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養之,以氣催之,以意控之,此乃控‘兵’之法也。……‘護’我身,‘傷’其體,十步‘殺’,百裡‘戮’,此為符兵之階也。……近可防身禦敵,遠可梟首斬級,迅若流星劃空,利則削金斷石,此乃符兵之所長也。……人之體有脈二十,十為筋,十為神,主副各一,貫通全身,練筋可藏精納血,益氣補損,鍛神可潤靈養魂,強見博聞,此乃練‘武’之道法也。……肌為瓦,筋為牆,骨為梁,髓乃基石,氣血為鉚巧架房;拳有力,臂如鋼,體魄壯,爆勁如牛,納息綿長似巨蟒,此乃《蟒牛強身法》之要領也。………………膳時牛羊膏湯,石鎖鐵弓震響,腳綁沙袋百斤,飛簷走壁照常。一個月後,國主府演武場上,當初升的旭陽尚未邁過東邊那麵高牆,而參加訓練的軍士們卻已是早早地佇立在了這看似熙熙攘攘,實則卻是鴉默雀靜的演武場上。與往常不同的是,今天的演武場上已是一片空曠,那些平日裡時常把捏隨處可見的石鎖鐵弓鋼棒眼下已然不知去向,而更讓人感得驚訝的,則是場上這幾十個渾身散發著悍野之氣的‘猛虎戰狼’。嶄新的黑甲,油光鋥亮,全新的大劍,偶現幽芒,整肅的軍姿,和著那一張張黝黑發亮臉龐上那兩道時而閃現的淩厲目光,此番景象,和一個月前那群初來咋到身上穿著殘破鎧甲顯得有些吊兒郎當的軍士們比起來,簡直就是有彆天壤。“一個故事的結束,往往就意味著下一個故事的開始……”隊列前排,封釋雲此時正默默地望著身前不遠處那個剛剛搭建好,足有半人來高的木台,心裡卻在不停地叨念著那句不知是從哪位著名濕人嘴裡溜達出來的讓人糾結不已的酸腐感慨。不知不覺,一個月下來,他那俊俏清秀的臉蛋已是粉白不在,額前那綹飄搖逸朗的劉海比以前變得更愛顯擺,嶄新的盔甲也不知是被那吃醉了酒的匠人們少縫了幾厘皮才,反正穿在身上,就總讓他覺得渾身不大自在。“唉……又長高了!”無奈地暗歎一氣,封釋雲心中卻已生出無儘感慨,這世界每天都在變,什麼都在變,可變來變去不也一樣逃不開春夏秋冬,生老病死,愛恨情仇的癡昧纏綿。國主府‘批發’的修煉功法果然如傳說中那般全是廢言,練也是白練,當然,這隻是針對某廢材而言,而陳到那有言在先的魔鬼式訓練,在某廢材看來則更像是在變相地報複他那一次無情的‘打臉’,七爺爺所授的‘野獸拳法’仍像從前那般讓人看了無不掩麵,也仍像從前一樣能夠讓他的身手變得更為矯健,所以他也一直在練,可他那無論如何磨練也無法再進一步的氣血以及力道卻如同天上那按時升起的太陽,看似規律實則卻是毫無變化可言。“國主、將軍、信者大人到!”——悠長洪亮的報幕聲驟然響起,打破了演武場上這看似肅殺沉重的虛浮寂靜,眾人循聲朝著南牆那道朱漆大門望去,卻見一頭戴金絲雀翎彩冠,身著滾花繡金蟒袍,長得與劉瓚極為相像卻又留著三綹翩然青須的儒雅男子已是緩緩邁入場中,其後那身著狻猊金甲的劉瓚與神殿的白袍俊美男子則是並肩悠然而行,時而綻於袍袖之間的會心一笑,卻讓在場的每一個軍士心裡不得不清晰地聯想到那高山流水撫琴弄箏似的異樣基情。“國主……快看!那是國主,還有信者大人……”儼然的黑甲方隊再也保持不了之前那種肅殺寂靜,從軍這麼長時間,無論是在國都大營還是國主府裡,他們都從未見到過這位威望極高卻又慣常深居簡出的國主大人的身影,可眼下國主大人既然出現在了此地,那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今天,不僅是他們離開國主府正式進入精武營的日子,同樣也是那些渴望成為兵武的軍士們期盼已久的黃道吉日,因為今天,他們就將接受國主府的測試,如果能達到成為兵武的最低要求,那麼便會由國主大人親手賜下一枚‘兵行令’,而且還會被神殿登記在冊,甚至還有可能被那信者大人選為神殿的護‘墊’神兵,這是何等的尊榮而又讓人感到無比崇敬。“如果他們知道明天、後天亦或是在不久的將來會發生什麼,他們肯定不會像現在這般高興……”對於身周所發生的變化,封釋雲自然不會在意,他既無法成為兵武,所以也犯不著對那既不能用又不能吃,僅僅隻能讓你在人前顯擺幾分卻又極有可能被人在背後罵成是禽獸不如的狗屁榮譽產生絲毫興趣。“不過能進神殿,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隻可惜……”目光從白袍俊美男子身上滑過,封釋雲微微壓了壓頭,便又朝著男子身後望去。出現在朱漆大門裡的人仿佛無窮無儘,劉瓚二人身後,緊接著便是那和封釋雲曾有過一麵或者半麵之緣,可這段時間卻經常跑來演武場上指指點點唯恐世人不知其鼻孔朝天兩眼在頂的小侯爺,以及他的跟班,劉小牛。“這貨看上去還是那般的賊眉鼠眼,低聲下氣!”自打那一晚和劉小牛再次‘相逢’後,那燎人的地熱立馬便化作了漫天的綿綿細雨,搞得封釋雲如臨大敵,就仿佛說書先生嘴裡那於獨臂山下強行要與某某彈上一段基調的某某出現在了他的生命裡,險些釀出一幕現實版的拈花爆菊之傳奇。然而事情的發展卻並不像封釋雲所設想的那般‘如意’,或許是出於對國主府裡那些個花花草草的生命安全的顧慮,這貨最後並沒有對他下手,隻是那一番羞煞某人的基情挑逗卻是必不可少滴!“還好今天我就可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想著那抹讓人即感莫名其妙的陰或者銀笑,封釋雲至今仍是心有餘悸,而就在他目光散漫四處遊離之時,一個手捧精致木箱的家丁卻是緊隨劉小牛之後,驟然出現在了那朱漆大門裡。“那箱子裡裝的,莫非就是……”看著遠處那個正在不斷移動約莫兩尺高下、一尺見方的精致木箱,封釋雲心中不由一怔,旋即便想起了一年多以前,他在竹門入門儀式上所見到的那塊將他以往以及以後的人生給撕成了爛布,變得一無是處,就算拿去喂狗,狗也會滿不在乎的……“爠犀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