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是給我出了個難題啊，你會不知道貴航那邊肯定不會同意？”楊愷苦笑著揮了揮手中的資料，他就算怎麼想也沒想到林錚的膽子這麼大，居然想要承包貴航雲雀的富裕產能？這小子的腦子是怎麼想的？林錚到底還是沒有采用呂克勤的辦法，從媒體上向貴航集團施壓當然是沒有問題，但這麼一來也等於是雙方撕破了臉，他找到了自己的老熟人、現在已經是總裝副部長的楊愷，讓楊愷來幫自己做一下貴航幾天的工作。“我覺得這反倒是一件好事啊，”林錚笑嘻嘻的道：“您看，從去年3月份到現在，貴航雲雀成立了也有一年半多了，可這一年半多的時間裡貴航雲雀才賣出去多少輛車？不到1000輛，超過9成的產能都在那裡閒著，投資4.5個億，就換來不到1000輛汽車，您說這賬虧不虧？”虧，肯定虧，貴航集團與富士斯巴魯自動車株式會社一起合資4.5個億新建的貴航雲雀有限公司，現在幾乎成了軍工圈子裡的笑話了：見過丟人的，沒見過這麼丟人的，林錚買走的那個江北奧拓，在年產量方麵也比貴航雲雀多一點吧？林錚繼續道：“產能閒著，工人可得發工資，可貴航雲雀賺的那點錢還不夠給工人發工資的，每個月貴航集團都得拿出近千萬的現金來給工人發工資，可如果給我們代工那就不一樣了，他們不但甩掉了這個大包袱。不用從錢包裡掏錢，貴航雲雀每年還能上繳相當一部分利潤給集團公司……貴航集團不是正在論證上馬新的噴氣式高級教練機項目的可行性麼。這一反一正，一年就是兩三個億。貴航集團就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錢不夠用了。”似乎也是這個道理，不過……“你為什麼不直接去和貴航集團的領導說這件事？你小子現在好歹也算是咱們軍工體係的一份子，貴航集團的領導就算不樂意也得見你一麵吧？以你小子那張能把私人說活了的嘴，還說服不了他們？”楊愷狐疑的望著林錚，他總覺得這其中是不是存在著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說起這個，林錚格外的無奈：“問題就在這裡，貴航的領導認為這是一件‘政治正確’的事，您說，這都上升到政治的高度了。還怎麼談？”能看到林錚吃癟實在是一件讓人心情愉悅的事，楊愷聽林錚這麼說，頓時就指著林錚開心的哈哈大笑：“你小子也有今天？”“……”林錚無奈的咧咧嘴，對楊愷這種幸災樂禍的行為很想一拳砸在他的臉上，可惜又不敢。“這樣吧，我能幫你說說，”好不容易不笑了，楊愷的表情終於嚴肅了起來：“不過話說的明白，我隻能以個人身份幫你和貴航的同誌說一下。到底能不能我可不能給你打包票，還有，如果能成，貴航那邊一定不能虧待了他們。”雖說貴航在整個共和國的軍工體係當中一直屬於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角色。可那也是相對而言的，否則憑什麼90年代初國家軍用體係改革的“三大三小兩微”中的其中一“微”能落在貴航的身上？就算貴航是小妾生的，不如成飛、沈飛這麼根正苗紅。可那也是親生的兒子，不是管家的兒子能比的。“太謝謝您了。”林錚頓時大喜：“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咱們的同誌吃了虧！”他壓根就沒指望楊愷以總裝副部長的身份幫自己說話。可隻要貴航的領導腦子不傻，就明白以私人身份開口的楊愷開口意味著什麼，這事兒就由不得他們不慎重考慮了。……………………可是讓林錚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是，貴航集團的回複速度快的驚人！回複的內容也讓林錚張大了嘴巴：貴航堅決不代工！這一點倒是沒有出乎林錚的意料，自己偷偷摸摸的在背後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工作是為了什麼？還不就是為了想辦法讓貴航給自己代工？但貴航接下來的話卻讓林錚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貴航堅決不代工！但林錚可以有償承包貴航雲雀有限公司！按照貴航的意思，如果林錚有意承包貴航雲雀有限公司，隻要每年上繳一筆承包費、設備使用費和折舊費，承擔工人的工資、獎金以及應繳稅費、保險，在承包期間內貴航雲雀有限公司就是林錚說了算，貴航雲雀的工人、科研團隊都歸林錚使用。尼瑪！