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左寧院士激動的臉色通紅，不停的搓著手，直到自己老板把電話掛了也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開心的道：“14個考察意向啊，這可是14個考察意向啊，這可真是……真是……”好歹也是工程院院士，這會兒竟然激動的話都說不利索了。“不就是14個考察意向麼，”掛上了電話的林錚對陳左寧院士的激動有些無法理解：“難道56所沒有接到過考擦意向？”陳左寧院士奇怪的看了林錚一眼，才道：“……56所是軍方科研單位。”林錚立刻拍拍腦袋：“瞧我這腦子。”不管56所能不能對外提供超級計算機，但身為總參下屬的唯一一所專門研究CPU和超級計算機的單位，腦筋裡的那根弦卻是始終緊繃著……當然，在林錚看來更多的還是56所沒啥對外擴展業務的心思，反正是國家單位，就算沒有對外業務也有國家負責養著他們，既然這樣，自然是懶得去主動開拓市場。不過這話就沒有必要說出來刺激人了。陳左寧院士倒是一副有話想說但又不好意思啟齒的模樣：“林總，這個……那個……咱們這邊的生產能力……”“你是說咱們這邊的生產能力和技術書評暫時還達不到這麼高的要求，準備將一部分業務分給你們的老東家，是吧？”林錚笑問道。“……”陳左寧院士越發不好意思了，自己現在算是聯創科技的員工，吃聯創科技的。穿聯創科技的，用聯創科技的。竟然還惦記著把聯創科技的業務分給自己的老東家，陳左寧院士自己心裡都大是過意不去。“你多想了。”林錚笑著擺擺手：“陳院士，您這段時間對超算開發中心那邊關注的不多吧？”“是，我們一直在設計能耗水平更低的alpha嵌入式處理器呢，”陳左寧有些迷茫的點點頭：“超算中心那邊？”“聯創科技的超算中心和你們56所、國防科技大學計算機研究所這些超級計算機開發研究機構都不同，我們走的是‘主製造商-供應商’的模式，聯創科技負責超級計算機的設計和總裝，新的超級計算機是在56所‘神威’超級計算機的基礎上開發出來的，你們當時設計的那套液冷係統讓我印象深刻，所以我準備將冷卻係統這塊業務交給56所。您看怎麼樣？”其實嚴格來說，56所也不可能自己生產神威超級計算機上所需的所有零配件，所需要的核心零配件還是需要外購，但他們的生產模式是“除非我們自己實在沒辦法自己生產的才外購，隻要我們能夠生產的，一切都是自己生產”的大而全模式，不客氣的說，如果超級計算機上需要配套一個暖瓶，他們就能夠給超級計算機上配套一個暖瓶生產線。如果需要給超級計算機的房間配套一張床，他們甚至恨不得開一家家具廠，就這麼誇張。沒想到老板竟然這麼大方，陳左寧頓時喜形於色。喜形於色之餘，陳左寧有休息額不敢置信：“老板，您真的願意將冷卻係統交給56所來設計？”哪怕是一個隻懂得買散件裝機的菜鳥。也知道冷卻係統的重要性：任何一款計算機，不管是個人家用的“遊戲機”還是國際的戰略級裝備超級計算機。冷卻係統都是其中相當核心的一套係統，對普通的個人家用計算機來說幾個風扇就滿足了。但性能要求苛刻的個人工作站為了保證超級計算機長時間滿負荷運行也要可靠穩定的運行，就必須上液冷係統，而超級計算機的冷卻係統就更加複雜了，56所涉及的那款神威超級計算機的冷卻係統成本就占據整套係統成本的30%左右，可想而知這是一套多麼複雜、成本多麼昂貴的係統，林錚願意將這麼一套係統的業務交給56所，也難怪陳左寧難以置信。林錚笑著點頭：“隻要他們能做出達到我們性能指標的冷卻係統，這個業務就是他們的。”“一定一定，對於56所的實力我還是很清楚的，”陳左寧連連點頭，迎著林錚揶揄的目光，忽然意識到自己這舉動豈不是很容易讓自己老板誤會為身在曹營心在漢？登時緊張起來，連忙解釋道：“林總，我……我……”“彆多想，”林錚笑著擺擺手：“你能想著老東家，這其實挺好，好了，就這樣吧，儘快把這個消息告訴黃所長，也讓他安心……另外把咱們對冷卻係統的設計要求告訴他，對了，如果價格達不到咱們的要求，可就得換人了啊。”“那我就不多說了，”陳左寧笑了笑：“老板，聽說您和linuxtorvalds先生有著不錯的私人關係？”