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胸坦蕩老臣度(1 / 1)

“劉朗生金狼軍名揚天下,未曾眼見之時總以為傳言有誇大之處,如今親眼得見卻是傳言亦有所不及,如此陣型配合當真強軍也。”在鐵騎營騎軍的身後還有一隊大約萬人的步軍,為首之人一身甲胄卻不掩其儒雅之氣,看麵容在五十上下,正是幽州刺史劉焉,而感歎出言的乃是他身旁一員銀甲戰將,此人樣貌堂堂,雙手奇長,雙耳亦較之常人為大。

“嗬嗬,玄德好眼力,我大漢軍中若論騎軍,當首推伯圭麾下白馬義從,嚴仲甫便曾與老夫言及那劉毅年少英傑極善治軍,尤其善於統領騎軍,今日觀鐵騎營之陣型射術,仲甫所言不虛也,當真我大漢之千裡駒。”鐵騎營的飛射不但有著極強的威力,視覺效果亦是極佳,劉焉看了再聽方才之言便是微微頷首,撚須笑道,鐵騎之強當真不在白馬義從之下。

“大漢千裡駒?劉將軍以十八之齡能有如此戰績,練出這般虎賁叔父之言確是善也。”那銀甲戰將便是劉備了,其與關羽張飛二人集合鄉勇一千來投劉焉,之前亦曾建功,而今夜金狼軍軍的表現更是令他大開眼界。

“嗯,若是論起來玄德乃是子乾高足,朗生也算是盧中郎弟子,汝與朗生亦可論兄弟,聞聽朗生不但戰陣無敵更有君子之風,玄德三兄弟皆豪傑之士,此戰過後也可與之好好結交一番。”對於劉備三兄弟劉焉是極為欣賞的,並按宗譜稱其為侄,而有嚴綱多次提起,他對故人之子亦很是喜愛。

“叔父說的是,劉將軍戰功赫赫備亦要向之請益才是。”劉備言道,此時他身邊兩員鐵塔一般的戰將則是雙眼緊盯前方的鐵騎營騎軍,似乎要將其中變化看個通透,二人尚且如此,其餘士卒看的就更是目不轉睛。

三千鐵騎營騎軍,以隊為單位輪番上陣飛射攻擊,轉眼之間兩輪過去,六千支火箭將黃巾軍寨靠近之處點燃了十餘處大火,黑山軍反應過來亦是立刻派兵參與防守,從火光掩映的士卒麵上便可見驚慌之色,尤其是在看到鐵騎營騎軍的飛射之後,印象之中這般騎軍戰術還是前所未見。

“玄德,朗生與老夫約定裡應外合,我軍擔負襲擾之責,不過老夫率大軍前來亦要給麾下建功立業之機,你兄弟三人可率軍隨田將軍出擊,便是襲擾我軍亦要打出主攻的氣勢,但凡畏敵不前者,殺無赦!”劉焉說完收起笑容下達軍令,一股威嚴亦是自然流露。

與此同時在濟南北門翁城之中一千青龍營已然列好陣型,甘寧高聲喝道:“將軍將打破敵軍城寨的第一戰交給青龍營便是我營之榮光,今日之戰有勝無敗,所有士卒都要報定必死之心,便是死也給我死在衝擊的路上,死到敵軍營中去!”說完一揮手北門緩緩打開陷陣營士卒齊聲發喊便衝殺出去!

鐵騎營騎軍飛射之後,劉焉精選出的一萬士卒和甘寧率領的青龍營幾乎同時對黑山軍北寨發動了猛攻,倘若你能夠身處空中將整個戰場一覽無餘的話便會發現這兩支軍隊的不同之處。前者擺出鋒矢陣發動集團衝鋒,後者看上去則顯得雜亂無章,相比之下還是劉焉所部聲勢更壯。可當守寨士卒開始放箭之時雙方的差彆就體現出來,雖說有著夜色的掩護,但過於密集的隊形很容易招致對方亂箭齊發的打擊,第一輪的箭矢打擊便讓前者不少士卒中箭而倒,而視角轉到青龍營,被敵軍箭矢所中的卻寥寥無幾。

