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簷蔽日小小角,晚風盈盈繞廊道,皂靴似墨畫長影,人無語,蓮自俏,慌了這一塘碧荷,亂了那幾梢知了。………………“神殿的大人們到底在玩什麼?他不是神殿所說的禍害麼,可大人們不但不動手,反倒讓我切勿妄動?”荷香四溢的廊道上,劉小牛緊蹙著眉頭,與午時那般輕巧自在的姿態相比,此時的他卻是步履沉重,心事重重。就在昨日此時,當神殿那位一看就知道很強很亮很有地位的乾癟老者找到他,並將一個據說是偉大的兵神對他是否擁有一顆虔誠謙卑且甘願自我犧牲的心的考驗交到他手上時,他心中那團一直未曾熄滅但卻即將熄滅的**之火便已熊熊燃起。而當他得知這次考驗的唯一目標極有可能便是兩年多以前那個曾經給他帶來過無儘恥辱無窮懊悔的‘怪瞳老鄉’後,心中那株業已被壓多時的扭曲小苗就好像突然從那片滋養著它生長茁壯的大地中汲取到了充足的養分,猛地破石而出,儘情地舒展著它那滿枝滿葉的興奮以及酣暢辛苦。“筍筍的!早知道這樣,中午我就……”狠狠地啐了一口,飛濺的唾沫飄入塘中,驚走了幾尾散漫錦鯉,掀起了幾股潺潺渦流,劉小牛心中雖是如此這般,可真讓他動手,他卻必須要經過一番思前想後,自打進入國主府以來,自打成為兵武以來,欺男霸女,殺人滅口的事,他見過不少,也沒少做過,可那畢竟是奉命行事又或者是被那一壺微醺的馬尿給衝昏了頭。看著眼前這一塘幽碧的荷葉,劉小牛沉沉地呼出一口濁氣,國主府裡既沒有園丁,也不會有那不知事的犟牛,所以這些個花花草草才能夠恣意生長,不滘不愁,而唯一能夠讓它們有所收斂的,除了那分明的四季以及那輪在中午還是火辣耀眼而此時卻已漸幕西山的夕陽外,劉小牛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妙手,所以他……也不敢隨意出手。“如果神殿要是動手,那該多好啊!誒,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望著前方急速前行的‘送糧大隊’,劉小牛極不情願地甩開了腳步,如果不是因為這事,此時的他不定已在哪家聚滿了香鶯豔柳玉兔粉藕的雅致閣樓裡陪著他那風流倜儻的‘主子’喝喝小酒,完了再去找找某些特定的節奏。“不對!我好像忘了點什麼……”疾行的腳步驟然一駐,劉小牛猛一拍頭,卻似忽然想起了點什麼。“那小子不是已拜入竹門,認趙遙做了師父麼?怎的就跑來國主府從軍了呢?”過往的所見所聞,一一浮現心頭,劉小牛緊擰著眉頭,腦中卻是忽的一閃,一個並不陌生的字眼便如同一把開啟記憶之門的鑰匙,便即讓他喜上心頭。“竹門!竹門一直在通緝這小子,這小子膽也真夠肥的,竟然敢殺李清墨的獨子,這事我得趕緊知會阿爹,讓他去通風報信,嘿嘿!這樣我不僅不會得罪神殿,還能拿到那一百個金凰……”想到這裡,劉小牛心中不由一鬆,陽剛硬朗的臉龐上遂即浮現出一抹讓人看了不寒而栗的陰柔笑意,而這一幕,卻恰好落在了廊道儘頭那剛剛衝出門口的封釋雲眼裡。“那人……是他!?”體內的血液紓緩地流淌著,可封釋雲那顆同樣紓緩的心卻在此時猛地一縮,就如同瞬間從那沸騰的熱鍋下抽去了所有薪火,一襲涼風吹過,吹散了騰騰白霧,吹破了那翻滾的幾朵浪沫。“中午那人……怎麼會是他?”腦海裡不停地整理著那些糾結紛亂思緒的梢梢末末,可那該死的頭疼,就如同一個死結,既解不開也邁不過,讓封釋雲隻能模糊地看到一張模糊的臉,站在那榻前,杵在他眼前,對著他笑。“他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想弄我?”一念及此,封釋雲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把拿那兩柄彆在腰間的五尺清波,直到他一手抓空,才發現那兩柄曾伴他度過無數次戰火,並且今天下午還大放異彩的折尖大劍,早已被國主府裡的某個不知名的夥計給扔進了熔爐,開始了它那新一輪的殘酷生活。“媽的,我該怎麼辦?”周遭的蟬鳴,一時間變得有些淩亂,淩亂的叫聲刺激得封釋雲的心也不禁變得有些慌亂,他之所以能夠‘戰勝’陳到,那不懈的努力自然尤為重要,可若說陳到沒有輕敵又或者是他沒點私心,那一戰也不至於如此平淡而沒有味道,更何況,他現在也無法使出那一招,而且,他也不知道那人又會使出哪一招……“小兄弟,請問……你還有‘化骨丹’麼?”……=======================================這一章字數偏少,剛一千六,今天眼睛有點發澀發卡,看著屏幕極不舒服,所以還請大家諒解,不然在十點以前就應該碼出來了,這一卷可能還有幾章,具體幾章現在說不好,前麵節奏是有點慢,戰鬥場麵較少,下一卷戰鬥場麵會逐漸多起來,敬請大家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