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心月最後發話,結束了這一次的“商討”。對此,大長老也沒有任何意見,他們都是支持葉凡的。見此,眾人也沒了脾氣,見識到穀心月的威嚴與強行的手腕,心中無不苦歎好日子要到頭了,這位宗主也不是一位善茬啊。人精如他們,怎麼看不出來,葉凡就是站出來替人背罵名的,他的這些作為,其實都是替穀心月做了她不便去做的事情。如此一來,在下層人看來,都是葉凡在推動這一切,得罪了很多人。穀心月的宗主威嚴與威望絲毫沒有受損。可高層如他們,卻清晰領略到穀心月的鐵血威嚴,自然會敬畏有加,並約束下麵的人。這麼一來的話,穀心月對外的宗主威嚴有了,對內鐵血形象也立起來了,可謂魚和熊掌兼得,或許還不止,還有數量眾多,未來將掌握龐大權勢的外宗之人,肯定也都向著穀心月這個宗主!簡單而普通到極點的一個手段,選在這樣的時間點行事,直接就把穀心月的威望從微末推向巔峰。這種權謀心計,讓他們這些老謀深算之輩都暗感心驚,背脊一陣發涼!偏偏,葉凡雖然背了罵名,但絕不會對其有多少影響。首先,葉凡不是紫凰宗之人,在他們這些宗族之人看來,葉凡哪怕是宗主夫君,也不能完全算紫凰宗的人,對葉凡沒有影響。而那些外宗之人,怎麼可能對葉凡有惡感,對葉凡不利?再者,葉凡功勞本就逆天,如此做最多就是抵消一些宗族人的感恩之心,什麼損失都不會有。還有更可怕的一點……葉凡自身強大的近乎逆天。想到這裡,一群宗族人心膽皆寒。他們原先對葉凡也不怎麼畏懼,因為紫凰宗不缺乏蓋壓世間的力量。但他們在見識過葉凡種種手段後,卻不得不敬畏起來。這個年輕人權謀心計完全不像年輕一輩,渾像一個老妖怪,再加上宗主的全力支持與鐵血手腕,他們怎能不驚懼?穀心月見一群人都沉默下來,也不再繞彎子了,說道:“宗門之事大過天,叛逆之事需早日解決,明日起,開始逐一判決,該斬殺斬殺,該招攬招攬,此事,由葉武皇全權處理,大長老行監督之權,你們,可有異議?”一群人哪裡還敢有異議,此刻他們甚至都自顧不暇了,哪還有心思理會這些,紛紛點頭表示無異議。葉凡一抹儲物戒,取出一卷獸皮紙,說道:“這是招攬的那批人的職務任命,葉某已擬好,請宗主過目。”穀心月接過獸皮紙,鳳目含威,緩緩掃過上麵的名單。葉凡翻手取出另一件東西,此物方方正正,造型奇異而古樸,正是大長老的令牌,葉凡將之遞了過去。然而,大長老卻拒絕了,沒有接過,搖頭歎道:“老夫說了,替子女扛下一切罪孽,眼下宗門內亂已平息,宗門很快將蒸蒸日上,老夫也是時候讓出大長老的位置,退位讓賢了。”聞言,葉凡一愣,本以為大長老會悄無聲息揭過的,他和穀心月也就當此事不存在了,沒想到大長老如此堅定,竟真的要解除職務,拋開如此地位。不由得,葉凡看向穀心月。穀心月也暫時放下了手中的獸皮紙,黛眉微蹙,微微思量了一下,說道:“大長老有此心意,本宗甚慰,葉武皇,這段日子以來,你總管宗內一切要務,叛逆罪名也由你定,不知穀蕭瑟、穀筱琴兄妹其罪如何?大長老能否抵罪?”此話一出,大長老微微一愕,眼眸略有黯淡,卻沒有任何話語。下麵的人也驚愣了一下,呆呆地看了一眼穀心月和葉凡,不明白這二位是何意,難道還要和大長老清算一番不成?葉凡並不意外,眼睛深處露出一絲讚許之色,神色肅然道:“穀蕭瑟、穀筱琴這對兄妹為虎作倀,叛宗逆族,更妄圖襲殺宗主,弑殺其父,罪孽滔天,理應當誅!”