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葉凡麵無表情,淡淡呢喃了一句,心中湧起一絲殺機。對這些各勢力青年一代,以他如今的見識、實力,根本不放在眼中,能與他對話的,隻有武皇層次的長老。但是,即便他如何不在意,此刻也被激出了一絲怒火。然而,葉凡這副模樣,在眾勢力青年一代看來,無疑是無話反駁的沉默。“京哥哥,怎麼辦?快想想辦法,幫幫葉纖塵啊。”許佳寶精致可愛的小臉上滿是焦急之色。雖然和葉凡沒有說過幾句話,但葉凡幫過她,恩情雖小,她卻看得很重,此刻不禁為葉凡和穀心月擔憂起來。“沒有辦法了,這裡世家子弟太多,都站在紫凰宗弟子這邊。憑我們幾個,幫不了他們。”華清鳶黛眉如碧,輕輕蹙起,對這些人的所作所為不喜。她有心想幫,卻無能為力,而且也超出那點小情分的回報範疇了。京戟輕歎一聲,他即便想出手阻攔,也是很難的,家族也不會允許他插手其中。“這種人幫他做什麼,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來的東西,也敢如此眼高於頂,狂傲的沒邊,戲弄紫凰宗嫡係。”“這樣都沒什麼,偏偏還不懂審時度勢,裝什麼硬氣,活該!”菊千曇冷笑連連,話語無比刺耳,把許佳寶氣的眼眸晶瑩閃爍。周瑩瑩心中也是無比快慰,感覺出了一大口惡氣,秀美的眼眸裡閃過一抹與之不符的狠戾,淡淡道:“這種人太狂了,就該教訓一下。否則,他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身份,真以為有一頂級座駕,就看不清自身,以為自己是世家族長,宗門宗主了。”許佳寶此刻也知道,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了,螓首微垂,泫然道:“為什麼會這樣?不就是葉大哥的座駕好些,這麼小的事情,這又怎麼得罪他們了?”華清鳶螓首微搖,烏黑亮麗的秀發披散在肩,密麻如星,垂落如瀑,說道:“佳寶你沒見過這樣的事,是因為平時根本無人敢觸七大宗的黴頭。所謂樹大招風,葉纖塵不過是來自黑水灣的小人物,即便身後是黑水灣眾皇者又如何?他還是沒有資格擁有這樣的座駕。”“如果他在和穀幽雲發生誤會的第一時間恭敬道歉,給予一些好處,也許還能躲過一劫,可惜,他脾氣太直,不懂得低頭。”“在你看來,隻是小小的座駕而已,可在各勢力看來,這是麵子,身份地位的象征,大部分武聖世家都沒能拿出頂級座駕來,他一個小人物卻如此招搖,你讓他們怎麼想?”“哪怕你天賦異稟,神武天縱,也不可能永遠不低頭,他哪怕低頭一次,都可能躲過去,可是你也看到了……”雖然說,武修本就該勇往直前,懷一顆赤子之心,捏一雙悍武鐵拳,鐵骨撐起七尺軀。可是,現實哪有如此美好,麵對有背景,大後台的子弟,再高傲的頭顱,也要無條件低下。彆說“葉纖塵”招惹了這些子弟,就是沒招惹,這些人看不慣,一樣會欺淩弱小。來這種事發生的不多,因為真正能讓這些世家子弟動心之物,太少太少,即便有,也是他們的,而不是小人物得到。這座駕不但價值驚人,代表了身份地位,世家子弟出行有這樣的座駕,彆人看到,都會以為是家族重中之重的嫡係,這就是無形中的引導。寶劍配英雄,美玉配美人。顯然,這座駕此刻與寶劍無異,將絕大部分勢力青年弟子的派頭都壓了下去,光是這口氣,各世家子弟就忍不下去。“好一個紫凰宗,攀附的都榨乾,不臣服的直接強搶,這就是萬載宗門的行事準則嗎?葉某今天算是領教了。”“如果……葉某不交,你又待如何?”葉凡昂起頭,漆黑的眸子深邃,如同二輪黑洞,吞噬乾坤星河。“不交?你是心虛了,意圖不軌,企圖反抗了?我等自將你拿下再說!”穀清池長袍獵獵狂舞,黑發激揚,目中冷芒如電,嘴角噙著一抹深深的不屑。至此,葉凡已經不想再多說什麼了,本想將矛盾都放到大壽之日上,沒想到今天提前爆發了。隻是穀淳伯大長老那邊讓他有些擔憂,也不知大長老有沒有完全準備好。隻是轉念一想,葉凡就放下心來。紫凰宗勢力龐大,底蘊深厚,史悠久,消息必定極其靈通,此地發生的事,他們不可能不知道。因此,葉凡不想再多說什麼了,高層都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說再多又能如何?同樣的,大長老必定也已經知道此地發生的事,以他的手段,定能從蛛絲馬跡裡猜到,自己和穀心月已經到了紫凰城,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與準備。