貴航這是甩包袱嗎？從字裡行間，林錚看到了濃濃的甩包袱的味道。任憑林錚如何想，他也沒想到打死也不肯給聯創科技代工smartcity的貴航集團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不過當林錚看到其中還有要求自己需要從貴航雲雀配套的汽車零配件汽車采購一定比例的汽配件的要求的時候，林錚就知道貴航的領導們打的什麼主意了，他們真的是在甩包袱，不但在甩包袱，同時還想著賺一把！雖然並不清楚那些汽車零配件汽車的構成，但在看到這一條的那一刻，林錚就敢肯定，在這些汽配廠家的背後，一定有貴航集團某些領導的影子，若是貴航集團的領導沒有在這些汽車配件生產企業當中占一定的股份、甚至本身就是企業的老板，林錚敢揪下自己的腦袋來當球踢！這些家夥大的好算盤啊，既然現在貴航雲雀已經成了貴航集團的包袱，那就乾脆把包袱甩給彆人好了，不用負擔工人的工資、將近和保險，這就意味著聯創科技上繳的承包費、設備折舊費和使用費全都是自己的，這樣的好事上哪兒找去？林錚甚至覺得，說不定貴航的領導早就想要尋找這麼一個冤大頭了呢，可笑自己還在那裡自以為是，傻乎乎的一頭撞了進來。“老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錚的臉色很不好看，任誰發覺自己被人給坑了的時候，臉色都好看不到哪裡去。“我也正納悶呢，”電話那頭的呂克勤聽起來似乎不像是在撒謊：“楊部長打來電話之後，集團立刻開了一個會，討論的就是貴航雲雀的事，領導們就和商量好了似的，眾口一詞的表示隻能承包，不能代工，我到現在還沒有轉過來……”要說著急，呂克勤比林錚還要著急，林錚之前的許諾全都是建立在代工的基礎上的，可如果不代工改成承包了，林錚還會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條件給自己錢？呂克勤可不認為林錚會這麼乾……換了是他呂克勤，就絕對不會這麼乾！呂克勤沒反應過來，可林錚卻覺得會不會是在開會之前貴航的黨委領導們先提前開了個黨委會統一了一下“意見”？作為一名排名靠後的副總，呂克勤是沒有資格參加這種級彆的會議的，他不是貴航集團的黨委班子成員。越想，林錚就越覺得可能。意識到這，林錚立刻追問道：“會上還說了些什麼？”“也沒說什麼了……”呂克勤的話裡麵絕對有問題！雖然呂克勤的語氣聽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妥，可林錚立刻肯定，在貴航集團的這個會上，貴航黨委班子絕對還說了些其他的東西，至於呂克勤為什麼不告訴自己……他腦子一轉，頓時就想明白了呂克勤在擔心著什麼。“老呂，如果我承包貴航雲雀，你願不願意過來幫我？”“啊？”呂克勤愣了一下，立刻就小心翼翼的問道：“林總，您的意思是……”“如果聯創科技真的要承包貴航雲雀，我肯定需要一位熟悉情況的同誌來幫我們開展工作，我覺得老呂你就不錯，”既然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林錚也就懶的繞圈子了，直言不諱的對呂克勤道：“如果到時候你願意過來幫我，之前的條件就算了，不過隻好你能幫我管好公司，我可以給你百萬年薪，稅後的。”百萬年薪！稅後的！呂克勤的腦袋仿佛被人用大錘重重的來了一下，眼前全都是金色的星星！這年頭，能夠光明正大的拿稅後百萬年薪的國有企業領導人根本就沒有，三桶油的領導人牛逼吧？每年撈的錢不知道是幾個、幾十個百萬，可他們能擺在明麵上的收入也不過隻有30多萬而已，就這，還惹的大家議論紛紛。如果自己真的能夠拿到稅後的百萬年薪，那……還哪有什麼好說的？呂克勤幾乎不假思索的就把貴航集團的領導們給賣了：“會上的確沒說什麼，不過聽領導們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如果聯創科技想要買下貴航雲雀的話，隻要價格合適，也不是不能賣。”不過為了替自己之前的推諉遮掩，呂克勤又加了一句：“不過這隻是我根據領導們的意思猜的，到底是不是這樣我也不敢肯定。”林錚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貴航雲雀是一定會出售的，但自己是否要將貴航雲雀買下來呢？想了想，林錚對呂克勤道：“這樣，老呂，你幫我和貴航的領導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