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來,達瓦措姆依然沒有放下早課,昨天一夜並沒有發生任何事情,柳致知決定今天趕往南迦巴瓦雪峰,看看能不能入聖境,不論能否進入,都要到那邊一遊,也作為達瓦措姆遊曆的最後一站,自己對她的引導到那裡結束,以後就靠她自己一個人了。,!柳致知和達瓦措姆離開墨脫縣城,縣城很小,行蹤很容易就被人所知,這一點柳致知兩人卻不清楚,畢竟監視一個人的方法很多,柳致知向南迦巴瓦雪峰趕去,南迦巴瓦雪峰在雅魯藏布江大拐彎處,雅魯藏布江在墨脫一個大回轉,形成一個巨大的“u”字形,而南迦巴瓦雪峰就在此處,雲霧繚繞,很難完全見到它的真麵目。柳致知兩人步行,速度不快,而且墨脫山路也不太好走,在通往雪峰的途中,時有溪流之類,柳致知也要照顧達瓦措姆,她不可能與柳致知一樣,幾十裡路不當一回事,她不過入門數日,如何能與柳致知比。出了縣城不久,柳致知便發覺有人偷偷地跟了上來,在經過一個山路轉變處,他回頭掃了一眼,見兩個人影一晃,對方跟蹤方麵顯然是行家,如果是一般人,幾乎不太容易發現,但柳致知卻不是普通人,目光是如何銳利,對方閃得很快,還是落入柳致知的眼中,正是昨天與柳致知發生衝突的三人中二人,這兩人一個是昨天被柳致知放倒的那個家夥,另一個是他同夥。他們應該是三人,還有一個卻沒有出現,是在前麵等著,還是就來了兩人?柳致知臉上嘴角微微綻出一絲譏笑。又看了一下達瓦措姆,達瓦措姆卻沒有發現那兩人,不過好像有些疑惑,見柳致知看著她,有點遲疑地說:“上師,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看著我們?”“你怎麼知道?”“一種直覺,說不出來的感覺。但我卻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修行人在沒有外來情緒掩蔽內心時,自身靈性會自然體現,佛門有時稱之為心眼,就是這種情況,你經過多日觀察法門的訓練,想想會不會是自身情緒的乾擾?”柳致知並未直接說明原因,達瓦措姆的觀察法門並沒有錯,她雖未發現異常,但靈性卻已在提示她。這本是觀察法門訓練的結果。聽柳致知如此一說,達瓦措姆又一次觀察內心。並不是自身情緒的乾擾,難道真有什麼東西在觀察自己,進一步排除一些不必要的雜念,讓心靈更加透澈,那種感覺依然在,她反而放鬆下來,不自覺對周圍一切開始分析,找出這種感覺的源頭。柳致知沒有提醒她,今天這一切可以算是一場考試。全麵檢驗她這幾日來的秘法修行成果,到目前表現得讓柳致知還是很滿意。又走了一段時間,跟蹤的兩人基本上確定柳致知的方向,應該是向南迦巴瓦雪峰方向,兩人觀察了一下地形,取出隨身的地圖,停了下來。在柳致知兩人視線之處商量了一會,在地圖上畫了一條弧線,然後跑步前進,並不追向柳致知。而是從另一個方向包抄到柳致知兩人的前頭,他們兩人以為做得隱秘,柳致知兩人肯定不知道,卻未想到柳致知這類人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想象的存在,柳致知早對他們的行蹤了然與心,倒是有點奇怪,就他們兩人?那三個修者好像沒有出現,柳致知更在意是弗羅茲那三人,對柳致知威脅最大的肯定是那三個人,是沒有來,還是柳致知無法發現他們,讓柳致知不得不警惕。“咦,怎麼那種感覺消失了?”達瓦措姆有點奇怪地說,不解地望著柳致知。柳致知淡淡地一笑,說:“相信你自己的感覺”兩人又走了半個多小時,前方有一處高地,植物很茂盛,柳致知望了一下那處高地,自己兩人將從下方經過,在高地上將下方情況看得一清二楚,而且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絲人煙。柳致知感到心口皮膚發麻,知道有武器指著自己,就在那高地上,柳致知身體微微動了一下,達瓦措姆根本沒有注意到柳致知的微小動作,那高地上草木叢中正伏著那兩個西方人,一支狙擊槍從灌木叢中瞄準柳致知。柳致知身體微微晃動,那人正在瞄準柳致知,陡然發現眼花一樣,居然瞄準不了柳致知,不由低低罵了一聲:“見鬼,怎麼瞄不準?”