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燕國修士不敢這樣乾,西三國助攻的修士就更不可能了,本就吃過那樣的虧。
尤其是晉國修士,更是出工不出力,理由就是吃過被那樣坑的虧,心有餘悸。
燕國人心混亂,無論朝野那些有識之士如何疾呼悲鳴,奈何一些人私心不絕,人心亦難齊,對上宋軍羅照那般名將,燕軍一敗再敗,每打一仗都等於是送死,軍心亦漸混亂。
可燕京內依然在傳捷報,捷報動靜蓋過了一些吃敗仗的‘謠言’,為了穩定人心不出現無法控製的混亂,茫然無知的百姓果然歡呼。
而那些樓堂館所青樓之類的銷金庫是最先感受到寒意的,生意驟然變得冷清了不少。
“劉爺,這一大家子是要去哪呢?”
城門口,守門軍士中一位領隊檢查時,對車內的一名華衣漢子熱情詢問道。
端坐車內的華衣漢子微微一笑,抓了隻錢袋子扔了過去,笑道:“天氣不錯,出去遊玩遊玩。”
領隊看了看後麵大車小車拉的東西,訝異道:“一大家子都出去遊玩呢?”
華衣漢子略頷首,“熱鬨嘛。”
領隊悄悄打開錢袋子看了下,發現是一袋銀幣,怕是有上百枚,迅速垂手抓握了,另一隻手朝弟兄們揮了一下,示意不用慢慢檢查了,直接放行。
在他看來,對方本來就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至於有什麼事,就算有事人家也能擔的下來,自己又何苦得罪人,何況人家還給了好處。
車隊繼續前行,離城而去。
這時一名小兵湊近領隊跟前,奇怪道:“大人,最近離京遊玩的大戶人家不少啊!”
領隊歎道:“人家有錢,玩的起,換了我們,唉,光這些車隊我們雇傭起來就費力。”說罷順手拋了枚銀幣給那小兵,換來連聲道謝。
敗仗消息通過陸路傳遞很慢,加之有意封鎖,百姓大多無知,可對那些真正有頭有臉的人物來說,敗仗的消息瞞不住那些人,都在事先為自己避險,免得局勢不可收拾時想走都走不了。
在他國有關係的直奔他國。在他國關係經營的不穩妥的,則領家拖口直奔交好的修行門派,一旦出現不測,好讓那些能飛來飛去的修士帶領自己全家上下逃難。
倘若大燕能渡過此劫,再回來也不遲,手頭上的財力破費的起。
家財萬貫在利益場上廝混慣了的,眼中早已隻剩利益,能力更大的,甚至已經模糊了國界觀念,在哪都能活得很好,未必非要固守大燕,沒幾個願意跟隨大燕一起陪葬的。
大司徒府內,大清晨的,霧氣薄薄飄蕩,早起的高見成負手站在屋簷下,麵色深沉,目光時而微微閃爍。
管家範專走來,“老爺,要不要讓人把早點送過來?”
高見成答非所問:“有不少人要離京出走吧?”
範專頷首,“已經走了些,接下來估計陸陸續續還要走上一些。”
高見成冷笑一聲,“商永忠也該還老夫一些人情了。”
範專不解,試著問道:“老爺的意思是?”
高見成:“讓人走一趟,從商永忠手下能調動的人馬中借一支人馬在某些偏僻的必經之地設伏。國難當頭,不與大燕共患難,反而想卷款跑人,人彆想跑,錢也給我留下,我正有用處,萬一有不測,也能給子孫留點餘財,上次那一千萬可是讓高家許久難緩過來。讓辦事的長點眼色,離京出走的,能動手的就下手,不用客氣,把事做乾淨點。”
“這…”範專小汗一把,試著問道:“老爺,這樣做,合適嗎?”
高見成冷哼哼道:“老夫的兒子都為國、為陛下捐軀了,如今卻有人棄國難而不顧,老夫心中悲憤難以發泄,看不慣弄點錢財做補償不行嗎?打仗開銷大,要用錢,大頭還是要交給陛下處置的。”
範專又道:“就怕商永忠手下的人馬不敢做。”
“不敢做?”高見成斜睨道:“那就彆怪老夫手下那些言官在朝堂上發難把他往死裡踩了!這個關頭,我不信他商永忠敢和老夫作對!”
“好的,老奴知道了,這就去安排。”
……
小鎮,荒涼破敗遭受過戰火洗劫的小鎮,原本隻剩幾隻野狗,如今突然變得有了人氣,到處是軍士騎著戰馬來回巡弋,還有陣陣炊煙,人多的令整個小鎮都變得擁擠了。
蒙山鳴率領的隊伍突然停下了,突然占用了這荒廢小鎮。
一間打掃乾淨了的屋內,輪椅上的蒙山鳴獨自安坐在堂內,閉目安靜,地上水洗過的痕跡還未乾。
皇烈的身影出現在外麵,大步走了進來,拉了張椅子坐在了蒙山鳴的對麵,試著問道:“蒙帥,聽說不是暫歇,聽說你下令在此休整三天?”
