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後,天色暗了下來,客棧門前的燈籠映出昏黃色的燈光,給深長而又冷寂的街道增添了一股蕭條之色。深冬本不該有這等意境,可是誰又能夠想到人們心中的落漠遠不如此。客棧的門早早的關上了,兩盞燈籠在門外仍風搖曳著,儘管燈芯被風吹滅,也不會有人在意。進到屋來,客棧內一片明亮,好像太陽就掛在屋頂之上,卻不感到赤熱。客棧內的房間並不是太多,客人也並不是太多,所以都已經住滿了。如果現在有誰來住店一定沒有房間了,因此客棧的門早早的關上了,在沒到黃昏的時候就已經住滿了。夜深。戾還沒有睡,對於一個思緒萬千的人來說,夜越是靜那麼他一定睡不著。戾躺在床上,仰著頭,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無論是誰都一定看不出來這個時候戾在想些什麼。一切如入學一樣,唯一不一樣的就是,黑刀霸王有些反常,這個時候黑刀霸王應當是睡著的,可是黑刀霸王不僅沒有睡,還在屋內踱來踱去,這種情形戾從來沒有見到過。想必是黑刀霸王的動作打斷了戾的思緒,戾不得不開口帶著不愉悅的語氣道:“這個時候你應當是睡著的。”聲音聽上去卻是極其平淡。黑刀霸王沒有理戾,一如既往的在屋內來回踱步。戾看到黑刀霸王這個樣子不再說話,心中知道,隻要黑刀霸王這個動作再連續做一個時辰,他一定會累,這樣就不會再在屋內踱來踱去。戾想的果然沒有錯,時間正如流水一般。一個時候已經過去,黑刀霸王果然停了下來,看上去他真的有些疲憊了。床隻有一張,床上有人,戾在床上。黑刀霸王隻得走向桌前坐下,伸手端起放在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下來,黑刀霸王喝的很快,一口就把茶水喝完了,接著他大喘了一口氣,好放鬆自己的情緒。戾再一次開口道:“你好像有什麼心事?”黑刀霸王看向戾,隻見戾並沒有看他,接著又回過來了頭,道:“我的心事有太多,卻又不知道哪一件是重要的。”黑刀霸王說著的時候又看向戾。隻見戾一直一動不動,一句話沒有。黑刀霸王接著道:“我們來了這麼多的人,為什麼隻開了兩間房?”“因為房已經住滿了,有兩間就已經不錯了。”黑刀霸王聽後歎了一口氣。這時戾終於把頭轉了過來,問道:“這一點你難道沒有想到?”黑刀霸王笑道:“沒有想到。”說完黑刀霸王又喝了一口茶水,好似來安慰自己沒有想到這簡單的問題而難過。黑刀霸王喝完茶水又接著問道:“可是為什麼是我和你住在一間,而其它的人都住在另一間房?”不知道為什麼戾終於坐了起來,坐在床邊。看著黑刀霸王。黑刀霸王當然也在看著戾,看到戾好像屏住了呼吸。像是在聽些什麼,黑刀霸王心中知道如果一切正常的話,戾不會這樣。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很想問卻又怕打擾到戾。戾站了起來,走向黑刀霸王,坐了下來。小聲道:“你想知道為什麼?”黑刀霸王道:“想。”這個時候燈光也越來越暗了,屋內快看不見了,現在如果看向窗外的話,都會覺得外麵要比屋內還要亮些。戾道:“隻有這樣才能夠找到我們想要找的人,難道你沒有發現魚已經上鉤了嗎?”黑刀霸王疑惑道:“魚?”戾道:“對。就是魚,隻是這條魚不太,但也不小,而且魚還是活魚,如果現在就把這條魚吃了的話,那麼隻能夠吃到這一條魚,可是隻要我們跟著這條魚走,就一定能夠找到大魚,而這條大魚也正是我們想要找的。”黑刀霸王張大了眼睛,為了確定接著問道:“你說的大魚是?”戾一字一字道:“王霸天。”王霸天這三字從戾的口中說出,說的異常的清楚,黑刀霸王從來沒有聽到過如此清晰的話。黑刀霸王道:“你說的這條不大不小的魚呢?”戾笑了一聲,這笑聲在黑刀霸王聽來是久違的。戾道:“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來的嗎?”黑刀霸王連想都沒有想,道:“我們是走著來的。”戾道:“沒錯,可是和我們一起來的人不全都是走著來的。”黑刀霸王看上去像是有些明白的樣子,接著道:“你是說?”戾沒有直接回答,站了起來,走向窗前,看向窗外,看向窗外的月夜,接著又走了回來,又坐了下來。黑刀霸王不明白戾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一個動作,難道隻是為了放鬆心情?黑刀霸王這樣想著,覺得不大可能,因為他從來沒有見到過戾有緊張的時候。黑刀霸王不再想下去,等著戾接著說下去。戾又問道:“你還記得刀神冷一刑是怎麼來的嗎?”黑刀霸王道:“這個我記得,是坐著馬車來的。”戾點頭道:“對,是坐著馬車來的,坐的是誰的馬車?”黑刀霸王覺得戾沒有必要問這個問題,他覺得對於一個記憶正常的人來說,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黑刀霸王還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唯有勉強道:“冷一刑是坐著馬車來的,而馬車是那匹看上去無力的馬拉的,這匹是毫無疑問是馬車夫的,所以趕馬車的是馬車夫。”戾笑了起來,道:“你的記憶沒有問題,邏輯也沒有問題。”黑刀霸王道:“既然沒有問題,你說這些沒有問題的問題,豈不是在找問題?”黑刀霸王在問。戾並沒有及時回答,因為戾覺得現在不是回答的時候,而是陳述或是發問的時候,戾道:“你仔細想一想問題出在哪裡?”黑刀霸王在想一直在想,道:“問題就是沒有問題,如果非要說有問題那就是你在找問題,或是你的問題。”戾歎息一聲,道:“我們走了幾天的路。”黑刀霸王道:“五天五夜沒有停過。”戾又道:“五天五夜我們有沒有睡覺?”“沒有!”“一個正常的人能不能五天五夜不睡覺?”“不能!”“馬是瘦馬,而且看上去毫無力氣。人是車夫,車夫是老頭,而且五天五夜沒有睡覺。”“而且那老頭看上去比那瘦馬還要瘦。”戾聽後笑了下來。黑刀霸王跟著站了起來,語氣中帶著疑惑又帶著肯定,道:“你的意思是這條不大不小的魚是那個馬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