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牛:明天去廈門了,我會儘量抽空寫作。
……
“援軍來臨了?”
當石門山,小淩河邊殺聲大作,銃炮鳴響時,錦州城內的祖大壽、祖大弼等都非常關注。這些日,清兵對錦州城一日數攻,城內的守軍,都感覺難以堅持。
不過今日,城外清兵,破天荒的沒有再次攻城,反而是石門山那方,隱隱傳來激烈的撕殺聲。
祖大壽等關寧軍將,不約而同登上城池西南的千年遼塔,往東麵的石門山處張望。放眼身旁各將,皆是喜形於色,特彆當小淩河那邊傳來浮橋焚燒的火光濃煙,顯然增援的明軍,己經打到了河邊。
消息傳開,錦州城池無論軍民,均是歡呼雀躍,明軍很快就要過河了,錦州之圍要解了。
隻有祖大壽歎息:“此為賊奴奸計啊,大軍想要渡河增援,難!”
他看著城外數裡處,層層疊疊的清軍營寨,心下憂慮,明顯的,賊奴使的是半渡而擊之術。他可以預見,一場慘烈的血戰,將在小淩河兩岸展開,援軍頂得住嗎?
……
“快去報捷!”
唐宗最後對那親衛吼道,順手拋去一錠五兩重的銀子。
那親衛喜滋滋的收下,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五兩銀子,待捷報傳到,又有賞銀,真是肥差也,他跨上馬匹,往後方急速奔去。
此後唐宗各將對著河流對岸指指點點,小淩河在納入女兒河後,河水暴漲,形成廣闊扇地。眼前的地段,對麵有石橋子水,又有百股河水,東至紫荊山下,轉向東南流出。
可以明顯看到,此時河流對岸,數裡。十數裡之外,在錦州城的東麵,北麵,遍布著清軍連綿的軍營旗幟。他們將錦州城團團圍困。對岸邊上,各色清軍哨騎密布,己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注視範圍之內。
半晌過後,唐宗麵龐上露出一絲冷笑。漫手指道:“依我師方略,我軍在攻占河穀地後,立時河邊立寨,挖掘壕溝,再次的前後包抄,從背後攻打石門山。不過兵凶戰危,豈可不慎?馬帥那邊兵力雄厚,也不急於一時,還是將我們的營寨壕溝立起來再說。”
身旁各將大讚,唐參將未預勝。先預敗,深得兵法精妙,此等舉動,足讓我軍立於不敗之地。
當下數千密雲軍忙活起來,沿著河岸,深深的挖掘壕溝,壕溝邊上,還密布戰車,便是清兵突然渡河,己方也可以從容不迫迎戰。背後的一些山地中。同樣密布兵馬,深挖壕溝。
眾軍揮汗如雨,唐宗等將,不時來回指導。早將山那邊苦戰的馬科部,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
在臼炮及火箭支援下,潮水般的山海軍,一波一波的向石門山各處寨牆攻擊。
毒彈灰彈威力明顯,雖然發射出的炮子不多,但給守護寨牆的清兵。造成極大的困擾。特彆那些灰彈,因為很多清兵,使用濕布蒙臉,石灰遇水,就會沸滾變熱,燙得一些清兵啊啊慘叫,最後皮肉都被燒下來。
還有一些石灰粉末進入眼睛,明軍的灰彈,同樣加入瀝青,砒霜等狠毒之物,對眼睛造成的傷害可想而知。戰場上,也不可能準備大量的菜油等,就見寨牆後,到處是捂著眼睛嚎叫的各旗甲兵及雜役。
趁著這個機會,攻山明軍,大大逼近寨牆,不過隨著明軍的逼近,神機營臼炮及火箭的發射,終於停了下來。
此時清兵軍紀森嚴,未得號令,不得私自撤退。因為主將沒有發布撤退命令,所以守寨的清兵,與逼近的明軍展開了血腥的肉搏戰,連那些輔助的雜役們,都拿起了武器迎戰。
這些雜役們,很多是各旗的餘丁,同樣擁有強悍的作戰能力,很多人更射得一手好箭。
雙方在寨牆前後糾纏,反複搏殺,箭雨的呼嘯,銃聲,萬人敵的轟響,在石門山的上空回蕩。
戰事的絞著,讓在後方督戰的馬科心急如焚,己經全線攻擊了,還發出重賞,怎地進展還是如此緩慢?他忽然想起,唐通那邊,似乎己經攻下河穀,怎麼還不前後夾擊?
他回頭一看,半個時辰前還在旁邊的唐通,己經不知跑到哪去了。
抓過一個親兵,他怒吼道:“唐帥呢,他到哪去了?”
那親兵見大帥扭曲的臉色,心下畏懼,忐忑不安道:“好象密雲軍攻下了河穀,唐大帥領著親衛,往那邊指揮布置去了。”
馬科大罵:“他娘的,早不布置,晚不布置,現在去布置!”
他惡狠狠道:“你去告訴唐通,讓他立時從山後發起攻擊,否則的話,我就向洪督彈劾他!”
