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方知寒的學生!(1 / 1)

粉裙女童懷裡抱著一大捧泛著微弱靈光的古籍,腳步輕盈卻不敢有絲毫懈怠,一路小跑出了閣樓。

她看見那被打得灰頭土臉的青衣小童,從天而降,像一隻被拔了羽毛的小鳥跌落地麵。

她下意識地頓住腳步,眼神飄向坐在門檻上的方知寒,那一眼裡夾雜著畏懼、遲疑與某種難以言喻的敬畏。

他到底是什麼人?

那條火蟒出身的妖族女童雖然才剛化形不久,但畢竟是修行了數百年的存在,靈智早已開通。她能感覺到,這位白衣少年沒有一絲強行壓迫她的氣勢,可偏偏那份平靜自若的姿態,越發讓她心生敬畏——真正的強者,從不需要動怒,就能讓萬物臣服。

就在她躊躇的片刻之間,一道青色身影從天而墜,狠狠砸落在地。

是那青衣小童。

他衣衫破碎,發髻鬆散,臉上和四肢都帶著血痕,整個人橫躺在地,氣喘如牛,嘴裡還咕噥著不知什麼。身旁那道金光,猶如一名押解犯人的冷酷兵丁,緩緩盤旋其周,散發出森然寒意,令四周空氣都凝結了幾分。

他掙紮著坐起身來,手掌在地上一撐,轉頭望向那“江中水蛇”原形的存在,眼神如寒冰冷鋒,戾氣四溢。他被打得如此慘烈,臉上的不服、心中的恨意絲毫不加掩飾。

曾經他在那大江之中呼風喚雨、肆意妄為,何曾想過,有朝一日會在自家地盤上,被人當場鎮壓,丟儘顏麵?被打成這樣,若非有那抹金光飛劍護身,怕是連妖丹都被人取走了。

就在這時,站在一旁一直未動的崔東山,伸手輕輕一彈,打了個響指。

隻聽“啾”地一聲清響,那道盤旋的金光頓時收勢如虹,化作一道流光,精準無比地鑽入崔東山寬大袖袍之中,竟是飛劍認主般溫順聽話。

方知寒望向那道飛光,眼神中多了一分探究與玩味。

崔東山注意到他的神色,笑道:“怎麼,方師兄你好奇?”

他頓了頓,神色悠然,“記得當年在野夫關外,我曾與先生聊過這件事。那時我胡吹海侃,說自己拜師禮豐厚得嚇人,說不定還把‘連天星鬥’都帶來了,其實……我說的最實在的一件,就是這柄飛劍。”

“它名為‘金秋’,是上任主人親手鑄造的本命之劍,不依附劍匣,不寄托外物,品相可謂極佳。更妙的是,它無需高深修為即可駕馭,煉化門檻不高,運轉卻極為順遂,馭劍之時,速度極快,如金線纏日,破空而至,殺伐果決。”

崔東山說著,略微得意地挑了挑眉,“它原主,可不是無名之輩,是中土神洲的真正劍仙,一位名動天下的大人物。當年他不知是想不開,還是受什麼打擊,居然要棄劍從棋,自毀長城,偏偏棋藝平平。後來與我賭命一局,結果嘛——你也看見了,這飛劍,如今就是我的。”

方知寒輕聲笑道:“聽你這語氣……他怕不是被你騙了。”

“哪能是騙?”崔東山作出一副驚訝模樣,“那是他自己執念太深,一心想著斬斷前緣,我不過順勢而為罷了。”

這時,方知寒忽然問道:“那這柄‘金秋’,林守一可用?”

崔東山臉色頓時一苦,捂著胸口一副心疼的模樣,“方師兄,你怎好意思問這個?林守一當然能用!但他使出來,效果頂多就是一把快劍,浪費了它‘隨心而動’的最大優勢。你若要,我立馬雙手奉上;你若要給林守一,那我可就要翻臉了!”

他話音一落,便見粉裙女童與那青衣小童不約而同地轉過頭來,互望一眼。

他們雖年幼,但作為妖族,天生對飛劍一類的靈兵利器極為敏感。他們方才雖然被打得心生畏懼,但此刻從崔東山口中聽說這把“金秋”乃是一位劍仙所棄的本命飛劍,又能破敵製敵如斯,心中不禁震動無比。

這一刻,他們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兩位人族修士的來曆,遠比想象中更加深不可測。

青衣童子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沉默不語。

而那粉裙女童更是下意識地收緊了手中書籍。

崔東山神色閒適地望著眼前兩個小童,輕輕一抖袖袍,負手而立,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知道大驪龍泉縣嗎?”他一字一句,慢慢開口,嘴角含笑,目光卻帶著幾分鋒利,“驪珠洞天破碎後,落在那地兒。我家先生是那裡的土財主。”

“他手握數座山頭,坐擁靈脈,還收藏了不少蛇膽石。那可不是尋常妖獸膽囊所化,而是來自世間最後一條真龍,靈血凝聚,萬中無一的靈物。”

崔東山說到這兒,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兩個小家夥,笑容愈發溫和,卻讓人如墜冰窟。

“你們若有點眼力勁,到了那裡就好好伺候著我家先生和我師兄,保準你們兩個小崽子吃香喝辣,修行路上,一步一登天。”

說完,他袖中飛出一物,正是那塊曾鎮守伏龍觀百年之久的硯台。漆黑如墨,沉重無比,上刻蛟龍環繞之紋,邊沿隱隱有水汽蒸騰。硯台在半空中輕輕旋轉了一圈,便安然落在崔東山手心。

他低頭看著硯台,冷聲下令:“好了,將你們的真身都放進去吧。我的規矩是‘事不過二’,再敢耍滑頭、拖延時日,便是自己找死。”

崔東山話音未落,袖中金光驀然流轉,一縷劍氣如針如絲,從他袖口飛出,懸在空中微微震顫,發出“嗡”的一聲低鳴,劍意森然,冷冽入骨。

青衣小童臉色大變,連忙跪地,雙手重重叩地,聲音哆嗦,“仙師饒命!小的願意俯首聽命,赴湯蹈火、肝腦塗地,雖死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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