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爺?!”烏老大驚喜地叫道:“你終於來了。”看著身穿白衣的王烈緩步走了過來,烏老大也不顧得攔著那兩個想上山的女子,直接奔了過來,滿臉喜色。他心裡一直擔心王烈會不會來呢,他可是把解除生死符的希望都放在王烈身上了。“怎麼,還嫌我來的遲了?”王烈笑道。“當然不是,就是最近來了不少江湖人,有些我都不一定是對手,萬一保護不了蘇星河那老頭豈不是壞了公子爺的大事。”烏老大腆著臉說道。“是嗎?”王烈不以為意,衝著烏老大身後的那兩個女子道:“阿朱姑娘,好久不見了。”王烈不以為意,但是跟在最後的薛慕華聽到蘇星河的名字卻是無比的激動,師父真的在此地,實在是太好了。“王公子,原來是你,真的是好久不見了。”那被烏老大攔住的人正是多日不見的阿朱,原本此時阿朱已經死在了蕭峰之手,但是現在劇情已變,阿朱非但沒有死在蕭峰手上,反而已經認回了段正淳,成了大理的郡主。“鐘靈丫頭,你怎麼也來了?”木婉清卻是衝著另外一個圓臉女子道。那個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圓臉好似紅蘋果一般的嬌俏女子卻是段正淳的另外一個私生女,鐘靈。“木姐姐!”鐘靈笑了,跳到木婉清身邊,挽住她的手臂,道:“我跟阿朱姐姐來這裡玩啊,你怎麼也來了?”“你能來我當然也來了。”木婉清冷哼道。“阿朱姑娘。聽聞你找到了親生父母。還沒恭喜你呢。”王烈笑道。“多謝啦。”阿朱道:“王公子。不知道阿碧怎麼樣?”她看了一下,沒有看到阿碧跟在王烈身邊,問道,如今她找到了親生父母,自然是脫離了慕容家,而阿碧也早就被王烈帶離了慕容家,兩個從小就生活在一起的姐妹倆如今各有際遇,卻是不能再在一起了。“她在跟我師姐學藝。此次沒有跟來。”王烈對阿朱倒是有耐心,前世看天龍八部中最大的遺憾就是蕭峰和阿朱那段不得善終的感情,如今因為他的介入,蕭峰和阿朱都不會死了,不過他們暫時也沒有發生那段感情,王烈倒是有心撮合他們一把,讓塞外牛羊不再是空許約。“你們想上山去?一起走吧。”王烈道。“太好了,這位兄台一直攔著我們不讓我們上去呢。”阿朱說道。“我這不是怕人多太亂了。”烏老大嘟囔道,他可是肩負著保護蘇星河的重擔,怎麼可以隨便讓人上去呢。已經有不少人被他給攔下山去了,兩個小女子雖然不是什麼危險。但是也是個隱患不是。“烏老大,你也不用守著了,帶路吧。”王烈向烏老大道,“重要的人物你也攔不住。”烏老大耷拉著頭答應著,自己本來是想拍個馬屁,好顯得自己起到了作用,這才在山下攔路,好讓王烈一來就看到自己,沒想到好沒落到,反而攔到了他的朋友,這烏龍出的。烏老大當先領路,他來了這麼多天,顯然早就跟蘇星河的人混熟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取得蘇星河信任的,一路走來,隔不多遠就有兩三個身穿鄉農服裝的青年,不過那些人看到烏老大帶路,都沒有攔路詢問他們什麼。走了沒多久,幾人來到了一個山穀。穀中都是鬆樹,山風過去,鬆聲若濤。在林間行了裡許,來到三間木屋之前。隻見屋前的一株大樹之下,有二人相對而坐。那二人正在專心下棋,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到來。王烈先向左首看去,左首那人身後站著四人,那個人王烈自然熟悉不過,就是段譽那小子,他身後那四個人也是熟人,就是鎮南王府的四大護衛,按照原來的情況,褚萬裡應該早在小鏡湖就死在段延慶手上了,不過他既然出現在這裡,說明情況也已經改變了。王烈隻是掃了他們一眼,轉瞬就把目光投到了右首的那人身上,右首是個矮瘦的乾癟老頭,王烈眉頭一皺,心中有些緊縮,蘇星河當年也是個英俊瀟灑的人,現在竟然老成這個樣子了,可以看出他這些年過得多不容易。本來對蘇星河不聽他的話,荒廢了武功有些生氣,但是看到蘇星河變成這個樣子,王烈卻是怎麼也氣不起來,反而有些心疼起來蘇星河,無崖子那師父不爭氣,連累得弟子成了這樣。