這親衛匆匆去後,馬科想了想,又點出一人:“你去洪督那邊,讓他催催唐通的兵馬!”
大軍的後方,洪承疇眉頭緊鎖,眼見山海軍與石門山韃虜焦著血戰,隻需加把力,就可攻下寨牆,奪取山嶺,卻遲遲不見密雲軍動靜。先前他們捷報傳來,洪承疇等人還大為歡喜,卻不料他們就在河穀不動了,任憑馬科在這邊苦戰。
眼前形勢,吳三桂的寧遠軍未動,不過山海軍與山上清兵戰成一片,他們便是支援上去,也隻是擁擠一處罷了,沒有他們施展的空間餘地。若山海軍退下來,寧遠軍頂上去,先前馬科部的苦戰結果,就要付之東流。
目前最好的,就是唐通領軍從山背後一擊。
所以馬科的快馬信使到來後,他立時派人前往密雲軍催促。
唐通第一時間派快馬回來辯解,卻仍然沒有動靜。
洪承疇越發的惱怒,再次的派人催促,唐通又急派快馬過來。
此時這信使單膝跪在洪承疇麵前,雙手抱拳,口牙齒伶俐地道:“……大軍血戰,攻下河穀,不過河對岸奴賊十萬眾,虎視眈眈。唐帥憂慮奴賊進逼,令軍士廣泛挖壕,精心布置,務必不使奴有可趁之機!”
“我密雲軍立住陣腳,立時便從石門山之後包抄夾攻,全殲山上群奴,痛飲韃虜之血!”
洪承疇看著這信使款款而談,眼中閃過一絲陰沉,淡淡道:“爾不必多言,你便傳本督將令,密雲軍立時從山後發起攻擊,違者,軍法處置!”
那密雲軍信使頓了頓,聲音響亮道:“是,卑職遵命!”
跨上馬匹,匆匆而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遼東巡撫邱民仰不滿地道:“什麼時候了,還存了保存兵馬的心思!”
洪承疇收回目光,良久,也是心下一歎。
……
小淩河邊,唐通正與唐宗幾人歡聲笑語,他口齒便給,不吝誇讚之言,說得鎮內幾營將官眉歡眼笑。
這時先前信使回來,聽了他傳達的督師帥令,密雲軍各將皆有不滿之色。
唐宗冷哼道:“馬帥號稱強軍,兵馬近達三萬,結果區區幾座山嶺也攻不下來!”
身旁各營將官皆道:“不錯,我們密雲軍雖少,但論起打仗,還要看我們營的兄弟啊。”
唐通彈了彈大紅披風上不存在的灰塵,正了正自己的頭盔,拔出自己的佩劍照了照,對自己玉樹臨風的形象滿意,他淡然道:“罷了,都是為國效力,就不需分彆彼此了,便按洪督說的去做吧。”
唐宗等人齊讚:“大帥一片忠義為國之心,末將等感佩得五體投地!”
唐通看了看河對岸,隱隱現出的,密密麻麻的清軍大營,裂了裂嘴,謹慎地道:“孫子有雲,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爾等對奴的防患,都有準備妥當了吧?”
唐宗等人道:“大帥放心,不論河這麵還是山那邊,兄弟們都挖了深深的壕溝,韃子便是一隻蒼蠅,也休想鑽過來!”
唐通滿意地點頭:“小心無大錯,咱們功勞可以不立,但錯誤要儘量避免。要知道,一個不慎,折損的就是自家兄弟。這都是爹媽生的,一泡屎一泡尿的撫養長大,多不容易!”
唐宗歎息道:“大帥就是仁厚,體恤自家兄弟,我等能追隨大帥,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唐通揮揮手,意氣風發地道:“好了,攻山吧,從韃子的背後抄過去!”
……
幾番催促後,臨近未時,唐通終於領軍,從石門山後雷霆攻擊。
此時山上的清軍己是強弩之末,密雲軍的湧入,成為壓跨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各處寨牆清軍,紛紛敗退。
而此時,在乳峰山城密切關注戰事的皇太極,也傳出了撤退的旨意,石門山上,響起了咣咣的鳴金收兵聲音。山上的清軍潮水般的撤退,紛紛往西南麵的乳峰山退去。
馬科的山海軍,順勢攻占了各處山嶺,他們將旗幟插上山頭,歡呼著,叫喊著,享受著勝利的果實。
不過登上山嶺火路墩的馬科,心中卻沒有多少喜悅之意,此次攻打石門山,鎮內各營,傷亡慘重啊。他粗粗估計,傷亡就高達二成,斬獲卻是寥寥,石門山,隻不過幾千的韃子兵,而河的對岸,卻有十幾萬韃子兵,這仗,怎麼打啊。
特彆對唐通的,他更是恨得牙癢癢的,這個陰險的小白臉,是在故意耗損自己的兵馬?
他站在火路墩上眺望山下,心中不無悲涼之意:“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他又想起以前王鬥說過的一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這句話感覺很貼切啊,為什麼自己身邊,儘是豬一樣的隊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