些感慨地歎道:“若非過些日子守城還要仰仗這些玩意,老子真恨不得拆了這些東西,一把火燒乾淨了,給弟兄們報仇!”
當然,這隻是氣話,這五十架床弩做工精良,堪比巧奪天工,而且造價昂貴,絕對是打守城防禦戰的大殺器。
郭業怎麼會舍得毀了它們呢。
曹錄勳陪在郭業身邊,微笑道:“大人莫要氣惱,戰場最是殘酷,也是士兵的最後歸宿。隻要大人能夠好好撫恤陣亡弟兄的家眷,我想他們在天之靈也會記得大人您的好。”
郭業對撫恤這塊曆來大方,隨即點頭應道:“這個自然。除了朝廷那邊本官會好好奏請聖上恩撥撫恤銀之外,本官還會在從城裡那批富可敵國的財寶中截留一部分出來,給戰死弟兄的家眷額外撫恤。”
曹錄勳知道郭業這麼做不合規矩,但為將帶兵者又怎麼會反感郭業這種行為呢?權且裝作沒看見沒聽見好了。相反,他覺得慶幸,因為郭業在他麵前說這種話,說明郭業並未把他當外人。
隨即,輕笑道:“大人體恤士卒,仁義無雙。”
郭業唔了一聲,突然想起之前北門城樓發生孤臨時換將之事,而且這五十架床弩就是出自這個人之手。
繼而問道:“對了,你們占領城樓時有沒有發現那個坐鎮虔州城內的高人?奶奶的,這個王八蛋絕對不能讓他逃了!”
“啊?”
曹錄勳稍稍回憶了一下,立時記了起來,連連點頭道:“有有有,有這麼一個人,我等攻上城樓時發現有一人早已暈闕,而且被一群匪軍團團保護著,應該就是大人口中的那位高人吧?屬下查看過,此人應該是氣急攻心暈死過去。估摸著這個時候已經醒了吧?”
郭業訝異道:“你的意思,生擒此賊了?”
曹錄勳嗯了一聲,衝身邊的幾個黑甲玄兵揮揮手,吩咐道:“你們幾個去將之前生擒住的年輕後生給帶上來,讓大人查驗一番。”
“遵命!”
幾名黑甲玄兵返身朝著城樓的一個角落方向奔去,前往提拿俘虜。
郭業一聽竟然還是個年輕後生,不由冷笑道:“是龍是蟲,老子一番審問便能知曉。若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哪個關隴世家的子弟吧?嗬嗬,倒是要會上一會這王八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