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高嶺之花 第四節(1 / 1)

不配 水阡墨 1137 字 1個月前

原本她還以為白惜言是對前女友念念不忘,隻是繃著麵子不肯說,所以她們瞞著他去找了那姑娘。剛好那姑娘也對他念念不忘,於是她和白素的鼓勵下,那姑娘滿懷希望的又回頭去找他。那時小弟剛換了腎,那姑娘守在床邊衣不解體的照顧他好幾天,白惜言也隻輕飄飄的一句,我不能耽誤你。弟弟如今這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就好像這副漂亮的皮囊裡藏著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有時候真的挺滲得慌。她甚至跟大姐提過,要不要找個得道高僧來家裡念叨念叨,捐給惜言腎臟的那個人誰知道是死是活的,彆給附了體。這通神鬼理論把白素氣得哭笑不得,直罵她怪精吃飽了撐得瞎尋思。白敏也挺詫異的:“什麼時候認識的孩子?姑娘小子?怎麼沒聽你說過?”“就是我助養的一個女孩兒,有十年了,之前一直沒管過。”“那現在怎麼想管了?”他輕飄飄的拋出個亂七八糟的答案,“瞧著順眼。”“哦,多大了,工作了沒?”“二十三,工作了……”白惜言聽出不對勁兒了,眼皮撩了撩,“二姐,你亂想什麼呢,你隻說同意不同意吧?”白敏伸手在弟弟的臉上捏了捏,摟過來親了一口,笑眯眯的,“那麼麻煩做什麼,乾脆娶家來,直接就入了籍了,你不就是想給那姑娘點家業嗎?再生個寶貝,以後全是寶貝的。”白惜言的眉頭馬上就皺起來了,滿心說不出的怪異感,“喂,二姐你不要這樣,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把她當孩子的,你這麼說我覺得有種亂齤倫的感覺。”他是要給苗桐家業,要她名正言順地成為白家的收養的小姐,而後找個健康長壽的好男人過日子。白惜言其實也不是非要兩個姐姐答應,他隻是來禮貌地通知,姐姐們終究是疼他的,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白素最後那點幻想都破滅,白惜言是真的不打算結婚生子了。她無力地妥協,“既然你決定了,就這麼辦吧。” 白惜言在上海待了兩日,關於入籍這個事情,家裡人已經知道了,可他還沒有告訴苗桐。不過他並不急著告訴苗桐,隻安排劉錦之低調地去處理這件事。他想給苗桐一個驚喜,雖然他也不確定這對苗桐來說,是驚比較多,還是喜比較多。可是他心情愉悅,去源生開完會而後打電話叫苗桐出來陪他吃午飯。苗桐在一片低氣壓中說:“不行,今天中午要參加個葬禮。”“你們社裡誰去世了?”“剛退休的肖總編。”“……怎麼回事?”“肺癌。”苗桐說,“肖總編以前總是煙不離手的。”白惜言掛了電話,就讓小莫開車去了殯儀館。他到時,送彆儀式還沒開始,肖建國生前的朋友下屬挨個地祭拜鮮花。他的遺孀和女兒跪在旁邊,精神疲憊卻很平靜。他還在找苗桐的身影,袁佩佩已經看見了他,迎上來,“白先生,你怎麼來了?”“苗桐說肖老走了,我來送他一程,當年他對我幫助良多。”“肖叔叔查出肺癌不過兩個多月,太突然了。”袁佩佩眼淚又掉下來,哽咽著,“他病成這樣也不準肖夢跟我說,早知道我該多去看看他的。”她和肖夢是發小兒,不過大多是肖夢主動找她。肖夢那麼久沒聯絡過她,她竟然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直到肖家通知袁家來吊唁。現在的年輕人少有懂得什麼叫韶華易逝,也不懂得什麼叫子欲養而親不待。而他知道生命有多脆弱,今天他站在這裡,說不定明日就是那掛在牆上的照片。白惜言將大捧的白菊花放在他的遺像前,深深鞠了個躬。友報的同行已經有人認出他來,小範圍地竊竊私語。是他們做過的調查,本市排名前十的鑽石單身漢,可白惜言的排名並不高,因為他身體不好。他們的娛樂刊物甚至請畫家繪製了他穿唐裝留長發的模樣,不少待字閨中的少女都傾倒在他舊社會世家公子的風範裡。等他找到苗桐,已經引起了不小範圍的矚目和議論。苗桐看見他,吃了一驚,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胳膊,責備他,“開完會怎麼不回家休息?”白惜言被責備地有滋有味的,“肖老的最後一程,再說了,我沒那麼弱。”她不滿,“那就不要生病。”現在苗桐在他身邊越來越自然,好似過了冬季的梧桐樹,迎風招展生機勃勃。白惜言很喜歡她現在的樣子,如果養胖一點,他會更喜歡。他可不想苗桐學那些女孩子減肥,她珠圓玉潤些會更好看,皮膚像糯米團子,一掐一包水。白惜言決定一會兒給張阿姨打電話,晚上燉豬腳給她吃。這邊在考慮催肥大業,苗桐拽了拽他,“對了,等結束了去吃飯吧,你還欠我師父一頓飯呢。”“你師父不至於這個時候還惦記我的飯吧?”“……其實是因為師父這兩天很傷心,都沒好好吃東西。你要是請她,她就不得不去了。”白惜言睫毛森森地落下來,“你對你師父倒是很用心。”“不用吃醋了,我更愛你啊白叔叔。”……葬禮結束後,卓月應了白惜言的邀請去吃日料,她知道這是苗桐的主意。苗桐一向懂得怎麼讓人就範,她最得意也最頭疼的學生。她還記得第一次見白惜言,他二十三歲還很年輕,正陷入一場信譽危機中。她表明身份後,白惜言那雙平靜又冷漠的黑眼睛側過來盯著她說,如果你是要新聞,就按照最扭曲的去寫,如果你要真相,那就用心去看那些謊言多麼不堪一擊——那是個銳利驕傲的充滿攻擊性的年輕人。不是眼前這個人眼,君子端方,溫良如玉。他對苗桐的細心讓她十分驚訝,苗桐一進包廂就抱著筆記本忙著改新聞稿,白惜言邊與她寒暄邊將有些燙的玄米茶加些冰塊放在苗桐旁邊。那廢寢忘食的姑娘自然而然地拿起來就喝,苗桐對彆人雖然細心體貼,對自己可是馬馬虎虎。她隻知道苗桐現在與白惜言住一起,一個未婚姑娘和沒有血緣的未婚男人住一起,原本沒什麼交集,卻突然水乳齤交融般融洽。她其實模模糊糊感覺到苗桐的心意,這麼多年的記者不是白做的,可她隱藏的太深太深幾乎都已經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那麼白惜言呢?他又是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知道在這個唾沫星子都可以淹死人的社會,女孩的名節有多重要?“小桐,我有點冷,你去車裡把我的外套拿來。”“噢,我去拿。”這屋子是恒溫的,溫度並不低,白惜言是故意支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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