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冷冷道:“不錯,你若是知道這樣的事情會生,下趁機劫走青萍不定可以彌補上一次功敗垂成的遺憾呢,入骨相思,**纏綿,天下兩大奇毒,一沾相思,刻骨銘心,無藥可醫,相思之毒固然可怕,可是死便死了,怎比得纏綿劇毒,毀人經脈氣血,消除一身真氣,當真是正邪兩道最畏懼的毒物,你我並無恩怨,豫王殿下用纏綿待我,子靜當真是榮寵不勝。【全文字】”“子靜可是錯怪我了,前次的事情本王的確並無惡意何況你我之間的過節和青萍小姐無關,難道在子靜的心目中本王竟是如此卑鄙的人麼?”岸上傳來楊鈞誠懇的語聲,聲音由遠及近,餘韻未了,一個身著明黃色親王服飾的俊美青年已經緩緩走上涼亭,在他身側按劍而行的是一個容顏清麗秀雅,氣質淡雅如仙的青衣女子,兩人緩緩行來,腳下的步伐猶如行雲流水一般,形容氣度珠聯璧合,宛若一對璧人。隻是那女子容色淡雅從容,那青年眉宇間卻是一片濃濃的輕愁,令人知曉他們心中仍有分歧存在。看到這兩人現身,羅氏兄弟都是下意識地握緊了刀柄,羅五更是低聲輕呼道:“顏紫霜竟然還在這裡。”話音嘎然而止,四兄弟不由偷眼看向楊寧,隻覺楊寧神色越陰冷深沉,不由心中為難,雖然顏紫霜是翠湖弟子,和魔門是天生的對頭,可是他們也明白現在唐家和翠湖關係頗為密切。他們四人跟著楊寧擅入行宮已經是罪莫大焉,但是還有轉寰餘地,如果楊寧要他們向楊鈞出手,也還可以用君臣際野推搪,可是如果楊寧讓他們向顏紫霜出手,他們卻不便拒絕,但是結果可想而知,不僅得罪了翠湖將豫王一並得罪。隻怕到時候師冥都要因此受到牽連,光明宗大業受阻,這可不是他們能夠承擔地罪責。他們跟隨楊寧而來原本就是被迫,到了此時不由起了異心。彼此暗自交換了幾個眼神,想著是否要臨陣倒戈。楊寧從前雖然全無心機,可是此刻卻不同了,為了救出青萍。他早已經深思熟慮,這種情形本就在他預料之內,也不揭破幾兄弟的心思,厲聲道:“楊鈞。有沒有錯怪你我也不知道,不過你我早已恩斷義絕,不論你怎樣看待青萍失蹤這件事。凡是現在金陵的勢力都脫不開關係。誰知道不是你雇用明月劫走青萍的呢?我興師問罪而來。你縱然要在這裡圍殺我也是理所當然,我並不怪你。隻要你彆被我覺和這件事有關就好。還有,我與吳先生、師侯爺已經有十日之約,今日和你也不妨當眾訂約,若是十日之內尋回青萍,你我恩怨兩消,若是尋不回青萍,你也彆想生還洛陽,就是追殺千裡,我也不會放過你這堂堂的天子親弟,天皇貴冑,你要想清楚應該如何做才好。不過你放心,今天我的目標是顏紫霜,你若聰明的話最好袖手旁觀,否則若是誤傷了你,可彆怪我無情無義。”顏紫霜聞言秀眉微蹙,按劍上前一步道:“紫霜聽聞子靜公子因青萍小姐遇劫之事遷怒他人,蘭若寺屈殺僧人悟塵,宛轉閣更是一舉威懾幽冀、江寧兩家,得知公子趕來建康宮,就知道公子是想脅迫豫王殿下相助尋找青萍小姐,紫霜身為翠湖傳人,也有護駕之責,唯恐公子盛氣淩人,這才跟隨殿下前來相迎。其實青萍小姐如此佳人,不用公子威逼,豫王殿下也不會坐視她蒙難受辱,豫王殿下這般嚴陣以待,也隻是希望帝尊能夠冷靜下來,好讓大家坐下來拿個主意,增添幾分尋到青萍小姐的希望。想不到子靜公子竟然將矛頭指向紫霜,卻不知道紫霜何處得罪了公子?”