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夠讓生產線滿負荷生產，哪怕隻是代工，也足以保證企業不但能夠止損，還能夠有一定的利潤，雖然呂克勤是一個官僚，但既然是出身於國企，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對於現在資金緊張的貴航集團來說，如果貴航雲雀這個大包袱成功的實現扭虧為盈，不需要集團公司再輸血養活，還能給集團公司提供一定的資金，意義之重大怎麼形容都不為過，正在討論的高級教練機計劃也會因此而受益良多，但惟獨一點讓呂克勤心中遲遲不敢說話：這些秘密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泄露的？難道真的是日本人？呂克勤的臉色陰晴不定：如果真的是日本人，那麼接下來貴航雲雀應該如何操作，那就真的需要好好考慮了。玩笑也要適可而止，看著被嚇的臉色蒼白的呂克勤，林錚終於不再賣關子了，道：“消息是我從總裝那裡知道的……”沒等林錚把話說完，呂克勤登時鬆了口氣！聯創科技參與了多個軍工項目的研發，和總裝的好幾位領導的關係也很好，這一點呂克勤是知道的，貴航集團自研新型的高級教練機，就算是自籌資金，也得向國家報備，以林錚和總裝的關係，他知道這個倒是不奇怪。醒悟過來的呂克勤，在好氣和惱火之餘，也著實鬆了一口氣！虧的林錚是通過這種渠道得到的這個消息，如果貴航準備上馬新型高級高級教練機的消息是被間諜或者其他什麼方式泄露出去的，貴航真的就要來一場大地震了。不過被林錚這麼一嚇。呂克勤倒是沒有了找林錚麻煩的心思，林錚的意思他明白了。這家夥這是在用這種方式警告自己，明白了林錚不是可以任由自己拿捏的主兒。呂克勤自然清楚自己該怎麼做：“林總，我也跟您實話實說吧，貴航雲雀為貴公司代工這事兒我做不了主，就算有富士斯巴魯支持也不成，必須要集團總公司那邊點頭才成，”說到這，呂克勤苦笑一聲：“不過我也實話給你說吧，這很難，基本上不可能。”林錚皺了下眉。他知道呂克勤說的是實話，彆看富士斯巴魯現在已經點頭了，但貴航集團不點頭，這事兒一樣辦不成。或許你覺得這對貴航是一件好事啊，之前的虧損專業戶現在不但能夠扭虧為盈，還能為總公司提供一部分資金了，這是多好點事，貴航集團有什麼理由不這麼做？從純商業的角度來說當然是這樣，但事情壞就壞在貴航集團不是一家純粹的商業企業。而是一家國有軍工企業，企業的領導人不是商人，而是官員，既然是官員。他們思考問題的方式肯定和生意人不一樣，具體到貴航雲雀給smartcity代工這件事上，貴航集團的領導會不會認為這麼做有損貴航領導的英明形象？雲雀轎車項目可是當初軍工體係改革的時候貴航集團的領導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爭取下來的項目。不管貴航雲雀這個項目是否虧損，但隻要雲雀轎車在生產。從政治的角度來講這就是政治正確，可一旦貴航雲雀為smartcity代工。事情的性質就變了，很容易被理解為貴航雲雀已經不行了，不得不靠給彆人打零工賺點兒辛苦錢。這說明了什麼？說明雲雀這個項目是不成功的，如果沒有奧拓做對比還好，可奧拓的成功就隻能反襯出貴航集團領導的無能！基於這一點考慮，貴航的領導寧可讓雲雀轎車繼續維持之前那種每年上億元巨額虧損、甚至掏出4.5個億與斯巴魯合資，也不願意與聯創科技合作。原因很簡單，這是政治錯誤。不過……“事在人為嘛，”皺了下眉頭之後，林錚很不拿呂克勤當外人的拍拍他的肩膀：“太祖曾經說過，不管什麼樣的苦難，我們GC黨人都能夠跨過去，這點小麻煩，我相信呂董事長一定能夠解決。”嘿！呂克勤差點兒一口口水吐到林錚的腦門上：你丫是不是有錢就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了，還這點小麻煩？這點小麻煩你給我解決一下看看？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憑什麼要幫你解決麻煩啊。但是很快，呂克勤就認為自己必須要幫林錚解決這個麻煩了……“呂董，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林錚睜著眼睛說瞎話，事實上在今天之前，他和呂誌航說過的話加起來都沒有30句、不會超過200個字：“這事兒你還真的幫兄弟的忙，當然，兄弟也不能讓你吃虧，這樣，隻要您能推動這個項目，每代工一輛smartcity，除了代工費用之外，聯創科技再給您這個數的管理和谘詢費用。”