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裡是真的喜歡熱鬨,不光跟著大家去吃了一場午飯,看了一場電影,還主動提議去唱了三個小時的K。

江照靠在沙發上,聽著耳邊震耳欲聾的音樂,還有幾個人的破鑼嗓子,抬起手指按了一下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他是真的不明白,這種喧囂的意義在哪。

即便這會兒鬱裡一直跟他貼在一起,他看得清所有燈光的顏色,也隻覺得張牙舞爪,群魔亂舞。

事實證明,看不看得到色彩,他都對這種環境欣賞不來。

目光重新投在身邊拍著手晃著腦袋的某人身上,方才稍微覺得此行有些意義。

臨近結束,許俊一抱著麥問鬱裡:“歪優,開不開心?!”

鬱裡一下子跳到了沙發上,舉著話筒,梆梆敲了兩下。

其他人一下子笑了。

夏若和宣靜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麼活潑的樣子,宣靜眼底的憐愛幾乎要溢出來了,夏若看上去也頗有幾分感慨,隱有被感染上媽菌的風險。

“好!”許俊一說:“那咱們期末總結大會見!今天到此為止好不好?!”

點頭點頭點頭。

小啞巴在沙發上跳來跳去,挽起來的褲腿下兩腳白的像兔子,在光怪陸離的燈光下映出各種亮色,江照目不轉睛,等到幾人開始收拾東西,便一把將他抓了過來,對著他的腳噴了一通。

鬱裡給涼的縮腳,笑個不停。

這下子,遲鈍如夏若,都感覺到不對了。

等這倆人坐上車,她下意識抓住了宣靜,道:“大班剛才什麼意思啊。”

宣靜:“你指的啥。”

“他不是潔癖嗎。”夏若恍惚道:“怎麼還抓鬱裡腳呢。”

“是啊。”宣靜拍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地引導:“潔癖,怎麼會抓人家腳呢。”

鬱裡的腳給塞在夏日的黑色涼鞋裡,這是他考完試回寢室去換的,學校規定不能露趾。

也許是因為剛從KTV回來,腳趾在江照眼底動來動去,手在在他身上無意識地輕敲,腦袋一點一點,卷毛一翹一翹,像是沉浸在某種音律中。

江照握住他的手,忍不住笑了一下,道:“今天考試的作文怎麼樣,要的大彆墅還是我?”

鬱裡瞬間回神,鄭重其事:“你。”

他也不是傻子,江獻說完之後,晚上回臥室他專門算了筆賬。毫無疑問江叔叔是很有錢的,那天在飯桌上,說自己半個小時可以賺兩千萬,那是什麼概念鬱裡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以後那些錢都是江照的。

一個五百平的大彆墅算什麼,從這幾天爸爸時不時想拉江叔叔投資來算,跟江照搞好關係才是重中之重。

他手不敲了,頭不點了,卷毛也不翹了,表情凝重而認真地在他手裡傳達信息:“你·最·重·要。”

江照軟了眼眸,揉了揉他的腦袋。

因為蜘蛛君的事,江照還是跟著他去了家裡,他放下書包,先去看了一眼透明盒子裡的蜘蛛,確定了對方跟那次跑走的長得一模一樣,才稍微放下心。

雖然小朋友不會騙人,但不代表他的臥室裡除了進去的那一隻沒有彆的。

他道:“你在哪發現它的?”

鬱裡指給他看。

江照點點頭,已經開始戴手套,道:“我待會兒把那裡消毒一下,噴點殺蟲劑,免得有卵。”

鬱裡搖頭。

“爸·爸·說·它·不·在·產·卵·期。”

江照:“……那就沒事了。”

他重新走出去,道:“我先丟出去,你……”

鬱裡忽然拉住了他,敲:“它·吃·蚊·子·很·厲·害。”

“?”

“我·有·一·個·想·法。”鬱裡敲完,轉身跑進屋裡,拿了一張紙過來遞給他。

標題:培育超強主攻型滅蚊蜘蛛的具體方案。

江照:“?”

鬱裡:“蚊·子·討·厭。”

“?”

“蜘·蛛·能·吃。”

“?”

“讓·它·多·吃。”

“?”

“它·厲·害。”

“?”

“……”鬱裡眨了眨眼,然後給他指方案上的備注。

【眾所周知,雌性蚊子在吸血時,需要依賴馬氏管進行排泄。鑒於其隻能消化與體重相當的血液,所以它們需要馬上排泄掉多餘的水分和鹽,由此得知,蚊子會一邊吸血一邊小便。】

旁邊還畫了一個非常憤怒的表情。

江照還是:“?”

鬱裡指了指他的手臂,希望他能切身體會感受到蚊子的可惡以及滅蚊蜘蛛培育的不可替代,江照神情一言難儘:“你臥室蚊子很多?”

“以·前·多。”

“滅蚊噴霧沒有?”

“噴·霧·不·符·合·食·物·鏈·美·學。”

“……”江照看向那個蜘蛛,鬱裡試圖說服他:“看·好·乖。”

確實很乖,老老實實趴在裡麵,一動不動的樣子。

“你·生·日·是·在·夏·天·蚊·子·的·季·節·我·弄·出·來·可·以·送·你·十·枚·蜘·蛛·卵。”

江照不語。

“一·百·枚。”

江照嘴角微抽。

“如·果·順·利·今·年·生·日·就·能·收·到。”

“……”江照終於開口:“你千萬彆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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