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喬家少主,很快就冷靜下來,揮手讓喬安退下奈地道:“司馬小姐算無遺策,長陵萬分佩服,其實長陵雖有求凰之意,卻絕不會對小姐施展任何手段,日久見人心,小姐日後自會明白,既然喬總管未能得手,接下來就讓長陵勉強一試吧,若是力有未逮,還請小姐不要見笑。【】”說罷走到厲勇身後,將手掌按在厲勇背心,源源不斷地輸入自己的真氣,竟然毫不矯飾,名正言順地偏幫起己方來,若是兩人合力逼退那個阿大,隻要對方受傷不重,也勉強可以算是得勝,就是受了重傷,己方因此落敗,對方也是再無人可以上場,這樣一來,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也未必沒有好處。看到這般情景,青萍眉梢微揚,暗道這位喬家少主果然有獨到之處,這種不顧顏麵的事情還真不是尋常世家子弟可以堂而皇之做出來的,如此一來,若是自己不讓楊寧插手,喬家倒還真有三分勝算,不過她早有盤算,隻向楊寧施了一個眼色讓他留意,便不再擔心,有了魔帝作為後盾,這一場自然是不會讓褚老大落敗的。喬長陵的真氣長驅而入,就如原本已經平衡的天平上又添了一個砝碼,不過片刻,褚老大的額頭上已經隱隱多了一層油汗,見此情景,眼看取勝有望的厲勇反而下意識地減了幾分力道。其實自從喬長陵出手之後,厲勇已經心中大怒。他雖然是盜匪出身,平生卻是自恃武勇,最喜歡單打獨鬥,平素對敵,最不喜歡彆人相助,若非如此,當初也不會被喬家家主所激在優勢下公平決鬥了,今日遇見旗鼓相當的對手,不能光明正大地分出勝負已經令他十分懊惱。若是再以眾淩寡,他神力天王還有何顏麵在江湖上行走。若是換了另外一個人,隻怕他已經要破口大罵了,但是喬長陵和他畢竟有主賓之份。所以喬勇也隻能將一腔怨氣都咽回肚子裡。不過明麵上不能反對,暗中卻可以動些手腳,喬長陵多添一分真氣,他這邊就減上一分。此消彼長之下,雙方還是僵持不下,這也虧了他從前經常和人角力,才能將力道變化隨心。竟然能夠始終維係一個不上不下地局麵。厲勇的手段雖然可以瞞過常人耳目,楊寧卻是洞若觀火,心中一寬。食中二指積蓄的真氣便漸漸消散。他原本已經準備用《透**傳功》的法門遙助褚老大一臂之力。《透**傳功》是一種上乘武功,可以通過隔空點**的方式將自己的真氣渡入彆人體內。無聲無息,不留痕跡,以他的功力,兩丈之內,真氣凝而不散,幾無損耗,褚老大若是得到他一股內力相助,就不會讓喬長陵僥幸得手。不過他這樣做可並非是為了青萍的囑托,純粹是因為他看不得喬長陵在青萍麵前耀武揚威,就是一個泥人,若有一個人在自己麵前口口聲聲對心愛的女子表示愛慕,也不可能忍住火氣,更何況楊寧乃是魔帝之尊呢?除了楊寧之外,身臨其境地喬長陵和褚老大也是心知肚明,褚老大自然覺得這個對手很合胃口,暗下決心如果楊寧出手,便要替他求情,喬長陵卻是心中惱怒,不過他深知厲勇身份特殊,自己是萬萬不能用沒有證據的事情來指責他的,當下也不再耗費真氣,收回手掌,坦然道:“在下也是無能為力,費叔叔,不知道你有沒有法子分開他們兩人呢?”費無拘冷眼望了褚老大一眼,冷冷道:“何必費這許多心思,不過是個身份低賤的仆人,殺了他不就分開了麼,即便算是我方輸了那又如何?難道司馬小姐還會為了一個仆人和自己地未婚夫婿為難麼?”