“步軍散兵突擊陣型”,和在清河城下揚威的“短促突擊”一樣都是劉毅將後世的軍事理念與漢末實際結合之後再經實戰演練而出的戰術,內中亦是傾注了朗生和興霸等人無數的心血。其基本點在於以伍為單位小隊協作,突擊掩護觀望職責清晰,所有士卒彎腰前進儘可能增加敵軍打擊的難度!此時再看青龍營所有的單兵和團隊戰術動作都是十分嫻熟。

事實證明這套戰術和短促突擊一樣也獲得了成功,在鐵騎營騎軍與劉焉領軍吸引了黑山軍大部分注意力的情況下,青龍營隻用了一次衝鋒便衝到了寨門之旁,此時五名身材最為魁梧的士卒手持兩麵鐵盾飛衝而出直接開始撞擊寨門!而其餘的青龍營同袍則開始攀爬鹿岩,從發起進攻到抵達敵軍寨前的一係列動作士卒們完成的猶如行雲流水順暢無比!

“好,裴校尉到你了,上。”遠遠的看見這一幕興霸立刻對前方已然列好攻擊隊形的玄武營言道,裴元紹聞言並不多說,玄武營亦是用最快的速度衝了上去,和青龍營的輕裝突進不同,他們還帶上了十幾輛衝車,用以撞倒黃巾軍的營寨及外間的鹿岩!這些衝車也是經過了改良,體積大大減小,雖然威力隨之降低可黃巾城寨畢竟沒有清河城牆那般堅固。

那五名手持鐵盾的士卒乃是青龍營中臀力最為巨大的十人之一,四十餘斤的重量短時間內揮舞起來絕不是問題,這種重武器乃是攻守兩利,既能用來猛砸寨門也可以阻擋守軍長矛的刺擊,加上片刻之後又有五名士卒手持鐵盾加入攻擊,很快寨門就被砸開了一條裂縫……

等裴元紹率領玄武營殺到之時青龍營已然在寨門之處與敵軍展開激戰了,一邊命令麾下迅速衝進黑山軍營寨支援同袍,一邊衝車也到了近前開始撞擊寨門兩旁的柵欄,之所以一開始就將兩大王牌投入到最前線甘寧要的就是一鼓作氣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青龍營打開寨門,玄武營接著衝上將缺口擴大,而黃巾士卒猝然遇襲兩麵受敵,人數優勢在這個局部一時也發揮不出,很快他們就擋不住青龍玄武的聯手合擊而開始敗退。

“傳令,全軍突擊!”眼見前方戰局順利,甘寧抽出腰間寶劍一指前方高聲喝道,隨時候命的朱雀白虎軍及五軍六軍步卒亦是立刻全速衝了上去,寨門已然打開青龍玄武營突入其中他們上去就要不斷擴大優勢將寨中敵軍徹底擊潰!再過片刻就連興霸自己也率領親兵衝了上去。

“齊將軍,林將軍,騎兵出城,倘若敵軍來援便給我速速擊之。”劉毅在城頭見了亦是下令道,雖說甘寧的攻擊進行的十分順利但在他麵上還是一片沉靜之色,此乃一軍之帥必備的素質!就算是夜間騎兵的側背保障依舊必不可缺,跟隨騎兵出城的還會有一隊步兵,他們的任務便是用背上背負的柴草點燃火堆,為騎兵可能的作戰提供光亮。畢竟這些騎兵除了十五隊之外都是劉毅臨時拚湊出來的,戰力不可與鐵騎營相比。

齊軍林軍聞言應諾一聲立刻下城參戰,劉毅則依舊在城樓觀察敵軍動向,北麵在攻打城寨其他三門皆設觀察哨,一旦三處有任何動靜都會以最快的速度傳遞過來!而等到齊林二將加入戰場在空地之上點燃其十幾個火堆之後劉毅覺得今夜之戰自己已經勝局在握了,不知漢軍援軍虛實張燕很難有勇氣號令全軍來援,怕是放棄北寨才會是他最明智的選擇。

