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山溝方向之前進進出出的翼蛇獸,陸續沒了再出的,皆是歸巢的。
當最後一隻在空中盤旋一陣俯衝進了山溝裡後,山溝的上空安寧了,光影的變化在持續,光明的色彩一重重漸抹加持,令天地間的一切越發清晰。
對生存在此地的生命來說,是個不安的時刻,習慣了黑暗的植物在漸漸枯萎。
守在林淵等人身邊的那隻翼蛇獸也在不安的躁動。
溫度從遠方滾滾而來,像是陣陣蕩滌吹過,越來越給人窒息感。
翼蛇獸已在發出哀鳴,即將失控,林淵沒發話開始行動,常保不得不施法強行將翼蛇獸給控製住了。
雷兆行和崔巍也走了過去,一同施法幫翼蛇獸抵禦高溫,這讓翼蛇獸逐漸安靜了下來。
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在了這邊,溫度已經很高了,林淵這才出聲道:“再跑出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開始吧。”
翼蛇獸騰空而起,常保、雷兆行和崔巍皆站在了它的後背施法相助。
林淵三人跟著飛去。
抵達山溝上空,翼蛇獸俯衝了下去,落在了山壁下的豁口旁,箭步鑽了進去,林淵一行緊隨其後進了洞內,並跟著快步奔行的翼蛇獸持續深入。
洞內通道中充斥著翼蛇獸的氣味,一行奔波不停。
能躲避神獄恐怖高溫的地方,必然在地下深處,大家也早有心理準備。
當感受到了地下的清涼氣息後,翼蛇獸的同類也出現了,兩隻,守在通道的一點,像是兩名守衛。
見到異類出現,兩隻翼蛇獸立刻張嘴,然而還沒叫喊出口,林淵身形驟閃而出,瞬間連擊。
兩隻翼蛇獸猶如被點穴般,硬生生倒下了。
幾人訝異,皆沒想到林師兄會毫無征兆地突然出手。
見到同類被擊倒,被控製的翼蛇獸也有些不安的叫喚,常保當即施法強行安撫住了。
站在倒地的兩隻翼蛇獸之間,林淵瞥了眼跟隨的飛行法器,偏頭對眾人漠然道:“你們繼續前進,發現翼蛇獸全部給我放倒,不要傷了,待我隨後來處置,途中留下記號。”
“嗯。”幾人應了聲,儘管不知是何意,但還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執行了。
待一行匆匆而去後,林淵半蹲下了,一隻手掌摁在了翼蛇獸的身上,厄虛神焰暗藏在了掌心內打入了翼蛇獸的體內查探,不管什麼厲鬼附體,觸及神焰之陰魂鮮有敢不逃逸者。
確認了一隻沒問題後,他又轉向另一隻同樣施為。
他縱橫冥界的時候,謝燕來還不知道在哪,在他手上魂飛魄散的厲鬼不計其數,這裡一些小孩子玩的東西,對他來說不值一提,隻要他願意出手,哪還有謝燕來什麼事。
一開始,他隻是不願親自動手而已。
但現在不一樣了,李如煙壞了他的好事,他需要時間找補。
監考中樞內,李如煙皺眉盯著光幕裡的林淵舉動,略有疑惑,稍候見林淵動身,離開了兩隻翼蛇獸繼續入內……
跟著記號深入地下深處,途中陸續遇見了幾隻翼蛇獸,林淵逐一出手排查。
起身再入內時,聽到了一陣轟隆隆的打鬥聲,林淵快速閃身入而去。
等他趕到時,隻見一片開闊的地下空間內,大片的翼蛇獸倒地,唯獨一隻體型巨大能頂幾隻的翼蛇獸龜縮在角落內與圍著的幾人對峙。
林淵落身在幾人身邊,問:“怎麼回事?”
謝燕來道:“這隻妖獸頭領的體內有厲鬼,見我們一來就直接動手放倒所有,立刻脫身想逃,被雷兄給攔下了。眼見逃不掉,他又附身回了翼蛇獸頭領的體內,看出了我們不想傷翼蛇獸,居然以翼蛇獸頭領的性命威脅我們。”
他話剛落,翼蛇獸頭領已發出一個男子惡狠狠的聲音,“都給我退下,不然這頭妖獸會立刻斃命!”