楊寧冷冷看著顏紫霜,隻覺心中怒火熊熊燃起,卻又冷靜得宛若冰雪,森冷的目光幾乎可以將顏紫霜地嬌軀穿透,直看到顏紫霜的笑容漸漸僵住,才一字一句地道:“顏紫霜,你竟然不知道如何得罪了我,那麼我問你三件事,你不妨捫心自問,當真是問心無愧麼?第一件,在赤壁,是否你迫使平前輩向我出手,令我險些死在凝青劍下,又導致平前輩不幸身故?”顏紫霜目光流轉道:“子靜公子何出此言,平師伯早已不受翠湖約束,紫霜更是弟子晚輩,如何能逼迫平師伯行事,想必是平師伯見獵心意,得知武道宗有子靜你這樣的傳人,這才和江南同道一起在赤壁現身的吧,若說還有其它理由,也應該和平師姐傷在你手有關,這事和紫霜可是毫無關係。”楊寧冷冷一曬,繼續問道:“平前輩冷傲孤高,是劍仙一流地人物,若非師門之命,豈會向我一個後生晚輩動手,你不承認也不要緊,第二件事,平仙子今日出現在宛轉閣向我挑戰,是否也是你的安排,若非被誘離宛轉閣,青萍怎會被人擄走,難道你不是罪魁禍麼?”顏紫霜輕笑道:“子靜這可是錯怪我了,雖然是我將你的消息傳遞給了平師姐,可是紫霜也是礙於同門之情,平師姐與平師伯情同母女,報仇心切,向紫霜詢問消息,紫霜也是情非得已,不得不實言相告。不過說到這裡,紫霜還要恭喜公子一聲,當日洞庭湖一戰,公子和平師姐兩敗俱傷,可是今日和平師姐交手之後,公子竟然能夠全身而退,想來我平師姐為了彼此血仇,不會手下留情,那麼定然是公子武功精進了,隻怕天下少年高手,應該以子靜為第一了,若是再過三年五載,隻怕無人可以壓製公子了。”楊寧也不反駁,隻是冷冷望著顏紫霜,寒聲道:“最後一件事,你明明聽到了我和平仙子的警告。仍然和吳先生為難,若非你們雙方對峙,也不會讓明月有機會插手劫走青萍。”顏紫霜淡淡一笑,不錯,紫霜對子靜公子十分忌憚,原本有心和吳先生萍小姐,協議還未談妥,不料明月突然出手,以致如此。不過紫霜也是無可奈何。豫王殿下乃是朝廷棟梁,一身之重,勝過翠湖基業,紫霜憂心豫王殿下地安危。不得已匆匆離開,想起來不免有愧於心,可是子靜公子事先可沒有將青萍小姐托付給紫霜照顧起來鳳台閣主吳澄謀略過人。笑麵閻羅邱生武功高強,他們兩人聯手,居然護不住青萍小姐,其中恐怕有些彆的緣故。子靜公子與其因此責怪紫霜,隻怕是受了某些人的誤導。若是子靜公子相信紫霜,紫霜也願意動江南同道。尋訪明月和青萍小姐的下落。以償心中愧疚。不知道子靜公子以為如何呢?”楊寧聽到此處怒極反笑,隻覺對這個女子。當真已經無話可他不善言辭,也無心再和顏紫霜爭論不休,仰麵朝天,口中出一陣厲嘯,那嘯聲宛若失去了羽翼地雄鷹的悲鳴,連綿不絕,淒厲孤絕,令人聞之心寒,音波過處,湖水激蕩,草木折腰,接二連三地響起悶哼慘叫之聲,那些手控弓弩的皇家侍衛都難以忍受嘯聲中蓄含地真氣,有地丟下弩弓雙手掩耳,有地更是連連退後,有幾個武功稍弱的甚至已經跌倒在地。楊鈞劍眉緊皺,雖然內力精深,也被嘯聲逼退了幾步,顏紫霜眼中光芒流轉,擋在楊鈞身前,周身真氣激蕩,雖然擋住了部分音波,但是臉上地神色卻也蒼白了幾分。他們距離的較遠尚且如此,站在楊寧身邊地羅氏兄弟更覺得心旌搖動,不由各自運氣抵禦,隻有褚老大的內功彆有洞天,竟然可以在楊寧的嘯聲中安之若素。楊寧止住嘯聲,周身上下真氣激蕩回旋,衣衫在風中獵獵起舞,但他若無所覺,隻是仰天狂笑道:翠湖最多的就是你這樣口是心非地人物,你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自從嶽陽樓相逢之後,你便處心積慮謀害於我,我從前不和你為難,隻是不願便宜了彆人,可是如今因你之故,害得青萍失蹤,我若不殺你,彆人還會以為我武道宗弟子怕了你翠湖門人呢。