從發起攻擊到攻入敵寨,小半個時辰的時間青龍營的傷亡相對於強攻一方而言近乎可以忽略不計!分析形勢之後進行夜戰固然是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劉焉領軍攻寨的牽製及鐵騎營的襲擾亦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不過和甘寧率軍進展順利不同,劉焉所部在攻擊敵寨之時卻遭遇到了不小的麻煩,當青龍營與玄武營聯手打開寨門之時他們已經損失了數百人。

夜間攻擊到底不是劉焉軍的強項,即使有趙雲率領的鐵騎營利用火箭為他們在黑夜中指明了進攻的方向,可黑山軍大寨麵對他們的一麵防守力量亦要比臨城的一麵強大一些,百步之內更有很多挖出的溝塹,原本是就是用於防止漢軍騎軍突襲的,今夜這一切則被劉焉的麾下士卒所承擔了。

雖是有所折損,但劉焉麾下將士的士氣卻是十分高昂,約摸半個時辰之後敵軍身後已然亂了起來,青龍營與玄武營殺到了近前,一番激戰之下守軍腹背受敵終於難以抵抗,敗下陣來的士卒們則是向兩翼逃去。

沒有出乎劉毅的預料,被打的措手不及的張燕並沒有作出最為強硬的應對,身在東邊主寨的他在接到消息的半個時辰之後局麵已經變得難以收拾,黑山軍士卒對於敵軍的攻擊根本沒有心理準備,更沒想到漢軍在夜間發動的攻擊還能如此強大?聽著那聲震十數裡的歡呼之聲張燕更難知黑夜之中到底有多少敵軍對他展開攻擊,哪裡還敢派兵前往增援?

一場夜戰,兩麵夾擊,劉焉率領的義軍前來配合清河守軍攻破了黑山軍的北寨防守,敵軍逃竄之後兩路大軍也將敵軍的防線撕開一道缺口得以會師,而直到甘寧發出象征戰局順利的火箭劉毅方才長長出了一口氣,此戰得勝,清河戰場的主動權便在他手中了。

城樓上的劉毅見了甘寧發出的火箭信號,再看下方兩處火光已然在黃巾營中相接一稱心知大事諧矣,當即叮囑林虎兩句便下城而去,幽州刺史劉焉在公乃是他的上級,在私亦是長輩,如今又是率軍來援肖毅很應該去迎接一番,這下城之時心中還在想著很快劉焉便會入川主政,不知自己有無機會能見劉季玉一麵,說不得就能為日後埋下一個伏筆。

“朗生,攻寨之事是否大功告成?”這邊下了城樓卻是青州刺史文康已然在城下等候了,見劉毅下城便上前問道,言語之中亦帶著興奮之意,此戰之詳細在開戰之前朗生已然與他訴說,如今看情形漢軍定是功成,又有強援前來,這清河城便是真正的穩如泰山了,他心中也自然歡喜。

“劉刺史率軍來援猛攻敵寨,我軍甘校尉統領三軍與之呼應,此時已然徹底擊破黑山軍北寨,劉刺史遠來毅要親往營中相見。”直到此時劉毅的麵上方才露出的笑容,而聞聽將軍此言周圍不由就是一片歡呼之聲。

“朗生說的是,劉刺史老當益壯一心為國實是令人相敬,今又解我清河之圍,吾亦該隨朗生前往相見才是。”文康笑道,他和劉焉都算是一方封疆大吏,此人是劉毅長輩也算他之長者,於情於理都該結交一番。

肖毅稍加沉吟便與文康一道出城,攜攻寨大勝之威,張燕很難在今夜有什麼動作,刺史的安全是可以保證的,至於到了日間?經此一戰加上黑山分兵,清河戰場主客之勢已然顛倒,就算張燕不反擊在他不調兵回援的情況下劉毅都要抓緊時機主動出擊,如能儘殲敵軍便對大局有利。

等劉毅到了黑山軍大寨,青龍營和白虎營的士卒已然是站立兩廂列隊相迎,為首的則是裴元紹,見劉毅和文康前來他立刻上前見禮,兩邊士卒亦是肅立昂首挺胸,今夜可是一場大勝,人人麵上都有興奮之色。

“元紹辛苦了,今日之勝各位都是大功一件。”劉毅微笑著掃過每一個士卒的麵龐,隨即高聲言道,方才在城上看的清楚,玄武營的戰力比之剛入軍中之時也有了提高,他們和青龍營的競爭起到了互相促進的作用。

