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侍女容貌清麗,肌膚細膩柔軟,是一個難得的美人胚子。
而庭院裡,還有一位管家大刺刺地坐在藤椅上,同樣是雲大夫人的管家,地位卻是次於安海軒,位列第二。
見到楚雲亭回來,這管家這才傲然地站起身來,指著那些寶物盒子與侍女對楚雲亭說:“三公子,這是大夫人賞賜給你的。”
說完後,他隻把目光深深地盯了一眼那侍女,說:“鬆兒,日後你好好服侍三公子,不得有任何差錯。”
那侍女低著頭恭聲說:“是。”卻不敢抬頭。
當下,管家臉上頗為滿意,揚長而去。
看到這樣,楚雲亭心頭湧起一陣詫異來。
那些文房四寶,一看便是珍品,有雪玉坊的靈狐筆、百冰墨等等,都是他平時可望而不可及的。
而且這位侍女如此清麗,雲夫人更怎麼會舍得送給他?
要知道雲大夫人對他向來恨之入骨,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事出詭異,必然有詐!
楚雲亭當下望向那侍女。
他注意到,這侍女身體極為輕盈,仿佛一陣風都能把她吹倒一般,但神情卻是憔悴之極。
而這時,那侍女有些膽怯地看了楚雲亭一眼,低下身婷婷一福說:“鬆兒見過三公子。”
她這般行禮,動作生澀,顯然對這禮節掌握不熟,而眼神低垂,仿佛心中有事,不敢正視楚雲亭。
“隻怕她是大夫人派來監視我的侍女吧?送這禮物隻怕是要驕我之心,在這幾日裡找出我的破綻,找機會對我下手?”楚雲亭這般揣測著,當下淡淡地點了點頭,便先回了房間。
發現玉狐正守護在窗台,而嬌娜依舊昏迷,不過氣色卻顯然好了許多,他不由安下心來。
“奴婢服侍您洗漱……”此刻,門外的侍女鬆兒見到楚雲亭從房間走了出來,不由恭敬出聲。
她端來旁邊的臉盆,動作卻有一些顫抖。
“不必了,我已困了,你便自行去睡偏房吧。”楚雲亭隨手一指庭園裡的偏房。
他如今境界小成,言語之中,不怒自威,那侍女鬆兒不敢有任何反駁,便乖乖地走進那偏房。
“另外,我看你氣息經脈紊亂,靈丹穴仿佛有阻塞,既然你是我門下侍女,我明日替你運功驅除,當不會有後顧之憂。”楚雲亭看了看那鬆兒,忽然心下微微一動,動用神魂,看出了鬆兒的身體異樣。
聽到“靈丹穴”、“氣息紊亂”,那鬆兒眼神一驚,露出一絲希冀來,然後向著楚雲亭行禮:“多謝三公子。”
這一次,卻是感激之意言於溢表。
“隻怕這鬆兒也是苦命女子,被強迫而來,雲大夫人這是故意想要用美色迷惑我。看來我要更加警惕了。”
楚雲亭這樣想著,回到院落裡的另外一處偏房,當下魂魄離體,確認周近二十丈裡無人窺探於他,這才將那珊瑚鉤的鬼器取出來,動用魂魄之力去揣摩究竟。
這珊瑚鉤絕非凡品,而且在三十年麵前便禍害天下,隻上麵的鋒芒,就有一種森嚴的感覺,讓楚雲亭的魂魄不敢靠近一丈之內。
甚至其隱隱有一種反噬之力,讓楚雲亭魂魄仿佛無比刺疼一般,就好像扭筋錯骨一般。
“看來想要駕馭這珊瑚鉤,至少要舉人境才行。如今我隻是堪比秀才二境,還相差得很遠。”楚雲亭微微皺起了眉頭,他知道任何寶物神器,一旦馴服後,可隨心意而動,甚至可以通過自己重新祭煉,可以摒棄掉死喪之氣。
不過想要祭煉,他目前的境界是遠遠不夠。
當下,他收魂歸體,動用帝前秀才之聖光,用意念觀想,想讓心神慢慢恢複寧靜。
“呼!”
隻是這瞬間,他感覺到氣血翻騰,自己甚至定不住神,那帝前秀才之聖光,仿佛消耗殆儘一般。
“不好!今日我魂魄出體,被死喪所傷,後來又與安海軒、鬼器魂魄進行大戰,哪怕再強的魂魄,也擋不住這般消耗。”楚雲亭心下失神,這一下,他真的是頭疼欲裂。
若是這樣持續下去,隻怕他的魂魄就會大損,很難痊愈,甚至境界都會跌落。
“呼吸吐納法。”
這一刻,他忽然腦海裡靈光一閃,想起了當初那狐狸儒生傳授給他的呼吸吐納法。
這狐狸儒生曾說過,它動用百年時間吐納,終於修成人形,看來這呼吸吐納法,是一種道術,有凝魂作用,或許對魂魄有獨特的幫助?
一時間,他一吞一吐,身體仿佛如同在馬背上定住,然後借著吞吐之力,吸取天上的月華之光來。
頓時,他體內氣息開始流溢,氣血循環,最後慢慢內外貫通,心神很快寧靜了下來。
“這呼吸吐納法,仿佛契合的道術一般,竟有這般養魂的作用!”楚雲亭不由一怔。
他見過諸多文卷,曾提及魂魄之力極難修煉,需要日積月累,卻沒有想到呼吸吐納法竟有如此養魂的妙用!
他不由大喜,當下足足有一個時辰,都沉浸在這種養魂之中。
等他清醒之後,他赫然發現,自己的魂魄之力已經恢複了。
“隻一個時辰,竟堪比平時三四個時辰的睡眠!”
“若是長久以往,時時修煉這呼吸吐納之法,必有大裨益!”
“隻不知那儒者老狐,究竟是什麼樣的奇狐?”
楚雲亭猛地張開眼睛,眼神如同霸道天下的君王,可以震懾天下宵小一般。
不過他也知道,這呼吸吐納法,並非朝夕之功,需要日積月累,若是想要迅速提升,唯獨隻有期待文院裡的文氣灌頂了。
文院裡的藏書閣,有著數萬種經書,每一種都有著各自的文氣,再加上有著許多聖人雕像,日日受人祈禱垂拜,靈氣湧動,一旦得到文氣灌頂,童生可直接突破到秀才,卻不知他這樣的帝前秀才又能提升到什麼地步?
在知道雲大夫人與左相有關後,他想要迅速提升修為的念頭,就更強了。
而且一旦安海軒被殺的消息傳出來,雲大夫人必然會震怒,懷疑自己,會對自己出手。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個細微的啜泣聲。
那是在侍女鬆兒的偏房裡傳出來的。
聲音極低,若非楚雲亭神魂極強,根本聽不見。
楚雲亭微微皺起了眉頭,隨後又聽到那鬆兒啜泣之中,仿佛在吟唱:“薄命輕如葉、殘魂轉似蓬……”後麵便聽不清楚了,似乎是在歎息她自己的命運,語氣裡有著一絲絕望。
這一哭,仿佛是內心悲慟,絕非刻意而為之。
連楚雲亭也不免動容。
皺了皺眉頭,楚雲亭推開門,向著鬆兒的偏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