今日我就送你歸西,你若不服氣,鬼魂可以去向嶽秋心哭訴,讓她來尋我報複好了。哼,你以為我是為何而來,要殺楊鈞,不過是易如反掌,又何須興師動眾闖來建康宮,若非怕你避而不戰,我又何必自投羅就是知道你定然要護著楊鈞,我才選這個時候前來。今日你若逃走避戰,我就殺了楊鈞,若是你一心保護的親王死在我手上,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何顏麵在江湖上行走,顏紫霜,今日縱然是四大宗師到此,我也先殺了你再說。”顏紫霜聞言神色微變,知道自己的軟肋給楊寧尋到了,豫王楊鈞是翠湖選中的世俗代表,翠湖在朝廷中地利益需要楊鈞維持,她是寧可自身一死也不能看著楊鈞蒙難的,想不到楊寧竟會用楊鈞來威脅自己,凝神望去,隻見楊寧神色猙獰冷酷,周身上下更是湧出衝霄殺氣,那殺氣淒絕桀驁至極,宛若在寒潭中浸了千年的寶劍,雖未出鞘,已經是氣衝鬥牛,不覺心慌意亂,連忙辯解道:“子靜公子,無憑無據,你怎可冤枉紫霜,不如坐下來我們好生詳談,紫霜朋友甚多,或者能夠查到明月地行蹤……”孰料話音未落,顏紫霜隻覺眼前一花,原本立在船頭地楊寧已經消失了蹤影,不等她再度把握楊寧地方位,一縷劍氣已經撲麵而來,顏紫霜來不及多想,撤劍抵擋,身形隨即向後避讓,隻覺眼前劍氣如霜,青色的劍影如幻如霧,一連串細碎地錚錚聲響直入耳一聲聲震得人心顫不已,顏紫霜使儘渾身解數,才擋住了楊寧這一輪快劍,隻覺額頭冷汗涔涔而下,疾退數步,才穩住了劍勢。顏紫霜一邊凝神迎擊,一邊仔細瞧去,隻見楊寧手中凝青劍曲直無方,變化莫測,一道道劍氣矯若蒼龍,劍影零落處卻又宛若漫天秋葉,若論劍法精妙,縱然是以劍道揚名天下的翠湖弟子,怕也不過如此令顏紫霜心寒的是楊寧的神情。真正交手之後,楊寧的麵上已經不見了方才的猙獰酷厲,反而冷靜得宛若千年玄冰,清秀的容顏上凝結著層層嚴霜,修眉風目,輪廓宛然,眉宇間那種睥睨天下的風采竟是像極了她記憶中那個高傲絕倫的女子,而在楊寧那種和火鳳郡主昔日兵鋒所向如出一轍的狂野攻勢下,任何狡辯和詭計都再也不起作用,從楊寧冷漠無情的眼神顏紫霜更是明白這個少年已經將自己當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敵,兩人之間再也沒有任何轉寰的餘地。這並不是顏紫霜願意得到的結局,心中千回百轉,想著如何說服楊寧罷手,但是千言萬語在心頭流過,卻想不出一句可以勸阻這少年的妙語,不知不見間,顏紫霜已經是臉色鐵青。楊鈞早已被楊寧和顏紫霜之間激蕩的劍氣迫得退下了涼亭,眼中隻見兩道青影幻化莫測,無邊無際的劍氣嚴霜正從兩人身上向四方擴散,以他的功力,根本看不清兩人的劍勢彆提插手其中了。不過他畢竟心智深沉,不過片刻已經想出了法子,揮手招來神情萎頓的蘇守義,附耳低語了幾句,蘇守義神情一振,匆匆轉身離去,楊鈞再度凝神觀戰,目光卻有意無意地飄向了湖心船上的五人,眼底深處神采變幻莫測,他自然已經知道了羅氏兄弟和褚老大的身份,褚老大也還罷了,不過是個小人物,師冥身邊的親衛都會讓楊寧帶走,雖然明知道楊寧和唐家不可能同流合汙,楊鈞也不免生出憂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