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將八倍黑重尺狠狠的插進了體相夜叉脖子上的大動脈中,黑重尺好像一道鐵閘一樣將血液阻擋住。隻片刻,體相夜叉的眼睛就變的暗淡下來,如同塞在眼眶裡的兩顆石球。
安爭站在體相夜叉的肩膀上,一叫側踢,腳掌將八倍黑重尺完全送進了體相夜叉的脖子裡。在脖子內部,急速向前的八倍黑重尺撞斷了體相夜叉的頸骨,骨骼一塊一塊的碎裂。黑重尺卡在脖子中間,體相夜叉的整個頭顱開始變得灰暗失去色彩。安爭淩空掠起來,一個九罡天雷轟在體相夜叉的腦袋上。
轟的一聲,那巨大的頭顱直接被轟的粉碎。失去了血液的供養,那頭顱就好像石頭一樣,碎裂的腦殼一塊一塊墜落下來,就在許者的眼前。
許者還在體相夜叉的心口位置,那些碎塊就在他的臉前邊紛紛落下。那一刻,許者的眼珠子幾乎都從眼眶裡瞪出來了。
“你還能撐多久?!”
安爭一擊轟碎了體相夜叉的腦袋,然後一招手將八倍黑重尺從脖子裡抽出來,在肩膀的位置往下一插。黑重尺筆直的刺了進去,在即將沒入身體的瞬間,安爭抬起腳狠狠的往下一踩。八倍黑重尺驟然加速,從肩膀直接刺進了胸腔之中。
砰地一聲,在心口位置的許者直接被八倍黑重尺撞了出去。
一聲悶響之後,體相夜叉的胯下破開了一個大洞,血糊糊的許者從破洞裡掉了下去,八倍黑重尺緊隨其後,按著他的腦袋將他又砸進大地之中。
安爭掌心裡出現了一團紫電,隨著他落下,他將紫電塞進了心口那個洞裡麵。然後一腳將沒了頭顱的體相夜叉龐大的身軀踹的向後倒飛出去......在向後滑行的途中,紫電在胸腔裡爆開,直接將上半身炸的粉碎。
安爭落在地上,體相夜叉的身軀四分五裂,好像碎開的山峰一樣散落一地。
許者艱難的從地麵下麵爬出來,看起來此時此刻的他狼狽的沒辦法形容。身上的肉皮好像都已經被摩擦掉了似的,完全看不到,血糊糊的樣子好像被活生生剝掉了皮一樣。
他的臉上也都是血,所以那雙眼睛顯得格外恐怖。
“安爭!”
許者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朝著安爭嘶吼了一聲。
“何事?”
安爭負手而立,看著那個已經不成人形的對手,波瀾不驚。
許者搖晃著,然後一咬牙朝著安爭衝了過去,那扭曲的人因為速度太快而顯得更加扭曲。
“你有體相的時候尚且不行,何況現在。”
安爭站在那等著,眼看著瘋狂的許者已經衝到麵前,安爭側步讓開,許者竟然好像沒頭的蒼蠅一樣直接衝了過去。安爭沒有出手,因為安爭已經不必出手。
衝過去的許者一頭撞在遠處碎裂的體相夜叉殘軀上,腦袋直接撞了一個血洞。他瘋狂的揮舞著拳頭砸在那殘軀上,每一拳下去都是血液飛濺。他完全失去了知覺一樣,就那麼一拳一拳的打在自己的體相殘軀上,血液飛濺的場麵令人毛骨悚然。沒多久,他的拳頭就砸的沒了一大部分,斷裂的手指和血液一塊飛了出去。
可他卻好像完全沒有感覺似的,那堅硬如石頭一樣的殘軀在他眼裡就是安爭,他一拳一拳的打下去,拳頭打沒了就是手腕,手腕打沒了就是胳膊,就那樣打著。
那雙看起來充滿了仇恨的眼睛,其實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當他被安爭直接撞出體相的時候,他就已經廢了。安爭轉身,沒有再看他,那已經不再是安爭的對手。這個人就好像每天都會在天空之中劃過的流星一樣,劃過了就沒有了意義。
安爭朝著上九天道觀那邊走過去,此時已在山下,抬頭就能看到那山林掩映之中的建築。
而就在安爭和許者激戰的時候,很多人都在看著,隻是誰也不敢輕而易舉的露麵罷了。就在距離不到十裡的地方,秦關守將秦治帶著大批的軍中修行者就在密林之中觀察著,每個人都舉著千裡眼,手卻都在發抖。
安爭擊殺那個怪物的場麵,他們看的一清二楚。雖然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安爭,可是也不知道怎麼了,每個人都知道那個霸氣的年輕男人是誰。
在另外一邊,同樣的在一座山裡的密林之中,在一塊很平整的大石頭上,談山色盤膝而坐。他比安爭早一步離開鹿城,早一些到了這裡等著。他也早一些知道了結果,他算定了許者必死無疑。許者身體裡有他給的力量,可是看著許者被殺他卻一點兒也不心疼。許者隻不過是他造出來一個殺人機器而已,這樣的東西,他能造出來一個就能造出來第二個。
秦關第一謀士溫忠達臉色發白的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主將秦治:“大將軍......剛剛,剛剛接到了燕城那邊傳送過來的消息,安爭宣布咱們秦關百萬大軍和他天啟宗再無瓜葛,自此之後,秦關之人,包括秦關之地,不再屬於天啟宗管轄......這個消息才剛到,安爭一個人殺了過來。”
他臉色難看的要命,心裡也堵的要命。
“大將軍,咱們現在已經沒有家了。”
“家?”