“嗯，還可以吧，”林錚點點頭：“怎麼？”林錚與linuxtorvalds之間的關係豈止是“不錯”能夠形容的啊，甚至整個linux行業都應該感謝林錚，如果不是林錚當年說服了linuxtorvalds，將linux係統從完全開源、完全免費變成現在的有償設計、有償服務，壯大了整個linux係統的生態鏈，不知道有多少人才會從linux上離開呢，那像是現在啊，全世界從事linux係統以及相關軟件開發的人員比5年前增加了10倍還多，依靠linux係統發家致富的程序員和軟件開發公司也不知凡幾，可以這麼說，整個行業都在感謝林錚。陳作興一臉古怪的望著林錚，似乎很奇怪他怎麼能夠問出這麼一個問題：“既然您和linuxtorvalds先生的私人交情不錯，那您為什麼不委托他幫我們開發一套超級計算機專用的操作係統？”“我……操！”林錚懊惱的拍著腦袋：“我怎麼就給忘記了？”陳左寧的嘴角抽動了兩下：您是沒想到吧？毫無疑問超級計算機也是需要操作係統的，但和微軟一統桌麵的情況不同，在超級計算機操作係統領域，微軟就成了不折不扣的小眾產品：在超級計算機全球top500中，僅有2台超級計算機應用了微軟的WindowsHPCserver超級計算機操作係統。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有兩台。原因很簡單，因為這兩台超級計算機是屬於微軟的。在超級計算機領域，linux和unix這兩款操作係統占據了90%以上的超級計算機操作係統份額，其中linux係統占據了的比例超過60%，剩下的不到10%則是各家超級計算機設計生產企業自己開發出來的操作係統，但本質上還是以linux和unix為基礎……當然，誰也不會認為超級計算機上用的linux和普通計算機上的linux是一回事。聯創科技有個最大的優勢，就是林錚與linux之父：linuxtorvalds絕佳的私人關係，如果能夠說服linuxtorvalds，讓他幫助聯創科技設計出一款針對自己生產的超級計算機進行過專門優化的linux操作係統，其意義甚至比將浮點運算的速度提高百分之多少更加重大。陳左寧早就想要和自己老板說這件事了，不過總覺得有點不合適：老板這麼聰明，應該早就想到了吧？可左等右等總是等不來消息，今天她終於忍不住了，誰承想竟然得到了一個這麼讓人崩潰的回答？很清楚這有多麼重要的林錚，再三向陳左寧保證：“你放心，我回頭就和torvalds說這件事，一定說服他幫咱們開發一款專用的linux操作係統。”“儘快啊，”陳左寧叮囑道：“千萬彆拖太長時間。”送走了陳左寧，看著中科院計算技術研究所這份公函，林錚不由沉吟起來：中科院計算技術研究所邀請自己去北京洽談合作事宜？笑著搖搖頭，早乾什麼去了？聯創科技在國際超級計算機市場輾轉騰挪，隻用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硬生生的將聯創科技從一家一台超級計算機也沒有生產過的超級菜鳥變成了老百姓心中的“哇，那個聯創科技好厲害啊，不但能生產‘銀河’係列那樣的超級計算機，還把超級計算機賣給了美國人”的企業，甚至在相當一部分老百姓的眼裡，將聯創科技看做了是國內在超級計算機領域最厲害的單位，說起來一個個口沫橫飛、與有榮焉。老百姓如此看聯創科技，中科院計算技術研究所在後悔怎麼沒早點與聯創科技達成合作協議，國防科技大學計算機研究所、國家並行計算工程技術中心和魔都超級計算機研發中心則滿滿的都是後悔了：當初怎麼就沒想著和聯創可就合作一把呢？“告訴他們，如果想合作，就來找我們。”將文件交給小馬，林錚吩咐道，求人，總該有個求人的樣子。“好的，老板……還有什麼需要對他們說的嗎？”小馬對老板的安排感到很高興：就是嘛，你們既然是求人，就總該有個求人的樣子。“嗯……”想了下，林錚還真想出來一條：“順便再問問胡偉他們，有沒有興趣過來？”小馬咧了咧嘴：“早就該這樣了。”對中科院的拖遝，他早就受不了了，像現在這樣多好？直接挖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