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有一肚子怨言的穀兆基進了李青雲的客廳,楊玉奴以為是老公的朋友,就出來泡茶,還客氣的給客人倒了一杯。
愛茶如命的穀兆基,來不及感慨雨前靈茶的極品色香,卻被楊玉奴的修為境界嚇了一跳,這麼年輕的女子,居然不聲不響的修煉到第二境初期,這是實打實的暗勸高手,放在江湖上,絕對是實力頂尖的新一代高手。
於是穀兆基徹底老實了,摸不清李青雲家世的底蘊,就算受再大的委屈也不敢瞎咧咧。抿一口雨前靈茶,把他美得長長籲出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哪有什麼怒氣和怨氣,早被對方的排場嚇得服服帖帖。
對比一下,差距就出來了。自己僥幸得到三十多斤含有微量靈氣的茶葉,就想貪婪的占據更多。可是,人家似乎沒把那茶當回事,以垃圾的價格,隨便就賣出去了。現在才明白,原來人家有更好的茶,而且還不當回事,隨便來個客人,就泡了一壺,隨便客人喝。
以前家中未敗落的時候,他曾去過一個傳承上千年的大家族,那樣的雄厚底蘊,隻給客人倒了小半杯含有靈氣的茶葉,便像施了多大的恩惠一樣。仔細回想起來,那時喝到的茶葉,連前天收購的粗茶都不如,更甭想和麵前的細葉嫩茶比。
“穀先生,彆愣著,先喝茶,也讓我歇口氣。昨天出手沒輕沒重的,也不知道傷到你沒有,不過我爺爺是個醫生,你在他老人家那裡住一晚,有傷也該給你治療過吧?”李青雲喝口茶,皺了皺眉頭,這茶雖然不錯,但和悟道茶沒法比。
“好的,好的,我喝著呢。李神醫給我配了一些藥,喝過之後,果然好多了。”穀兆基規規矩矩的說道。他至今看不出李青雲的修煉層次,卻被對方兩招乾倒,想起這事,他就一陣惡寒,在這樣的高手麵前,還是恭敬一些比較穩妥。
“哈哈,沒事就好,我怕失手把你打壞了,那多不好意思。不管怎麼說,遠來是客嘛,今天中午就不要走了,在我這裡吃飯吧,好酒好菜管飽。”李青雲笑道。
“今天來的倉促,沒給李先生準備禮物,怎好再麻煩李先生?不如改日再上門,叨擾賢伉儷。”穀兆基一肚子鬱悶,才剛開始聊天,對方怎麼有讓自己離開的意思,但他是個文化人,家傳文化淵源,禮儀規矩嚴格,便站起來準備告辭。
李青雲拿他沒辦法,右手虛按,忙解釋道:“呃……你坐下說話吧,說起來我也算是個文化人,畢竟也是本科畢業,但和你一比,什麼都不是。咱們不玩深沉的,也不玩以前的禮儀規矩。剛才那話,就是隨口說到吃飯的事,就想留你在這裡吃飯,不是送客的意思。唉,和你說話真累,彆文縐縐的了,老穀,咱們開門見山的說話吧,你是不是對我家後山的茶葉感興趣?”
穀兆基被他說得有些尷尬,或許自己的弱點就是想得太多,聽對方問到了正題上,也不敢隱瞞,回答道:“李先生,實不相瞞,我對你家的靈茶確實很有興趣。不過那是我的貪婪蒙蔽了心智,試想那種品質的茶葉,怎會是普通人家種出來的東西呢?早知李先生一家都是修煉者,打死我也不會潛入農場,做那惹人恥笑之事。”
“老穀,看你說的,什麼恥笑不恥笑,其實隻要價格合適,也不是不能賣。不信你問問我們村的人,都知道我這人挺好說話的。”李青雲一副掏心掏肺模樣的說道。
穀兆基嘴角顫動,想說又沒敢說,心想你這人好說話?鬼信啊。看到我進入茶林,二話不說,上去就把我打倒了,還掐著我的脖子讓我給你一個不殺自己的理由……那一刻,簡直是死神的化身,一輩子也忘不掉李青雲那時的殺意和冰冷目光。
“價格合適就能賣?那可是真正的靈茶啊?既然李先生是用手段種出來的靈茶,自然知道它的珍貴性。這樣也賣?”穀兆基不解的問道。
“賣呀,缺錢為什麼不賣?看你排場,應該也是有些門路的茶商,你覺得我這種茶能賣到什麼價?”早就聽二愣子說了,這幾個茶商開奔馳MPV過來的,身家不低。遇到這樣的肥羊,李青雲覺得不宰可惜,不說彆的,至少得把母親賤賣的三十多斤粗茶撈回應有的價值吧?
