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楚雲亭推門進來,鬆兒收起了淒苦之色,強顏歡笑,說:“鬆兒見過公子。”然後她竟是抽解衣帶,解開她的衣領口,露出潔潤的肩膀,跪俯在床上。
她身為一個嬌弱女子,楚雲亭又深夜前來,其目的何在,已經是昭然若揭。
身為侍女,她哪敢說一個不字,而且她不知楚雲亭心性,連一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隻是這時,她卻是發現,楚雲亭伸出一隻手來,貼在她的後背上,那手掌之處,傳來陣陣溫暖,她的體內經脈仿佛被潤澤一般,在寸寸恢複。
她的靈丹穴,那種阻塞之氣再也不複,第一次感覺到體內氣息純淨,仿佛服下了靈丹妙藥一般。
“公子您……”她不由喃喃著,滿是失神。因為她分明看出來,這是動用神魂力量替她療傷,對楚雲亭自身損耗很大。
而楚雲亭身份尊貴,竟願意為她這樣一個侍女出手,這讓她內心滿是失神與迷茫。
“你既然是我侍女,便是一家人。若有任何委屈,儘可以與我說,我定幫你得公道。”楚雲亭隨後收功完畢,淡淡一笑,站起身來,便向著門外走去。
他身心凝聚,堂堂正正,不畏宵小,怎麼可能會被**?更關鍵的是,他看出這侍女受到極大的迫害,仿佛像是他這些年在楚院的場景一般,不免動了幫她之心。
在她心中栽下一棵樹苗,來日當能長成參天大樹。
“公子,鬆兒有下情稟報。”就在楚雲亭要離開房間的時候,鬆兒眼神堅韌,忽然湧起了極大的勇氣,認真地說道。
仿佛是被楚雲亭的誠意打動,她此刻終於打開了心扉。
原來她父親生了重病,而她家貧又很難買藥,前幾天去城隍廟裡祈禱,說及隻要能治療父親無論願意做什麼,結果被楚府的七公子楚淩見到,便把她帶回楚府,說隻要把他服侍好了,他便會去治療她父親。
沒過一日,傳來楚淩科舉舞弊之事,雲大夫人震怒之下,鞭笞她拿她出氣,差點要把她打死,便在這時,楚家大公子回來,在雲大夫人口邊說了什麼,雲大夫人便令二管家把她送到這裡來了。
“楚霄鴻回來了?”楚雲亭眉頭微微一皺。
楚家大公子楚霄鴻數年前便是秀才試第一,文氣斐然,更是琴棋書畫皆通,一直是文院學首,境界早就是秀才試巔峰,據說今年年末的舉人試,定然可中。
可以說,這楚霄鴻日後繼承楚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楚雲亭雖然沒有與楚霄鴻打個幾次照麵,但也知道,這楚霄鴻手段深沉毒辣,不在雲大夫人之下。
當下,楚雲亭不由問道:“那楚家大公子,有沒有讓你暗中監視我,或者下藥,或者用手段魅惑我?”
“稟報公子,他隻說過讓我好好服侍您,到時候定然會幫忙治療我父親。”鬆兒搖了搖頭,果斷地說著。
聽到這裡,楚雲亭心下湧起了一絲疑惑來。
這樣看來,送侍女與珠寶,乃是楚霄鴻的手段了,以楚霄鴻的性情,或許能猜到楚淩的舞弊與自己有關,怎麼可能還對自己大加籠絡?
“似乎是以德報怨、千金買馬骨的意思!而我收下了這絕美紅顏,收下了這寶物書卷,到時候雲大夫人再有所要求,我便不能不答應!真真是好手段!”楚雲亭此刻心神寧靜,瞬間思緒百閃,猜測出了這個可能。
“用這般寶物、美色裹挾我,先驕我之心,隻怕不隻是將我驅逐出府邸這麼簡單!絕對是要置我於死地!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倒要看看,楚霄鴻你會怎麼做!”
想到這些後,楚雲亭心思大定,然後從懷裡取出五兩紋銀出來,這是他的月例,在楚院裡算是極少的,不過卻可以解燃眉之急,遞給鬆兒說:“明日拿了這些錢出府,帶你父親看病去。若是醫師也治療不好,再帶到這裡來。”
鬆兒以誠相待,他的這般行為是應有之義。
“多謝公子。”這一刻,鬆兒潸然淚下,仿佛絕境逢生一般,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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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楚雲亭猛地張開眼睛,眼神澄澈,仿佛如同玉石一般。
整整一夜,他心神都沉浸在呼吸吐納之中,甚至驅除了所有的雜念。
在修煉的過程裡,他仿佛如同萬年附驥的老龜,又如同奔騰呼嘯著的雄獅,一靜一動之間,與天上的月華交錯,最後再把所有的氣息凝入他的魂魄裡。
他的魂魄甚至都耀眼起來。
然後他長長吐出一口氣,看了看天邊的朝霞,站起身子來。
可以說,擁有這種呼吸吐納術,他精神奕奕,根本不需要睡眠,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嚶……”
他忽然聽到房間裡傳來玉狐的聲音,似乎是在呼喚他。
當下他神魂閃爍,第一時間感知到了床上的嬌娜終於醒來,而且氣色極佳,不由大喜。
這樣一來,他便可以帶嬌娜離開楚府,避開暫時的風險,等到秀才試榜單出來,他便可以進入文院了。
“楚雲亭,大夫人有令,令你前去紫闌正宮。”
幾乎在這時,忽然從門外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
一個身材修長的錦衣年輕人,有一種頤指氣使的氣息,言語之中,有可以碾壓一切的氣勢,如同山呼海嘯一般衝擊了過來。
甚至這聲音凝到楚雲亭身邊,仿佛如同一根長戟,猛地刺穿他的心口一般,把他的耳朵震得嗡嗡響。
若非楚雲亭已經凝出魂魄,隻怕這個聲音,甚至可以把他震聾,把他的文氣給廢掉!
來者,正是楚大公子楚霄鴻!
此刻的他,冷冷地走到楚雲亭麵前,仿佛視楚雲亭為螻蟻一般,想殺即殺。
“你敢傷三哥!”
便在這時,嬌娜第一時間從房間裡掠了出來,不假思索地擋在楚雲亭麵前,替楚雲亭擋下了這次聲波攻擊。
但她胸口如遭雷擊一般,站也站不穩,直接向後退去,足足退了五六步,這才踉蹌立住。
“怎麼?大夫人有召,你敢不去?”楚霄鴻眼神裡無喜無悲,仿佛視嬌娜、楚雲亭為螻蟻一般,可以隨意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