聞言,大長老已經略顯佝僂的身軀微微一顫,蒼老的麵容古井無波,平靜的幾乎死寂。葉凡繼續說道:“大長老一生,為宗門鞠躬儘瘁,傾儘畢生精力,又輔佐宗主平內亂,登大位,勞苦功高,實是宗內功勞第一人。”“功過固能相抵,但在葉某看來,一點功抵一點過,這其實並不妥,應十份功抵一份過才是合理。”“按照這麼算的話,大長老目前的功勞,還不足以抵穀蕭瑟兄妹之罪。”大長老輕歎一聲,顫顫巍巍起身,對穀心月行大禮,說道:“既然如此,請宗主賜罪……”下麵一群人更是炸開了,麵色大變,如果不是葉凡和穀心月威嚴正盛,恐怕都要造反了,如此對待有功老臣,竟然行這種卸磨殺驢、過河拆橋之事,讓他們怎能不怒?即便如此也一個個瞪著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葉凡,目光如刀,恨不得將葉凡千刀萬剮。穀心月美眸閃過一絲無奈,抬手對大長老壓了壓,示意稍安勿躁,白了葉凡一眼。“葉某的意思是……既然還差一點功績,大長老你不妨繼續擔任大長老之位,帶功贖罪。葉某做主,您的子女一身實力都不會廢掉,軟禁終身吧。大長老總不至於希望他們真成兩個廢人吧?”葉凡笑眯眯地看著大長老,對其打了個眼色。最後一番話道出,下麵一群人頓時平靜了下來,一個個臉色僵硬,心中暗罵不已。“我就說嘛,以大長老和宗主的關係,怎麼可能真做出這種事。”一群人氣的翻白眼,害自己白擔心了。大長老愕然了一瞬,隨即哭笑不得,也就坐下了,接過葉凡遞過來的大長老令牌,不再提此事。他知道這必然是葉凡的主意,也是好意,不想自己真個退出核心去養老,才弄了這樣一出。如果葉凡將他的功勞和子女的罪過兩相抵消,他肯定自己會堅決退出,因為心已經累了。顯然,葉凡正是知道這一點,才以此為條件,讓他繼續執掌宗門大權。大長老也知道,葉凡是為自己好才這麼做,自然也沒有惱恨葉凡。但是,他也相信自己要是拒絕,葉凡或許不會拿自己的子女祭刀,但重罰是肯定的。大長老繼續執掌宗族權柄,讓葉凡心下一鬆。這也是葉凡不得已而為之,大長老缺不得,能幫助穀心月很多,自然不能輕易讓他走人。而且葉凡很肯定,大長老其實也不想放手權勢,若說他放手了,那肯定是因為子女的關係。因此,他這番“威脅”,但更是幫了大長老一個大忙,給後者解決了後顧之憂,讓其可以專心管理宗門。如何看待這個問題,就是見仁見智的事了,至少大長老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很樂意接受這樣的“威脅”。穀心月帶上了獸皮紙名單和葉凡離開了,表示三冊名單已經看過,對一些人已經了解,但任命的名單還要和大長老商榷、斟酌一番。這個姿態表現出來,自然讓眾多宗族之人好受不少,至少這番態度表明了一個信息:宗族人的罪雖然由葉凡這個外人定下,但到底還是要經過宗主本人斟酌考量的。能有這番態度,已經讓這些宗族之人感到意外了,並不奢求更多,畢竟穀心月這位新宗主的強硬誰都能看到,能安他們的心已經滿足了。次日,葉凡和大長老一襲冷幽幽的黑袍,渾身溢散肅殺之氣,帶領著一隊隊執法隊員,徑直前往紫凰宗地牢。要開始清理門戶了!看到這一幕的宗族無不顫栗,通體冰涼。宗主、大長老、葉武皇這個組合真正是說到做到,說第二天殺人就不會拖延半刻。