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凰宗族內的腐朽與黑暗,遠超葉凡、大長老的想象。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尤其是大長老聽到那一條條駭人聽聞的罪名,也都動容了,數十次動了殺意,差點都要親自出手,折磨死這群毫無人性的東西。見到大長老失態的模樣,葉凡也是輕歎不已。大長老失態不假,他又何曾不是呢,他調遣執法隊隊員調查這些人的罪名時,一開始遇到了不少阻礙,有來自執法隊的,也有來自大長老一方宗族的。執法隊的職權與責任很大,也很廣,其中就有監督宗族的權力。可是,在漫長的歲月裡,執法隊的這個權力已經慢慢失去了作用,被無視了,連執法隊內部都黑暗叢生,更何況是宗族?也因此,大長老絲毫不知道這些事,或許知道,但絕對想象不到,會嚴重至此。後來,還是葉凡強勢殺了一批人,又作出種種承諾,才將執法隊掌握住,才查出這些千刀萬剮不足以解恨的罪行。當時葉凡都差點想讚成大長老的提議,將這些宗族全部殺個乾淨了。但在最後,他忍耐住了,為了紫凰宗的安定發展,為了穀心月能管理好宗門,葉凡壓住了這股殺意,但也將量刑標準定在一個極嚴苛的標準上。“老了,被蒙蔽了那麼多年,老夫居然沒有一點察覺,實在是老夫的失職。”大長老長歎,麵露一絲不解,向葉凡問道:“這些畜生……心怎麼能黑到這種地步?貪汙、陷害、虐殺,簡直連人都不是了,還是對族人下的手。”大長老痛心不已,有一些他根本不忍說出來,更殘忍,殘忍的令人發指。“所以我與心月才不想大長老你退位,你也看到了,這些宗族已經腐朽墮落到一個無法想象的地步,屍位素餐者比比皆是,權權相護者比比皆是。不是我針對他們,更不是針對紫凰宗的宗族製度,而是已經到了不得不下刀,切除這些毒瘤的地步。引入外宗出色人才,也是勢在必行。”葉凡早就過了怒氣勃發的階段,此刻很平靜,語氣誠懇。大長老怔怔地望著葉凡半晌,隨後轉過身對葉凡躬身行禮,葉凡腳步一撤,直接閃開,大長老也不管,徑自道:“多謝。”如果說此前大長老還對葉凡接納外宗有怨氣,此刻則已經完全沒有一絲怨氣了,而是滿心的感激。“大長老言重了,我也是為了心月而已,這種滅絕人性的事,止於你我這裡吧,給心月一個煌煌宗門。”葉凡露出一絲笑容道。大長老聞言,自然滿心樂意地點頭,心中老懷大慰。“啊”這時,一聲聲慘叫傳來,淒厲而恐怖,令人聞之膽寒,通體冰涼,頭皮都在炸開。一些罪過不大的人,葉凡定刑是直接斬殺,而那些滅絕人性的畜生,有遭到殘害之人未死的,讓未死之人來選擇行刑方式,或者親自動手也可。至於被殘害之人已經消失乾淨的,就由執法隊員的喜好來了,葉凡不會準確定刑,而隻會給執法隊員一些寫滿罪行的書冊紙張,讓其自行決定。這既是告慰死者,懲戒罪人,同時也是警醒這些執法隊員,畢竟,他們也或多或少有過罪行,至少也是從犯。“葉大人,我們如此做,是不是太殘忍了些?給他們一個痛快不好麼?如此做和他們有什麼區彆?”穀清川聽的頭皮發麻,饒是身為執法隊員,也有些受不了了。葉凡愣了愣,拍了拍穀清川削瘦的肩膀,目光幽幽地笑道:“對人自然要直接殺了,對畜生自然不能心慈手軟,本皇可從沒說過,本皇是什麼好人。”穀清川對上葉凡幽幽的眸子,不由一陣失神,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那些罪人昔日所做的一幕幕,那一列列罪行變成畫麵,浮現在他眼前。猛地,他仿佛看到一幕慘絕人寰的一幕,喪心病狂的景象,讓他身軀一顫,瞬間清醒過來。他從儲物戒裡翻出一堆調料,從中抽出一瓶氣味撲鼻的辣椒,徑直朝不遠處的沼澤邊走去,那裡,屍橫滿地,一群凶殘的獸類圍在那裡,等待新鮮的肉食。殺戮足足持續了半個月,斬殺的宗族達近十萬,流血漂櫓,屍體堆滿了沼澤,最後連嗜殺成性的凶獸都吃不下了,丟下上萬具屍體在那裡腐爛。那一聲聲淒厲到極點的慘叫,更是時刻回蕩在這片群山間,許多凶殘的凶獸都被嚇的不敢靠近了。經此一劫,紫凰宗餘下的宗族,以及被招攬、鎮壓的宗族,幾乎人人夜不能寐,膽戰心驚,唯恐下一刻屠刀就落到自己頭上。