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裡吃完了整包辣條, 空氣裡已經塞滿了這股味道。

他去洗了手,回來又拆了一包薯片。江照一偏頭,就看到他對著手上的薯片咬了一口, 細碎的渣從斷裂處掉下, 鬱裡還在很認真地看著電視機上的馬裡奧。

馬裡奧停了下來。

鬱裡後知後覺去看江照。

“一起玩嗎?”

鬱裡搖頭。

“那實驗, 還要繼續嗎?”

“……”鬱裡的表情有些猶豫。

他當然是想繼續的, 他想了解清楚江照身上的每一個部位分彆持續的時間,同時還想弄清楚他跟江照究竟有什麼聯係, 會導致出現這種情況。

“那·你·還·要·咬·回·來·嗎。”

“你不想就不用。”

鬱裡心動了。他放下薯片,靠近江照之前, 又去洗了下手, 然後坐在沙發上, 看他。

“這次想碰哪兒?”

鬱裡的目光在他臉上巡視,然後落在他的鼻頭和嘴唇上。

已知觸碰最靠近眼珠的地方並不會增加時間,鬱裡現在的想法已經傾向於另一種可能。這會不會跟對方的敏感度相關, 觸碰某個地方可能使得下丘腦分泌的促腎上腺皮質激素增加,所以才有了不同部位的不同時間。

後來又去咬江照手指時間也增加了。

本來鬱裡一直沒想明白,現在回憶起來, 如果把一個人跟他有好感的人關在一起,無論咬哪裡也許都會促進腎上激素分泌。

但這也有一點說不通。

如果隻是跟江照自身的激素有關,那麼不可能十八年來他沒有遇到過任何讓他興奮的事情, 比如小時候吃到糖, 或者第一次考滿分……所以這肯定還是跟鬱裡脫不開關係。

他現在在考慮自己平時釋放出的激素影響江照激素的可能。

科學研究表明,兩位女性相處時間過久的時候, 彼此激素會產生影響, 從而使兩人生理期逐漸趨於一致。

他和江照也許就是這樣。

他一邊想, 一邊把自己之前寫在手機裡的分析報告拿給江照看, 後者頜首:“也許是這個原因。”

“所以……”他看向鬱裡,道:“如果想要持續時間更久,就要讓我的身體足夠興奮,是嗎?”

鬱裡一邊點頭,一邊把這個輸入進去。

再次抬眼的時候,江照也在看他。

“是不是,等到我們相處的時間足夠長,你隻要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就足夠了。”

如果跟兩個人的激素相關,這個的確是可能的,但估計距離不能太遠,而且目前隻能從理論推測,實際情況還需要實驗才能得知。

所以他點點頭,又搖搖頭,算是半肯定。

“那,時間再久一點,是不是我隻要想到你,世界都會亮起來。”

鬱裡低頭在手機上輸入。

-從我們之前必須互相觸碰才能看到顏色這一點來看,這個是不太可能的。除非到時候我們兩個從生物學上已經建立了密不可分的關係,即便身處很遠屬於我的激素(假設真的跟激素有關)也可以在你身上發揮作用。

-而且就算這樣也不一定。你現在對我產生感覺是有原因的,你不可能十年如一日地對我產生感覺,加上隨著年齡增長,體內激素會出現一個峰值然後逐年下降,從各種方麵來分析,這種可能站不住腳。

小同學垂下腦袋時候,睫毛也會壓下去,但翹起來的睫毛梢卻仿佛在輕撩著誰的心尖。

江照沒有說話。

鬱裡重新仰起臉來看他,然後一下子欺近,江照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喉結無聲地滾了一下。

鬱裡停在距離他兩公分的地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

一下又退了回來。

舉手表:“這·樣·對·你·不·公·平。”

江照:“……嗯?”

雖然目的出於實驗,可當時江照的確抗拒過他,繼續再對江照做這種事,顯得他好像是個隻撩不娶的渣男。

畢竟他是不會對江照負責的。

“從·現·在·開·始·我·也·會·把·你·當·女·孩·子·跟·你·保·持·距·離。”

江照似乎能夠理解:“那你的實驗怎麼辦?”

搖頭。

鬱裡也不知道怎麼辦,但世上絕對無解的難題與絕對完美一樣存在概率為零。

他再次舉手表,信誓旦旦:“肯·定·還·有·彆·的·方·式。”

江照再次點頭,對他的處理方式沒有異議。

隻是目光微微在他的手上停留。

鬱裡想起來,他不跟江照在一起的時候,對方是看不到顏色的。而現在,他們甚至沒辦法回到手拉手的時候。

鬱裡忽然抬手拔了根頭發,放在他的掌心。

“試·試·有·沒·有·用。”

“有。”但鬱裡來不及高興,就聽他說:“沒了。”

持續時間隻有半分鐘不到。

鬱裡愣了一下,又想起什麼:“我·的·皮·膚·組·織·對·你·也·是·有·用·的·就·是·不·知·道·需·不·需·要·細·胞·保·持·活·性。”

他思索,目光落在廚房裡的那把刀上。,

江照抬起手柄擋住了他的視線,道:“到此為止吧。”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我不需要你用傷害自己的方法來幫助我,實驗也不行,我不會配合的。”

鬱裡直起身體,不是很理解地看著他。

江照道:“我們現在的知識量都太貧乏,想要搞清楚這件事也許還需要再多學習,等以後再說吧。”

鬱裡皺眉。

“作為朋友你做的已經夠多了。”

鬱裡敏銳地撐起防禦:“你·想·表·達·如·果·我·想·做·更·多·是·必·須·跨·越·友·情·嗎。”

江照:“……”

“狡·猾。”

江照把他的手表壓下去,道:“說電碼。”

電子音:“不。”

“我·可·以·為·你·做·很·多·事·但·我·絕·對·不·會·加·入·你。”

江照決定轉移話題:“你這個手表,能調音嗎?”

點頭。

“調一個好聽點的。”

鬱裡:“?”

他覺得現在的聲音很好聽。

“我看看。”江照伸手,鬱裡聽話地解下來拿給他,江照找到了設置,挨個試聽裡麵的聲音,隻有三個,一個男聲一個女聲還有一個叫“好聽”的聲音,鬱裡一直用的都是那個“好聽”的電子音。

“……你自己下載的?”

點頭。

江照頜首,道:“其他沒有好聽的了?”

鬱裡:“。”

這個就很好聽。

平時好好說話的時候古井無波平平板板,但挑釁的時候絕對賤,在增加敵方怒氣值上麵從未失敗。罵人的時候絕對惡狠狠,完全能形成洗腦循環,他非常喜歡。

看江照急著想換掉他的音包的樣子,鬱裡猜測他也是那段話惹毛了。

這就代表他的音包攻擊力很足。想到這裡,他果斷地搖了搖頭,拿回手表:“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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