穀兆基遲疑道:“這個價格嘛……其實挺難定價的。在普通人眼中,這茶隻是口感不錯,喝完身體暖洋洋的安逸,幾百塊一斤就頂天了。在修煉者眼中,可算是難得的珍品,沒錢的修煉者掏幾萬塊錢買些喝也能接受,有錢的修煉者花幾十萬買到半斤,也不會嫌貴。”
“哈,那也不少了嘛。我媽賣給你的三十多斤靈茶,似乎價值不菲啊。老穀,做人要厚道,把手裡的靈茶轉出去之後,把利益給我分些。要是價格能打動我,山上那些靈茶,也不是不可以交給你銷售。”李青雲有些厚臉皮的,說起了做人要厚道的言語。
“應該的,那是應該的……”穀兆基滿頭是汗,正在極力矛盾的想一個合適的價格,能夠讓李青雲滿意,自己也能賺些利潤。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吵鬨聲,就在彆墅院外,叫嚷李青雲的小名,語氣不善的讓他出來。
“福娃,你給老子出來,媽的,幾年不見,你長能耐了呀,敢一聲招呼不打,就占我家的地辦酒廠。要是不給一個讓我滿意的說法,老子整死你。出來,再不出來我砸你家大門啦?”那男子聲音極度囂張,罵罵咧咧,嘴裡不乾不淨,根本不聽旁人的小聲勸阻。
李青雲皺眉,當即站了起來,不知道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跑到家門口罵自己。聽聲音有些陌生,雖然話中的本地方言味很重,但實在想不起這人是誰。
楊玉奴本來在臥室看孕婦書籍呢,聽到有人罵自己的老公,也不高興,扔掉書就跑出來問情況:“老公,外麵是誰呀?咱們什麼時候占他家地辦酒廠了?”
“你彆操心,動了胎氣就不好了。五爺爺家辦的酒廠,有我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我們家出錢,五爺爺出技術,酒廠選址一直是五爺爺一家子忙活,具體地方,我還真沒去過。你在屋裡彆出來,我出去看看,我會處理好。”李青雲說完,就出了客廳,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不管是誰,敢在自家大門前罵娘,必須讓他長點記性。
穀兆基聽得目瞪口呆,李青雲這麼厲害的人物,居然有人敢罵他?難不成,這村上還有其它隱居的絕世高手?諸天神佛在上,我到底來到了什麼地方,自己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個小高手,但到了這個偏僻山村,隻能淪落到挨揍牽馬的地步。
心中又激動又緊張,向楊玉奴告罪一聲,跟著李青雲就往外跑,想看看外麵的牛人到底是誰。
外麵,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滿臉橫肉,穿著一件廉價西服,吐沫星子亂噴的大叫大罵,更讓人恐懼的是,他手裡還拎著一把殺豬刀。
旁邊勸說的人,隻能離他十多步,極為謹慎小心的勸說:“解放,你彆鬨了,你剛出獄不久,不知道村裡情況變了。福娃現在可不好惹,關係多著呢,彆的不說,你看看他這樓房蓋的,多氣派呀,村長、鎮長都給他麵子,聽說他結婚的時候,市長都來了。再說,辦酒廠那是他五爺李春泰一家子和村委會商討的,大夥都沒見福娃露麵,你罵他不合情理呀。”
“你們懂個屁!我又不是沒打聽,那酒廠福娃占了六成,另外四成才是他五爺的,他五爺家裡沒人,我不找他找誰?”滿臉橫肉的壯漢,理直氣壯的罵道。
其中一個老人,好像知道內情,猶豫一下才勸道:“我咋聽說,是你堂弟和村委會簽了什麼轉讓協議,還有你母親的手印,辦了這個協議,福娃五爺才讓人動工建酒廠的。”
“我不管誰賣的,反正那是我的地,沾上誰我找誰,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說法,我讓他家雞犬不寧。”中年壯漢極為暴虐的揮舞著殺豬刀,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殺人。
李青雲走到院外,瞅了這人一眼,總算想起他的身份,卻是不恥的冷哼一聲,回敬道:“連親娘都不養的畜生,好意思讓你的同類雞犬不安寧?金幣、銅幣,他不讓你們安寧,你們也讓他不安寧!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