堆積成山的屍骨,也鑄就了葉凡、大長老、穀心月的鐵血威名,全宗上下,無不臣服敬畏。就連穀心月正式宣布一係列新宗門規矩,表示外宗亦可加入紫凰宗的核心高層,都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所有人出乎意料的順從。葉凡遞上去的任命名單被更改了一些,並不多,總體上沒有少人,大量的外宗之人得到重用,權勢熏天,也因此崛起一個個新的家族,可和穀氏宗族分庭抗禮。大清理結束半個月後,葉凡和穀心月漫步在湖邊,這裡假山林立,草木繁盛,周遭院牆之上,藤蘿疊繞,湖中有小橋縱橫交錯,景致怡人。與葉凡商議了一番宗門之事,穀心月忽然想起了什麼,巧笑倩兮地問道:“葉凡,你的第三件禮物呢?”葉凡剛回來的時候,曾給了她兩件禮物,第一件是絕世級五階皇級符文,第二件是聖物,著實把她驚的不輕。這還不止,葉凡曾說還有第三件禮物。可直到現在,都沒見著影子。“禮物?這清清朗朗的紫凰宗,就是我送給你的大禮啊。”葉凡攤開手,目光掃過四野,含笑說道。穀心月頓時愣住,不由得失神,許久許久,忽然,她猛地撲上來,一對荑緊緊摟住葉凡的腰,仿佛要把自己揉進葉凡身體裡。葉凡失笑一聲,也輕輕摟住佳人。這份禮物,波折實在太多。他的底牌其實不多,隻有神武皇翼的第三境奧義攻擊,而且隻能用一次。在穀陸祭出紫鳳祖翎的時候,穀心月說撤,其實他並不想撤的,想再拚一把,能擊敗穀陸則好,沒用就隻能跑了。隻是火鳳凰的血脈之威出奇的好用,扭轉了整個局麵。但也正因如此,在半聖殺出來,將要鎮殺他的時候,他才有手段擋住一擊。這一擊僥幸成分太多了,半聖並沒有全力出手,更多是在倚仗奧義鎮殺自己。巧的是,自己的第三境奧義攻擊,也是主要強在奧義,真正論威力與殺傷力,即便奧義達到第三境,也不可能擋住半聖全力一擊。葉凡那時候隻有一擊的機會,而穀陽衡半聖同樣如此。其他半聖知道穀陸與其計劃徹底失敗,自然會阻止,也因此,葉凡逃得一命。“你打算什麼時候舉行登位大典,正式坐上宗主之位?”葉凡詢問道。“大長老說事不宜遲,越快越好,現在已經耽擱很久了,一個月後舉行。”穀心月依偎著不出來,聲音沉悶。現在葉凡已經基本不乾涉紫凰宗的任何宗務了,大多數時候是穀心月在和他說,否則很多事他都不知道。葉凡聞言算了算,的確很久了,重建宗門耗費了三個月,然後又清理門戶,用了半個月,如今又過去半個月,一共是四個月過去了。此前拜壽的賓客都有些坐不住了,真想讓他們長住在紫凰宗不成?“嗯,早些登位,對你也有好處。”葉凡微微點頭。穀心月螓首從葉凡懷裡仰起,莫名湧上絲絲酡紅,帶著一絲絲羞意道:“我想把登位大典和大婚放在一起辦了。”葉凡驀地一怔,饒是以他的鎮定,此刻也呼吸一滯,輕笑道:“那些人才死多久,這麼急著嫁人,有些不妥吧?”穀心月輕哼一聲,幽幽道:“是不妥,某人連聘禮都沒下呢,讓人知道,還以為我堂堂紫凰宗主上趕著嫁給某人。”葉凡頓時扶額,他沒想到穀心月在這時提出要大婚,哪裡準備有什麼啊,確實是失策了。“那好,聽夫人的,明日一早我就堂堂正正來紫凰宗下聘。”葉凡沒那麼多顧慮,當即就答應下來。“嗯。”穀心月再次埋頭,發出細微如蚊的聲音。忽然,她又抬起頭來望著葉凡,美眸中有絲絲擔憂,說道:“你打算用什麼下聘?不如你將聖物拿回去?”聖物、五階皇級絕世級符文,最後還有一個紫凰宗……這可都是葉凡的手筆,她忽然發現,葉凡的手筆有些大。“哪有一樣東西送兩次的,放心吧,都交給我,不過需要一點時間準備,半個月吧。”葉凡失笑,穀心月能處處為他考慮,心中自然開心。“一般些就可以了,隻是走個過場。”穀心月還是不放心,叮囑道。“不行,反正是給人看的,自然要越貴重,越珍稀越好,這樣才不會埋沒了你紫凰宗主的身份。”葉凡搖頭,說道:“再說了,嫁過來的人,潑出來的水,下了聘禮你也可以帶出來啊。”“你這是教我胳膊肘往外拐,大長老知道要氣死。”穀心月哭笑不得,她知道這些不過是葉凡的戲言,怎麼可能真的還讓自己帶回來給他。“好了,大婚日子你定,聘禮我定。”葉凡最後作出決定。穀心月隻能順從,與葉凡依偎在一起,遐思飛揚,思緒已經飛到一個月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