秦治冷哼一聲:“你真的以為安爭回把咱們當家人?自古以來,你見過那個成功者會留下他取代之人的手下繼續重用的?他隻是覺得控製不住咱們了,所以乾脆將咱們舍棄。秦關有百萬大軍,就算是沒有天啟宗的支持,咱們怕什麼?”
“怕什麼?”
溫忠達有些惱火起來:“大將軍到了現在怎麼還在意氣用事,秦關多大?咱們的糧倉裡糧食還夠吃多久?百萬人,軍餉自何處來?沒有燕城那邊持續不斷的供給,用不了一個月百萬大軍就得散掉!到時候連吃的都沒有,修行者還可以忍受堅持,那些士兵們呢?他們怎麼辦!”
秦治當然想到了這些,他隻是被氣的,氣壞了。他沒有想到安爭居然是這個態度......他本以為,自己掌握百萬大軍,還守著秦關這樣的要塞,安爭必然對自己很忌憚才對。在他看來,安爭絕對不敢對他輕視,要重視他,甚至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遷就他。他就是故意在找存在感,讓人們覺得他依然重要......但是現在一切都完了。安爭宣布天啟宗和秦關再無瓜葛,這百萬大軍必然軍心渙散。
其實溫忠達想的還是太遠了,隻要這個消息傳揚出去,用不了三天軍心必亂,哪裡還用得到一個月後糧草斷絕。秦治的拳頭攥的緊緊的,看向溫忠達的時候眼睛裡多了幾分狠厲。
“如今,隻有一個辦法了。”
溫忠達一聽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臉色一下子慘白:“大將軍,你不能這樣!”
秦治哼了一聲:“有什麼不可以的!安爭已經把事情做絕了,難道還不能讓咱們反抗了?我告訴你,現在這數萬裡江山中的百姓們,信服的依然是白勝君寧小樓!隻要我通告天下,說安爭殺了寧小樓,我將帶領秦關百萬大軍為白勝君報仇,天下百姓必然都會擁戴我。到時候,何愁沒有糧草?”
他來回走動,越來越激動:“隻要有豐足的糧草和軍餉,就算殺不了安爭,就算不能打到燕城,咱們最起碼可以打下幾千裡,甚至上萬裡的江山。那麼大一片地方,足夠咱們養活這百萬軍隊了。”
“大將軍!你怎麼如此執迷不悟啊。你這樣的話,會把大軍送進地獄。百萬人的生死,豈是兒戲?你太高估了百姓們對寧小樓的忠誠和懷念了,寧小樓做到的,安爭都做到了,而且做的更好。免去了所有的錢糧賦稅,將土地分給各家各戶,如今自己過自己的日子,誰會跟著你造反!”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不行?”
秦治的眼神裡都是瘋狂:“憑什麼他來了就坐江山,咱們還要卑躬屈膝。如今我手握重兵,為什麼不能一展抱負!溫忠達,你再敢說一句,我就殺了你。”
溫忠達氣的全身顫抖,忽然跪下來重重叩首:“我溫忠達輔佐大將軍多年,今日方知自己錯了。我叩謝大將軍這些年的栽培信任之恩,咱們就此彆過吧,我不願意親眼看著你將百萬大軍葬送。”
“滾!”
秦治也氣的哆嗦起來:“枉我還那麼信任你,你根本就是害怕安爭,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
“他是對的。”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安爭居然出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沒有一個人察覺。聲音出現的時候,安爭已經在秦治身邊了。秦治聽到那聲音之後立刻轉身,眼神裡殺氣四溢......可是,對他來說時間就定格在這一刻。
安爭就那麼閒庭信步一般穿過了他手下諸多軍中修行者的布防,就那麼輕而易舉的走到他身邊,在他回頭眼神殺氣四溢的時候,安爭的手已經在他脖子前邊了。秦治一回頭,安爭掐住了秦治的脖子:“他是對的,你想的可能也不算太錯,但我不會給你帶著一百萬人送死的機會。”
噗的一聲,秦治的腦袋直接被安爭拽了下來,然後隨手丟在一邊。
從出手殺人到離開繼續上山,這個過程連一分鐘都沒有......所有人傻愣愣的看著,忘記了一切。他們就注視著安爭的背影上山,一個個手腳發抖,卻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當安爭的身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那具無頭的屍體才緩緩的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