話音未落,也不理會神色遽變的眾人,寒光一閃,那柄細長的窄劍已經指向了褚老大的眉心,劍勢未至,一縷陰冷地劍氣已經先行抵達。周雲見狀厲聲喝道:“賊子住手。”拂塵一抖,千萬縷銀絲向費無拘腦後襲去,費無拘這一劍快逾閃電,周雲自知攔截不住,便索性用上了圍魏救趙的法子,希望費無拘能夠自行罷手。劍光照眼,褚老大隻覺得麵皮刺痛,隱隱的殺意撲麵而來,一時間他處在了兩難之間,是放棄對峙脫逃,還是立穩腳跟賭上一賭,褚老大心中千回百轉,無數個念頭一閃而過,終於,一縷堅毅的神色閃過眼底,他咬緊了牙關矗立不動,他相信費無拘不是魯莽之人,更相信魔帝不會讓自己慘死在費無拘劍下,即便是自己死了,也必定能夠拖著這一乾人等一起走上黃泉路。劍光一掠而過,堪堪及身之時卻驟然凝住,此時劍尖據離褚老大地眉心不過毫之差,火光之下,可以隱約看見褚老大臉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卻偏偏沒有損傷一根。費無拘冷冷看了褚老大一眼,道:“司馬小姐有此忠仆,當真是可喜可賀,隻是可惜了如此勇氣膽略,居然充任下陳。”見費無拘從容退下,青萍隻覺得背心有些汗濕,雖然在千鈞一之際想通了費無拘不過是想迫使褚老,但是心中仍有後怕的感覺,若是褚老大因為自己地命,即便將所有人都斬儘殺絕,也難以彌補心中地愧悔,冷冷望了費無拘一眼,青萍道:“阿大,一會兒彆忘記多謝費先生地讚譽,你不過是個充任下陳的粗人,居然能夠得到喬家兩位客卿聯手照顧,還不應該感恩戴德麼?”言語之中諷刺意味極濃,褚老大雖然沒有餘暇說話,臉上也露出一縷猙獰地好意,惡狠狠地望了費無拘一眼,厲勇卻是麵上漲紅,若非褚老大手臂上傳來的力量隻強不弱,恨不得立刻撒手認輸。喬長陵咳嗽了一聲。道:“司馬小姐,我方試了三次,都不幸失敗了,不如由小姐試一下吧。”雖然再三遭到挫敗,他心中卻並不焦慮,能夠想到的辦法他都用過了,無論如何,對方也不可能有更巧妙地法子,除非是有人能夠憑著一己之力強行分開兩人。但是神力天王和那個阿大都有千鈞神力,若非有宗師級數的內力,絕對不可能辦到,如果對方真有這樣一個高手。也不必在這裡和自己糾纏了,所以他心中很有底氣。青萍微微一笑,道:“厲天王,阿大。若是我讓你們雙雙罷手,隻怕阿大雖然答應,厲天王也不好答允,阿寧。不如你上去請他們分開吧。”楊寧微微一怔,半晌才醒悟過來,這個“阿寧”是在稱呼自己。從小到大。娘親和師尊都是稱呼自己的表字。就連雙絕也是如此,想不到青萍為了掩飾兩人的身份。居然用了這樣的稱呼,雖然覺得有些陌生,卻也覺得很是有趣,和青萍對望一眼,感覺到她眼中綿綿的情意,楊寧忍不住微微一笑,那縷笑容是如此溫暖,宛若春風吹破凍結的冰麵,令人眼睛一亮,頓時覺得這個容貌不過清秀的少年也有光彩照人的一麵。收斂了笑容,楊寧走到褚老大和厲勇中間,伸手向兩人地手臂按去,心中早已想出了無數法子,可以將這兩頭蠻牛分開,不料他還沒有伸手觸及那兩人,身後已經響起一聲嬌叱道:“阿寧,你胡鬨什麼,我可沒有讓你強行分開他們,怎麼這樣逞強,莫非你很想做被擠扁的人乾麼?”楊寧微微一怔,回過頭去,不知怎麼,眼中竟然隱隱多了一抹委屈,明明是青萍讓自己上來分開他們的,怎麼又說自己胡鬨呢,更何況這不過是輕而易舉的小事,哪裡需要逞強?