“上陣殺敵,紹之本分,刺史,將軍,齊將軍正在和友軍相見,甘校尉戰後立刻去安排各軍防務了,囑紹與將軍言及。”麯義正色言道。

“哈哈哈,居功不傲,元紹軍中楷模也,二弟亦是大將之才,有如此軍將,便是拿下眼前張燕大軍亦非難事。”劉毅聞言一陣大笑,隨後慨然言道,高亢之聲傳遍全營。

“將軍威武,百戰百勝,將軍威武,百戰百勝……”見將軍之豪情,青龍營中一名隊長帶頭大喊道,隨即便是所有士卒一統高呼,數千人齊聲發喊聲勢極為驚人,便是文康鮑忠等人亦為之精神一振。

劉毅雙手下壓阻止了士卒的高呼之後這才言道:“劉某今日是在城頭看戲的,百戰百勝的是攻破敵寨的各位兄弟!裴校尉,安排大家好生歇息,養足精神接下來這大戰還少不了。”說完肖毅便請文康先行,雖然沒有太多的言語,可隻要將軍讚賞的目光看來,士卒都會不由自主的拿出最為標準的軍姿,對他們而言這也算是一種極大的成就感。

“朗生確是將才……”看見如此一幕文康不由感慨道,劉毅謙遜的一笑鮑忠等人則是連連頷首,就從那些士卒的目光之中就能看出他們對劉毅的信任與尊重,更還帶著幾分親切。

這邊到了北寨,遠遠的就看見劉焉等人在前相侯,文康和劉毅急忙快行幾步,前者先行見禮,劉焉亦是以禮相待,二人相見甚歡。

二人見禮之時劉毅一眼就看見了那個雙手極長,雙耳垂肩之人和他身旁兩個大漢,雙手過膝有些誇張,但那耳垂是真大,不用說這樣貌堂堂的年青人便是劉備劉玄德了,二人目光交彙之時劉毅是微微一笑,後者亦是報以友善的笑容!而再看關張二將,當真和後世央視中老版三國演義的演員很是神似,劉毅也一直認為那個關羽張飛的形象就是經典。

依舊是相視一笑,三人之間卻是帶上了一些凜然之氣,關張二人的目光之中有著些許被壓抑之後的戰意。對此劉毅很是理解,那不是二人無禮而是高手之間一種相互的感應,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劉毅劉朗生見過劉刺史,刺史遠來便破敵建功,實乃前輩風範令人欽佩。”待二人見禮之後劉毅也是上前抱拳躬身口中言道,無論禮節還是言語之中都是公私參半,剛開始他響應的便是劉焉的文書,亦是劉刺史將他舉薦給了中郎,更說了不少好話。

“好,好,好,勝而不驕,揚人抑己,老夫當日沒有看錯朗生,不用謙遜,今日之戰還是鐵騎營騎軍與甘校尉的功勞,若無二位和三軍將士齊心,老夫可攻不下那黑山軍寨。”看著眼前彬彬有禮的劉毅劉焉心中更是欣賞,當下伸手微微一扶口中言道,其言亦是出自真心,之前鐵騎營騎軍的表現便令人歎為觀止,隨後甘寧所率的步卒亦是各個戰力強悍精神十足。

“叔父萬勿如此說,小侄惶恐,若無叔父領大軍前來相助,小侄又豈能打破黃巾軍寨!”劉毅正色言道,以劉焉的地位能從大局著眼聽候自己安排足見其心胸廣闊,更是一心為公,此等人物的確值得自己尊重。

“哎~所謂當仁不讓,朗生既有統帥之能就該借此機會為國討賊,亦為劉氏宗族增光,老夫今日隻說一句,其後該當如何用兵還要朗生你多費思量,今日不過破其一麵,這清河城下尚有張燕的數萬大軍了。”劉焉一擺手正色言道,經過之前的潛伏和今夜一戰他已經看見了劉毅的統軍之能,其麾下多有虎狼之士,況且其人還是這般謙遜,自己行將另任,不如在此間扶他一把,也算是為大漢惜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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