蒙山鳴頷首:“是。”
經曆了商朝宗被捕之事,他沉默寡言了不少,人也又添了些許老態,略顯憔悴。
皇烈奇怪道:“為何?不儘快趕到南州去和南州人馬會合嗎?”
蒙山鳴:“邊軍戰事連連失利,我想安靜考慮一下南州下一步該怎麼辦。”
其實不是那麼回事,而是途中忽然接到了牛有道的秘密消息,牛有道告知三大派的人和朝廷磋商過了,三大派很快會有人來找他,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
於是他停下了,停了下來等客到。
“唉!”皇烈歎了聲,“是該考慮一下南州該何去何從了,蒙帥還沒有牛有道的消息嗎?”
蒙山鳴搖頭著。
皇烈眉頭略挑,他其實是不太相信牛有道和這邊會沒有聯係的。
就這時,外麵跑來一大禪山弟子,稟報道:“掌門,紫金洞掌門宮臨策來了,要見您。”
皇烈心頭一緊,猛然起身,問:“來了多少人?”
弟子報:“就三人乘飛禽而來。”
皇烈剛轉身又回頭對蒙山鳴道:“蒙帥,為防不測,還請暫時隱蔽。”
蒙山鳴搖頭,“大燕都這個樣子了,我還需要躲嗎?三大派殺我也挽救不了局麵,殺了徒惹麻煩,已沒了殺我的必要。”
皇烈想想也是,就此離去會客,不過出去後還是讓人加強了對這邊的防禦,商朝宗被抓,他可不想蒙山鳴再出事,局勢到了這個地步,南州需要一個能征善戰的統帥,維護的也是他大禪山的利益。
與宮臨策見麵,是在鎮中的主街道上。
一棟屋頂上落著一隻大型飛禽,街道上的地磚東缺一塊、西缺一塊,街道左右的屋頂上各有一名紫金洞的高手警戒四周。
宮臨策沒帶什麼人來,也是怕這邊誤會,可依然能看到大禪山的高手若隱若現盯著他。
皇烈來到見禮後,宮臨策淡然盯著他盯了半晌,盯著這個陽奉陰違的家夥。
皇烈讀懂了他眼神裡的意思,可他也是沒辦法。
他之前接到了三大派的威逼利誘,口頭上雖然允諾了下來,卻沒有完全照辦,譬如做掉蒙山鳴!
實在是因為覺得三大派的許諾不太靠譜,燕國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讓大禪山殺蒙山鳴?燕國如今的局勢他就更不可能動蒙山鳴了,燕國都快要亡國了,大禪山還要倚靠南州人馬謀取立足之地,殺了南州的得力統帥,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更何況蒙山鳴背後還躲了個陰森森的牛有道,那位可不是吃素的,隨時能讓南州人馬和大禪山翻臉,讓大禪山雞飛蛋打。
“洞主法駕親臨,可是有什麼吩咐?”皇烈又試著問了句。
宮臨策才不想做這個跑腿的,南州那邊的事物本來是交給了龍休處理的,可逍遙宮為了施升的死把商朝宗給抓了,抓了南州的統帥再來未免有些尷尬,而蒼州叛軍原是紫金洞控製的人馬,如今反了,紫金洞要擔負一點責任,隻能是紫金洞的人來跑這個腿了。
“沒什麼吩咐,你做的不錯。”宮臨策冷冷一聲。
皇烈乾笑,硬著頭皮謝過人家的反話。
宮臨策又道:“不是來找你的,蒙山鳴在哪,我要見他,有事和他談談。”
皇烈立刻回頭道:“快去找找,看看蒙帥在哪。”明知故問,實則是使了個眼色讓人去通風報信。
大禪山的弟子很快找到了蒙山鳴,說明了宮臨策的來意,怕對蒙山鳴不利,讓蒙山鳴躲一躲。
然而蒙山鳴卻堅持要和宮臨策見麵。
那弟子返回街頭後,在皇烈耳邊耳語了幾句,皇烈略皺眉,表麵卻瞪了那弟子一眼,“還不快帶路?”之後又對宮臨策伸手相請。
蒙山鳴依然靜坐在堂內,哪怕宮臨策和皇烈來了,他也依然坐那無動於衷,絲毫沒有見禮的意思。
皇烈略顯尷尬道:“蒙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名滿天下的紫金洞宮洞主。”
蒙山鳴平靜道:“不用介紹,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不是紫金洞洞主。”
“呃…”皇烈左右看了看兩人。
宮臨策居高臨下,平靜道:“蒙山鳴,我們有些年沒見了。”
蒙山鳴:“宮先生權傾大燕,不知降貴紆尊突兀來見我這個殘廢老頭子有何貴乾?”
宮臨策也不拐彎抹角,“國難思良將,遙想當年蒙帥虎威威震天下,如今燕國麵臨外敵入侵,戰事不利,我親自前來,欲請蒙帥出山主持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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