青萍見自己這樣一說,喬長陵等人眼中地迷惑漸漸散去,不禁心中暗笑,再看看嘴角微抿,隱隱帶著賭氣神情的楊寧,更覺得心中好笑,朗聲道:“阿寧,何必這樣費力,你隻要在厲天王和阿大的笑腰**上嗬癢,他們笑得累了,自然就會罷手了。”楊寧眼睛一亮,頓時明白過來,這笑腰**俗稱腰眼,若被輕手法拿住,可以令人半身酥軟,無力反抗,若是用真氣透**,又可令人大笑不止,若是彆的高手正在以內力相搏,自己這樣做多半會讓他氣血紊亂,甚至有可能走火入魔,但是褚老大和厲勇兩人都是以外功著稱地,卻沒有這樣的顧慮。想到此處,他也不理會喬長陵等人瞬間陰沉下來的麵容,隻以雙手食指分彆點向兩人的笑腰**,他在指法上早已經爐火純青,兩道真氣透體而入,即便是金剛不壞之身,也未必能夠抵擋得住,更何況這兩人不過是皮粗肉厚罷了。褚老大若是運起《大須彌金剛力》,或許可以多抵擋一陣,可是他看厲勇十分順眼,又不願違逆楊寧,所以這兩人幾乎是同時手臂一軟,彎腰下去捧腹大笑,又隻聽“砰”地一聲,厲勇和褚老大兩顆腦袋恰好撞在一起,兩人跌成一團,卻偏偏笑意難忍,忍不住打起滾來,沾了一身塵土煙灰,就像是一對頑童在那裡嬉戲。喬長陵臉色鐵青,怎也想不到青萍竟然會用出這樣的頑童手段,可是偏偏無話可說,令喬安上前將厲勇扶了起來,又在他腰間按摩推拿半天,才令他的氣血平複下來,這才冷冷道:“司馬小姐聰明過人,長陵心服口服,卻不知道下一場小姐又有什麼打算呢?時間已經不早了,不如我們畢其功於一役,這一場就讓長陵和這位小兄弟較量一下,勝者得娶佳人,敗者自行離去,不知道小姐意下如何?”楊寧這時候也解開了褚老大地**道,將他扶到後邊自行休息,聞言冷冷一曬,便要應允,卻給眼疾手快地青萍一把拉住,低聲在他耳邊問道:“你說過有三個人會武功,那第三個是誰?”楊寧也低聲答道:“那個賣藝地男子武功不淺,還在費無拘之上。”青萍目光一掃,見喬長陵等人神色鄙夷,心中明白他們多半是以為自己和情郎兒女情長,不放心楊寧出手,卻也由得他們誤會。繼續問道:“我卻沒有看出來,這人隱藏自己的形跡,多半有什麼難言之隱,若是迫他出手,會不會太過分了?”她心中有些猶疑,雖然知道楊寧不諳世故,卻依舊忍不住向他詢問,原本也不指望答,豈料楊寧沉默半晌後。低聲道:“他地內功心派的路數,極為精純,比周宋兩人勝過十倍,顯然也是嫡派傳人。可是如今這般潦倒,又和同門中人相見不相識,多半是有些蹊蹺的,若是迫他出手。當然會有麻煩,不過憑你我之力,自然可以解決。姐姐,我知道你的性子。今日的事情既然插了手,就定要了結得一乾二淨,不能留下任何後患。不許我出手。就是提防日後再生變故。否則你心中牽掛,反而會走得不開心。你儘管放手施為吧,我斷然不會讓你的一番苦心白費就是。”青萍心中一寬,隻覺得眼前這個少年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可以成為自己的倚靠,心中原本的決斷不僅有了些動搖,但是此時此刻,卻也無暇多想,回過身來看向喬長陵,嫣然道:“喬公子想要向阿寧挑戰,原本也是理所當然,情敵見麵,分外眼紅,這也沒有什麼奇怪,隻是我的性子卻與彆人不同,婚約是我要退地,與阿寧無關,這最後一場自然應該由我擔待,喬大公子,父母所訂下的婚約是否有效,就看你我的一戰了,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喬長陵微微一愣,搖頭道:“小姐此言差矣,你身體嬌弱,又有寒疾在身,豈可動武過招,更何況那小子既然有膽子誘騙良家女子,莫非沒有承擔的勇氣麼?”