說著，林錚伸出食指，衝著呂克勤晃了晃。100塊錢一輛車？呂克勤不自在的扭動了兩下身子：不用說的這麼直白吧？官員們進行利益交換，都喜歡說的雲山霧罩，讓你從一絲絲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信息裡去揣摩自己的意思，哪有像是林錚說的這麼直白的？可呂克勤也不得不承認，林錚的話的確打動了他:一輛車就是100塊錢的“管理谘詢費”，如果一年能夠給聯創科技代工5000輛車，那可就是50萬……一年就是50萬……這個數字一出來，呂克勤的心狠狠的哆嗦了一下。國企官員不同於政府官員，這些年來國內的經濟大發展，政府官員賺外快的門路有很多，但國有企業的領導們的日子可就比80年代的時候苦逼的多了，尤其是軍工企業，上麵盯得很緊，呂克勤雖然吃喝不愁，各種開支也有國家來承擔，可要說手裡有多少錢？那也真不至於……他現在滿打滿算的也不過才不到60萬的存款而已。如果能夠讓貴航雲雀給聯創科技代工個幾年，自己最少也能賺個幾百萬？對於一名政府官員來說幾百萬或許不算多，但對於一名20世紀末21世紀初的國有企業的管理者來說，他想要合法合理的賺到幾百萬真的太難了，比如某煙草巨頭的老總，將原來的一家地方煙草企業打造成了全國最大的煙草集團，可他才中賺到了多少錢？為什麼他想要在臨退休之前撈一把？還不就是覺得以自己這些年來對企業的貢獻，自己太虧了？一年最保守也有50萬的淨收益，斯巴魯那邊甚至有意再新添一條生產線專門用於給smartcity代工，這樣一來一年上百萬也是可以預期，最重要的是不用擔驚受怕，呂克勤心動了，心動的厲害！他聳動了一下喉頭，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林總，這個玩笑可不好笑。”“我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嗎？老呂，咱們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可你多少也應該聽說過吧，我林錚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過？”林錚驚訝的望著他，稱呼也由之前的“呂董”在不隻不覺間變成了“老呂”。“我……我一個人搞不定這麼大的事，上麵有很多領導在關注著這個……”雖然早就不知道不好意思為何物，但呂克勤自己都對自己說話的語氣有些臉紅，這會兒自己臉上的表情一定諂媚的不行吧？“有很多領導在關注嗎？這還真是個麻煩……”嘴裡說著是個麻煩的林錚，可看他的表情，似乎根本就沒當做是一回事——事實上他是真的沒當一回事：“老呂，你一定有辦法的，對吧？千萬彆告訴我，除了給錢你就沒有彆的辦法了。”給錢是一定能夠解決這個麻煩的，給錢也不是不行，但林錚可不希望一直拿錢來開道，對這些家夥的胃口，林錚再清楚不過了，呂克勤一年有個百十萬就能滿足，這點錢不算什麼，可想要填飽貴航集團的領導們的肚子，一年沒有上千萬根本想都不要想。上千萬不是拿不出來，但林錚覺得就這麼給了他們就太虧了，何況——第一年給上千萬，第二年怎麼辦？呂克勤猶豫的抿著嘴，心裡糾結的厲害。還在糾結嗎？林錚無聲的笑起來，他伸手拿起包，從包裡掏出10張現金支票放在呂克勤的麵前：“這裡是50萬，是幾家銀行的，不用擔心一下子取要多引起銀行的注意，算是前期的活動費用……老呂，除了你，其他人也可以推動這件事吧？”原本還在糾結不已的呂克勤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沒錯，自己固然很重要，但自己在貴航集團也不過就是個副總而已，在這件事上能說得上話的副總、貴航雲雀的副總還有好幾個，自己若是還推三阻四，換一個人來乾這件事也是一樣，可問題在於自己已經知道了林錚的打算，他會不會擔心自己壞了他的好事？那簡直是一定的！“……我這裡有這幾年貴航雲雀的財務報表，”呂克勤沙啞著嗓子開口了，“如果有媒體披露出來貴航雲雀這8年來每年的虧損高達一個多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