仿佛印證葉凡的想法般,就在穀清池臉色陰沉到極點,即將爆發開來的時候,二道絢爛的紫芒,宛如流星趕月,從遠方天空疾速馳騁而來。其中一道紫芒似乎擔憂著什麼,人還未到,皇級威壓已經浩浩蕩蕩,席卷天上地下,令得下方無數山巒都搖顫起來,其散發出來的元氣光芒也猛然暴漲,如同一輪紫色的太陽。“武皇!”“武皇怎麼來了?”“看來事態仍然有變,讓我有點看不清了,靜觀其變吧。”各勢力青年一代麵色微變,原本蠢蠢欲動的熾焰一下熄滅,紛紛轉頭看向那二道紫芒。這二道紫芒氣息都不是很強,看上去隻是武皇一層。可即便如此,也是各勢力準長老級彆的存在,一旦踏入武皇二層,就是真正的高層人物,權勢滔天。很快,二道紫芒便來到了這裡,煌煌紫芒斂去,顯露出二道身影。見到這二道身影的那一刻,各勢力青年一代目中神色愈發怪異起來。欺壓小人物這種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此刻卻出現二個武皇,無論帶著什麼目的而來,此事都將不再簡單。尤其是……這二個武皇,分彆一個代表了宗主一脈,一個代表了大長老一脈。紫凰宗的結構,和其餘六大宗門都不同,因為是血脈傳承的類型,有許多宗族脈係,代表不同的利益集團。而一般情況下,宗門有二個權勢最大的人物。一個是宗主,論身份、權力、地位等,都是最強的。一個是大長老一脈,比宗主弱一籌,權力也弱一籌,但論自身代表的勢力,一般不會差距太大。這樣的結構,也是為了避免紫凰宗被某一脈完全統治,打壓,甚至消滅其它宗族。可以說,在大局上,紫凰宗各族是一體的,大長老和宗主也是一體的。可涉及到宗門內部利益的時候,宗主和大長老其實是對立的。宗主掌握全宗上下所有權力,但在宗族上權力會被削弱很多,大長老則反之。因此,這二個武皇的到來,自然讓各勢力青年一代神色古怪,心中諸般念頭閃動,猜測不斷。“三更半夜不修煉,不睡覺,聚群在這裡乾什麼?曬月亮嗎?”二個武皇中,一個中年紫袍人麵目威嚴,抬目掃視一眾各勢力青年,不由分說地嗬斥道。見對方上來就是一頓嗬斥,穀清池頓時就知道,這位大長老一係的武皇,他的叔叔,絕不是帶著好意而來的。他尷尬一笑,說道:“天望叔說笑了,我等是懷疑他意圖不軌,所以才來質詢一二。”說是叔叔,其實紫凰宗隻要擁有紫鳳血脈的,都能算同族,隻是宗脈不同,即便是叔叔,也是遠房,但這一聲叔叔,是一定要叫的。“質詢?有你們這樣,一大群人氣勢洶洶來的嗎?你有證據嗎?你有什麼資格管黑水灣的事?”穀天望麵色一沉,連連發問,把穀清池嗆的俊臉漲紅。“話不能這麼說,黑水灣畢竟是來給宗主賀壽,他們的人半路被殺,東西被劫,我紫凰宗應該主持公道……”穀清池強辯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們不是黑水灣眾皇的代表?還是說,這隻是你單純的臆測?還有,紫凰宗不是你的,話不要亂說。”穀天望絲毫不給麵子,直接將穀清池的話堵了回去,氣勢凜人。“天望兄,你過了,畢竟當眾麵前呢,隻是一個誤會,現在解開了也就算了吧。”這時,另一個武皇開口了,聲音平淡,但字字句句都在偏袒穀清池,葉凡則完全被他忽略了。這個武皇看起來十分年輕,但似乎輩分是和穀天望一輩的,言語間對穀天望並不忌憚。“哼,虧得是我們紫凰宗出身的,一點肚量都沒有,天蒙兄,你們一係對小輩的教育很不足啊。”穀天望瞥了穀清池一眼,看向年青武皇穀天蒙。聞言,穀天蒙瞳孔微微一縮,隨即淡淡笑道:“是有些不足,如果天望兄信得過我,就將此事交給我處理吧。”穀天望輕輕點頭,再次重重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不大不小的聲音也隨即傳來:“我等著天蒙兄的處理,我先回去複命了。”聽到這話,穀天蒙瞳孔再次緊縮,如針!“天蒙叔……”穀清池麵色有些難看。“還等什麼?都給我回去,該乾什麼乾什麼,少在這沒事找事!”穀天蒙目光陰鬱了幾分,一瞥眾多勢力青年一代,直接嗬斥了一句。他現在心思都在穀天望表現出來的態度上,隱隱覺得,大長老此番回來後的種種舉動,不太和氣,今晚之事,可能要緊急向宗主彙報一番,哪還有功夫和一群年青人浪費時間。二位叔伯輩武皇出現,一位嗬斥阻攔,一位不予支持,穀清池再大膽,也不敢再找葉凡的麻煩,心中無限鬱悶,一股鬱氣積蓄在胸腔,悶悶地應了一聲,又回過頭狠狠地瞪了葉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