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前,無風。天色將近,晚霞來。人來人去,無人來。黑刀霸王此時正在凝思著,沒有張口說話,等待著戾回答他的問題。戾依舊在細細觀察著,突然開口道:“這人眼睛睜著是因為他沒有看到凶手,而他想看到凶手是因為他想知道凶手是怎麼殺死他的。”黑刀霸王聽後道:“你說的這些聽上去好像並不是太合理。”說完黑刀霸王暗自點頭,覺得自己這句話說的特彆有力道。戾沒有再意,依然接著道:“看來看去,我隻有一點不明白。”黑刀霸王上前觀察,寂也跟著走上前,寂道:“是哪一點還不明確,或是說你還不了解?”戾抬起了頭,道:“不太了解凶手的動機是什麼。”寂道:“殺人無非是因仇殺或是利益。”戾問道:“你覺得最可能是哪一點?”寂道:“應該是利益!”戾道:“怎麼說?”寂道:“死者除了脖子上有一道傷痕,彆處再也沒有,而且傷口細而甚微,凶手一定是位高手。”黑刀霸王一直在凝神聽著。戾接著道:“所以高手不會在乎什麼利益,最有可能的就是仇殺。”寂點點同,表示出戾所說的也正是他的想法。戾又接著道:“正因為這一點才正能夠掩蓋住凶手背後的利益。”寂聽後一臉疑惑,表示這一點他並沒有想到,寂問道:“這一點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戾從屍體旁站了起來。道:“如果非要用說來比喻我覺得不恰當,因為這並非是我所看來的。而是推理出來的,當一個人不再為利益的時候。他可以做他想做的一切。”黑刀霸王還在凝神聽著。寂道:“這一點難道也是你推理出來的?”戾道:“不,這一點是看出來的。”寂道:“怎麼看出來的?”戾道:“死者傷口,快而有力,利器一定是一把劍,而拿劍之人,一定又想成為最利害的高手,所以當然刺出這快而有力的一劍後,他的內心是激動而高興的。當一人激動而又高興的時候,他一定會忘了一切。而這個時候肯定不用說了,凶手根本不會想到利益的存在。”寂聽完後想了會,接著道:“所以說,凶手並非是為了利益?”戾並沒有點頭,不點頭的原因當然是不肯定,不肯定寂的想法,戾道:“這一點在死者還沒有想到的時候,凶手也一定想到了,所以說我們並不能夠說些什麼。這麼看來凶手還是為了利益。”寂道:“現在這個江湖為利益殺人的人很多。”戾道:“高手為利益殺人的人卻不多。”寂道:“而且還是用劍的高手。”戾道:“所以仔細想一想就能夠知道凶手是誰。”黑刀霸王問道:“凶手是誰?”戾沒有回答黑刀霸王問題。因為戾覺得已經沒有要說的必要了。寂看了戾一眼,知道戾已不想再開口說話。寂喃喃張口道:“夜驚。”戾的眼神淡定,看來是同意寂的說法。黑刀霸王問道:“夜驚做這些事情他師父知道嗎?”戾沒有說話,寂道:“知道。”黑刀霸王道:“劍宗宗主現在是夜幕。而現在他的師弟殺他手下的人,難道他就沒有什麼要表示的,就這樣放任夜驚這樣做?”寂道:“黑刀。這一點你問的很好,可是你要知道。以現在夜驚的身手,夜幕不一定是他的對手。而這一點夜幕當然也知道,所以……”戾突然打斷了寂的說話,這是第一次打斷寂的說話,道:“所以夜幕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以夜幕的心計一定沒有這樣簡單,我們要想知道,隻有等結果。”寂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寂的問題使戾再一次陷入沉思,戾想了好久,寂在等著戾的回答,黑刀霸王再等著戾的回答。正在倆人的等的時候。戾突然開口道:“花開花落,落花無情,世人本就無情。花落花開,花開有意,世人本就有情。可能要等到人快死光的時候。”說完這句話,戾歎息了一聲。寂與黑刀霸王被戾的歎息之聲所影響,倆人不禁同時問道:“為什麼是人快要死光的時候。”戾又歎息了一聲,原因並非感歎世間的無奈,隻是遺憾寂與黑刀霸王會問這種不是問題的問題,可是戾又不能夠否認,不是問題當然也是問題,所以戾隻有回答寂與黑刀霸王同時問的問題。這一次戾連想都沒有想,就開口回答道:“隻有當人快死光的時候才是快到結局的時候。”黑刀霸王還是有些不太明白,接著問道:“為什麼是人快死光的時候,而不是已經死光了的時候?”戾不禁再一次長歎一聲,道:“人死光了就什麼都沒有了,而人快死光的時候,正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黑刀霸王像是有些明白了。戾又接著道:“所以我們隻有等人快死光的時候,而不能夠等到人已經死光的時候,這麼說你明白了吧,黑刀?”黑刀霸王道:“聽你這麼說,我好像更有些不太明白了。”戾向四周看了一眼,隻覺已是黃昏。黃昏中。戾慢聲道:“不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寂在一旁聽著。黑刀霸王問道:“下一步該怎麼做?”黑刀霸王隻有發問,因為他知道不問他什麼都不知道,而隻有問才是學問,所以黑刀霸王隻有問。戾再一次長歎一聲,歎息之聲如深淵,卻深如海,可是還要回答黑刀霸王的問題。道:“已經說過,現在隻有等。”黑刀霸王道:“等人死光?”戾道:“現在不是等人死光,而是等時間。”黑刀霸王已經不再說些什麼,沉默了下來。等了半天,隻是戾與黑刀霸王在說話,寂一直沒有開口,早已經忍不住,寂突然開口道:“時間已經過去多久?”黑刀霸王在聽著,卻沒有回答。戾也在聽著,聽過之後當然是要回答,可是他回答的很慢,道:“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