青萍冷笑道:“喬大公子,你也未免太看輕女子了,是我要與阿寧遠走高飛,他何曾誘騙過我,不許你向他挑戰,不過是因為你們地武功高下懸殊,這一戰太不公平,我身子雖弱,百十來招還是可以支撐的,阿寧,拿劍來,也好讓這位喬公子領教一下我的劍法,看看我們女子是否真的軟弱可欺。”楊寧差點要翻個白眼,彆說是比武過招,以青萍現在地身體,就是拿著幾斤重的寶劍片刻,都會氣喘籲籲,也不知道青萍在使什麼手段,楊寧下意識地配合道:“姐姐,你若是再舞刀弄劍,定會加重病情的,這一陣就讓我迎戰吧,我決不會讓姐姐嫁給這樣的惡人。”喬長陵不禁默然,從青萍和楊寧交談地語氣中,他原本就有的懷疑越擴大了,總覺得他們似乎不像是真正的情侶,如果司馬小姐真地傾心於這個看起來稚嫩軟弱地少年,自然要斬儘殺絕,免得留下無窮後患,若是自己誤會了,殺了這個少年,反而會造成不可彌補地遺憾,不過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和司馬小姐過招,向心愛的女子動刀動劍,實在不是大丈夫地作為。想到此處,他瞥了司馬筱一眼,道:“二叔,您不勸勸妹麼,何必為了一個無權無勇的小子壞了大好姻緣呢?”司馬筱聞言暗自苦笑,自始至終他都在暗中觀察這個冒充自己侄女的女子,隻覺得若非自己是司馬的叔父,隻怕也看不出什麼破綻,就連梅花春露丸這樣的獨門傷藥,這女子都拿得出來,更是讓他懷疑這個女子是有心趟入渾水,和喬長陵等人一樣,他也疑心這個女子和翠湖有關,可是這並不能讓他寬心,翠湖雖然是名門正派,但是有的時候也難以避免“大義滅親”的手段,梅花山莊一向對翠湖是敬而遠之,是否這個女子想要利用今日的恩惠將梅花山莊拉上戰車呢?一想到這一點司馬筱便覺得芒刺在背,可是卻偏偏不能揭破這個女子的身份,否則多半會連累了自己的侄女,現在喬長陵讓自己勸解,自己彆說無話可說,就是有話可說,難道這個神秘莫測的女子還會聽從自己麼?為難了半晌,司馬筱還是沒有說出話來,喬長陵怒氣上升,正要應允一戰,周雲已經大怒道:“師兄,你難道沒有瞧見麼?人家一個女子還有如此勇氣,你堂堂男子,就為了虛無縹緲的名聲撒手不管麼?這一陣如果你不接下來,便是我上,隻是你今後也彆說你是我的同門,我周雲沒有你這樣的師兄。”宋雲武神色尷尬,但是始終不肯拔劍出手,雖然喬家屢戰屢敗,但是費無拘和厲勇的武功仍然讓他心驚膽戰,自然不願結下這樣的仇家,周雲見狀一聲冷哼,手中拂塵一抖,便要上前出手,卻給青萍出言阻住道:“真人且慢,喬大公子的武功應該在你之上,刀劍無眼,若是真人受了什麼傷害,叫小妹於心何忍,還是讓小妹勉力出手吧。”周雲搖頭道:“司馬小姐,你重病未愈,豈可與人交手,我青城一派雖然僻處山野,在江湖上卻也赫赫有名,若是漠視小姐帶病出戰,我青城一派還有何顏麵以俠義自居?”兩人爭執不下,都要自己上場,宋雲武心中惱恨師妹多事,卻又不敢真的讓她上場,欲要勸阻,卻又無話可說,正在為難之際,眾人身後卻傳來一個略顯嘶啞的聲音道:“周真人,這一場就讓在下替司馬小姐出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