他不知道,柳致知身影始終偏離槍口,不論他如何調整,槍口始終鎖不定柳致知的要害,在瞄準鏡中,那個十字線總鎖不住對方要害,這是怎麼回事,是自己狀態出現了問題?太緊張了?他根本沒有想到柳致知已發現了他,不會讓他鎖定,身體調整得巧妙,借著前行,身體自然左右不定,就是在一旁的達瓦措姆根本沒有發現柳致知的異常。那人以為自己狀態出現了問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將自己狀態穩定下來,頭上汗也出來,旁邊還有一人,並未帶狙擊槍,而是在一旁協助,手上拿著軍用望遠鏡,正在觀察柳致知兩人,這兩人注意力大多數放在柳致知身上,還有少量的注意力放在達瓦措姆身上,就是這一點注意,達瓦措姆感到心中那種被人窺視感覺又一次強烈升起,知道又有什麼東西注意到她。這時,作為狙擊手的那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動作雖然輕微,已充分調用靈覺,儘自己最大能力發揮觀察法門的達瓦措姆立刻發現了窺視者的所在,心中危險猛然提升,不由自主運起自己掌握不多法術中的迷亂無視法,這是苯教中一種初級法術,配合觀察法門使用,主要在危險來臨時,讓自己顯得根本無足輕重,讓其他東西忽略自己,算是一種被動潛蹤之術,此術一出,柳致知露出微笑,達瓦措姆已能自覺守護自身。而那兩個伏擊者,特彆是那個拿望遠鏡的人不經意間發現好像少了什麼,似乎有些不對勁,卻不知道不對勁出現在什麼地方,實際上是達瓦措姆往旁邊輕輕一錯,已站在路的邊緣,在路與山野邊緣,兩人注意到路和其上的柳致知,不自覺將達瓦措姆當作背景與旁邊的東西混為一談。狙擊手猛然閉氣,還是鎖不定柳致知,一滴汗水流到睫毛上,他自出道以來,算得上身經百戰,從未出現今天這種情況,人不自覺慌了,汗水從睫毛滲入眼睛,不由一糊,食指不自然一扣,輕輕一聲啪的一下,子彈飛出了槍膛,在他一扣扳機的同時,柳致知側開一步,子彈落空。那天晚上,柳致知追擊弗羅茲時,他們就在林中向柳致知開槍,不過並不是狙擊,而是一般槍枝掃射,而且用的據說可以對付吸血鬼那一類黑暗生物的經過祝福的銀子彈,結果對方躲閃而去,那種子彈一經射出,就是一道白光,他們不以為然,這太明顯了,等於告訴彆人子彈飛行的軌跡,不怪打不中對方。他們忘記了一點,普通人就是看到白光,也根本反應不過來,今天對付柳致知卻是用的反器械的穿甲彈,而是用的狙擊步槍,彈速遠高於昨天,也沒的尾跡,自認為對方不可能躲過去。不料一開始瞄準便出現了問題,這一槍射出,對方向旁邊走出一步,兩人動作同時發生,子彈連對方衣物都未碰到。一槍落空,他知道不好,正要拉槍栓再頂上一顆子彈,柳致知卻不給他機會,衣服陡然無風自動,眼中厲芒一閃,頭發一豎,手虛空一握,一股波動陡然降臨到那人身上,心臟猛然一抽,腦袋中嗡的一聲,眼前猛然一遍血紅,接著失去了知覺,本來就趴在地上,頭一垂,頓時不動了。柳致知用的卻是苯教中念波誅法,他雖未修苯教法門,但對其中大多數法術還是能應用,念波誅法是一種以意念殺人的術法,以心念控製對方血液,讓其血管破裂,是出血法進一步法術,對付一個修行者也許不行,真正修行者一感到身體異樣,甚至一感到一種異常波動衝擊而來,體內法力往往會自動運行,抵消減弱術法傷害,但對於普通人,或是對方修行比自己差得多的情況下,念波誅法就是一種殺人無形的術法,甚至相隔數裡,都可以致對方於死地。柳致知以念波誅法引起對方腦中血管破裂,引起腦溢血而死,如果進行屍體解剖,就是死於腦溢血,所以藏密認為黑教是邪術也是有道理的。柳致知一出手,達瓦措姆也使出了她掌握的出血法,她修行尚淺,出血法是念波誅法的基礎,心念波一起,達瓦措姆不由晃了一下,身體一軟,好像全身的力氣被抽空,那個手拿望遠鏡的伏擊者頓時感到心臟狂跳,接著眼前血紅,口鼻眼耳中鮮血湧出,也一頭栽倒在地。柳致知沒有想到達瓦措姆會用出血法主動攻擊,見臉色蒼白,便扶她到路邊休息,同時神識放出,看周圍是否還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