王烈也不打斷他們,對烏老大使個手勢,走到一邊靜觀棋局,那棋盤雕在一塊大青石上,黑子、白子全是晶瑩發光,雙方各已下了百餘子。珍瓏棋局逍遙派原本是有一局,當年王烈入門的時候已經破了,蘇星河如今擺下的珍瓏棋局是王烈當年和無崖子共同布下的,對於這個棋局該如何走,王烈自然了然於胸,看了兩眼,他已經看出了段譽已經沒有了活路。就在此時,又是響起來一陣腳步聲,隻見康廣陵領著他那幾個師弟妹出現在眾人麵前,當日聽了薛慕華的話,他們都有些後悔,遂依言來到了擂鼓山,一上到山來,看到那正在端坐下棋的蘇星河,幾人的臉色一下變得雪白,薛慕華也離開王烈身後,來到他們麵前,低聲叫了一聲:“大師兄。”康廣陵擺擺手,眼睛直盯著蘇星河,嘴唇顫抖,卻是說不出話來。下一刻,他們八人一起走到距離青石棋盤丈許處跪了下來。康廣陵道:“你老人家清健勝昔,咱們八人歡喜無限。”函穀八友被聰辯先生蘇星河逐出了師門,不敢再以師徒相稱。蘇星河眼光向八人一瞥,也不答話,便又轉頭去瞧棋局。萬籟無聲之中,段譽忽道:“好,便如此下!”說著將一枚白子下在棋盤之上。蘇星河臉有喜色,點了點頭,意似嘉許,下了一著黑子,段譽將十餘路棋子都已想通,跟著便下白子,蘇星河又下了一枚黑子,兩人下了十餘著,段譽籲了口長氣,搖頭道:“老先生所擺的珍瓏深奧巧妙之極,晚生破解不來。”蘇星河是贏了,可是他臉上反現慘然之色,說道:“公子棋思精密,這十幾路棋已臻極高的境界,隻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他連說了四聲“可惜”,惋惜之情,確是十分深摯。段譽將自己所下的十餘枚白子從棋盤上撿起,放入木盒。蘇星河也撿起了十餘枚黑子。棋局上仍然留著原來的陣勢。王烈搖搖頭,用破解棋局的方式尋找傳人本身就有些兒戲,並不是每個人都跟他一樣,無崖子想效仿無崖子收他也來個通過棋局收徒,若是正常下去,隻會收到虛竹那麼個徒弟。段譽退在一旁,望著棋局怔怔出神,他看出來這珍瓏棋局跟他在無量山石洞中見到的一樣,正在想蘇星河跟神仙姐姐什麼關係,籌劃著等瞅準時機偷偷地問問蘇星河。就在這時,山下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星宿老仙,法力無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星宿老仙,法駕中原,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函穀八友臉色一下變得慘白,康廣陵道:“他來了,你老人家——”蘇星河臉色不變,說道:“你們大夥都起來!百齡,這個‘珍瓏’,牽涉異常重大,你過來好好的瞧上一瞧,倘能破解得開,那是一件大大的妙事。”範百齡大喜,應道:“是!”站起身來,走到棋盤之旁,凝神瞧去。範百齡精研圍棋數十年,實是此道高手,見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長生,或反撲,或收氣,花五聚六,複雜無比。他登時精神一振,再看片時,忽覺頭暈腦脹,隻計算了右下角一塊小小白棋的死活,已覺胸口氣血翻湧。他定了定神,第二次再算,發覺原先以為這塊白棋是死的,其實卻有可活之道,但要殺卻旁邊一塊黑棋,牽涉卻又極多,再算得幾下,突然間眼前一團漆黑,喉頭一甜,噴出一大口鮮血。蘇星河冷冷的看著他,說道:“這局棋原是極難,你天資有限,雖然棋力不弱,卻也多半解不開,強行破解隻會有生命之危,你到底要想下去呢,還是不想了?”範百齡道:“生死有命,弟……我……我……決意儘心儘力。”蘇星河點點頭,道:“那你慢慢想罷。”範百齡凝視棋局,身子搖搖晃晃,又噴了一大口鮮血。“枉自送命,卻又何苦來?這老賊布下的機關,原是用來折磨、殺傷人的,範百齡,你這叫做自投羅網。”就在這時,一個冷笑聲傳來,在場眾人向聲音看去,隻見一個白須白發的童顏老者大袖飄飄地從山道上而來,直似畫中走出來的老神仙,在他身後,有數十個人緊追在他身後,口中還大聲喊著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