地牢建在紫鳳聖峰後上千裡外的一片群山沼澤中,這裡凶獸層出不窮,環境極其惡劣,處處都是毒瘴,危機四伏,便是輪換看守的執法隊員,都要做足準備才敢來。穿過莽莽叢林,一行人徑直來到一座雄峻奇險的山峰下,山壁上有一個不過丈寬的洞窟,穿過後是一片開闊平地,駐紮著兩隊實力強橫的執法隊員。在另一頭,是一道寬闊的金屬柵門,在幽幽燈火下泛著金屬光芒,冷森森,穿過這道門,就是進入地牢的入口了。在看守地牢的執法隊員帶領下,一行人浩浩蕩蕩,湧進了陰森濕冷的地牢。在這裡,牢籠一座座,堅硬難摧的柵欄隔開,每一個牢籠都關押著為數眾多的囚犯,其中不乏獸族、鬼族,乃至靈族的囚犯。地牢環境不算多麼好,有一股潮濕的黴氣,越是往裡,味道越是難聞與古怪。地牢分為四層,最上麵一層是尊者層次地牢,犯人被分成一堆堆,如雞鴨豬狗般關在一起。最下麵則是武皇地牢,牢籠極大,但空蕩蕩的,什麼建築與設施都沒有。一行人先從第一層眾多的武尊中開始。“大長老,大長老,是我呀,您是來放我出去的嗎?”“大長老,我冤枉啊,都是穀陸那混賬王八蛋逼的,我對宗族,對宗門是忠心耿耿的啊。”“大長老,我姑母是你這一脈的,她需要人照顧,她不能沒有我啊。”……看見一行人到來,為首者是熟悉的大長老,不少人哭喊求饒起來,懇求大長老放過他們。一些人則無動於衷,心中拔涼拔涼的,一看這行人的架勢就知道,來者不善,這是要祭刀了。“閉嘴!不然直接斬殺。”葉凡身旁,年輕的穀清川怒目一立,震喝道。眾多囚犯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發出絲毫聲音,驚恐萬狀中帶著哀求,可憐兮兮地望著葉凡和大長老。葉凡取出一份厚厚的冊子,遞給穀清川。穀清川恭敬接過,開始誦讀:“穀澤天,穀遲戌,穀戎兵,穀悠悠……你們這一脈,是穀陸一脈,欺壓族人,屠殺族人眾多,現判你等死罪,即刻執行,可有異議?”話音剛落,這座牢籠大門已經“哐”的一聲大開,一個個執法隊員如同死神,麵容冰冷如萬年不化的堅冰,走進牢籠裡開始押人。“我有異議,我有異議!”一個滿臉肥肉,身穿華服的青年大聲叫道。“穀遲戌?”葉凡瞥了此人一眼。胖子連忙點頭,一臉期望地望著葉凡。“啪!”葉凡一疊厚厚的信紙砸到他的臉上,寒聲道:“你僅可查到的貪汙的資源與錢財,換算元石達百萬之巨,謀害過二個外宗天才,與宗族已經沒落的表嫂***毒害表兄,曾親手殺死的幼童七個,另有一個意外成長起來,被你喪心病狂囚禁起來,當做禁臠……這些喪心病狂,隻是冰山一角,還要本皇繼續說麼?”一則則令人窒息,瘋狂到極點的罪行道出,讓大長老都目光一凝,寒意迸發,殺機暴湧。那胖子身旁眾多族人,更是如避蛇蠍。“你汙蔑我!你一個外人也敢定我的罪,我要見宗主,汙蔑!都是汙蔑!”胖子瘋狂大叫,但蒼白無比的臉色完全出賣了他。“斬立決!”那押送的執法隊員直接拿下,押送了出來,剛走出牢門,胖子就發出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求救道:“救命啊,執法隊用私刑……”所有人都當沒聽到,犯人被一個個押送出來,帶到地麵上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