砰!林淵突然隔空一掌轟在了洞壁上,嘩啦爆出一個坑來。
確認了一下,到了地下這個深度,地層果然是已經鬆軟了。
林淵道:“你們退開,我來處理。”
五人相視一眼,迅速閃身後退。
翼蛇獸頭領頓時緊張道:“我警告你,我沒跟你開玩笑。”
林淵壓根不跟它廢話,突然轉身,矮身雙臂揮開一推,法力驟然席卷而出,將倒在地上的一群妖獸給隔空推的翻滾一片,翻滾著堆積在了另一邊。
空中的飛行法器也被動著蕩開了。
翼蛇獸首領明顯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起身一轉的林淵已是雙臂擎天轟出兩掌。
隔空掌力轟隆擊中洞頂,頓時土石崩塌,掀起的煙塵澎湃。
站身一排的謝燕來五人立刻揮袖施法,蕩開襲來的煙塵,隻見土石橫亙阻礙,已不見林淵身影。
上空的一群飛行法器立刻群撲過去,似乎想找到橫亙的土石縫隙鑽過去,然林淵下手有度,沒有縫隙可鑽。
監考中樞內盯著光幕的李如煙迅速目光一掃,將跟前的一排光幕都掃了一眼,皆未看到林淵的身影,手中搖動的羽扇停住了。
一旁隨從道:“他似乎有意隔絕我們視線。”
李如煙:“似乎?隻能是似乎。拿了他的靈草後,這廝的動作似乎乾淨利落了許多…”
土石的另一邊,林淵已經單掌摁住了翼蛇獸首領的腦袋在身前。
“啊…”一聲失魂尖叫,翼蛇獸首領的體內瞬間蹦出一個人影,倉惶逃向另一處的洞口。
一掌下挫的林淵冷眼斜睨,翼蛇獸首領當場砰的倒地,昏迷了過去,林淵本人攸地消失在了原地。
逃入另一條洞內通道的人影倉惶回頭之際,發現林淵已經到了跟前,逃逸的鬼修漢子當即有種嚇得魂飛魄散的感覺,倉惶揮手一擊。
林淵手起魅影,一指點在了他的掌心,一道黑金色的虛焰瞬間破入對方掌內,如流星般遁入鬼修漢子的胸膛部位。
砰!一指化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與對方對了一掌,變幻速度之快遠不是對方能比的。
轟!轟飛的鬼修漢子撞在了通道的拐彎處落地翻滾。
他剛欲翻身而起,雙腿忽又一軟,單膝跪了地,渾身瑟瑟發抖,對他來說,正承受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
也看到了幾乎同步站在他跟前的一雙腳。
他剛欲強撐再逃逸,居高臨下的林淵袖中垂放的一手手指略向上一挑。
鬼修漢子立刻戰栗,身子抖的如同篩糠的篩子一般,胸前一塊位置似乎變得透明了,他低頭一看,隻見胸膛透明部位懸停著一枚小小的黑金色球體,此時的球體內隱隱有火苗滲出。
他能感覺到,突然加強的巨大痛苦正是因為這球體內冒出的火苗。
他能感覺到,這枚火焰是受到了控製的,隨時能爆燃。
他也能感覺到這枚火焰中蘊含的致命之威,那是一種能威脅到他靈魂的恐怖之物,其中蘊含的威能似乎隨時能令他魂飛魄散,這非同一般的火焰有令他靈魂戰栗的莫名能量。
略顯的火苗,已讓他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另一條腿也慢慢跪下了,老老實實地跪在了林淵跟前,不敢再逃了,抬頭仰望著林淵,顫聲道:“觀尊駕穿戴,乃靈山學員,未曾想到靈山學員竟有如此本事,是我眼界淺薄冒犯了。
你我雖是人鬼殊途,但我生前也是活生生的人,此時依然也認為自己是人,隻是換了個形態存在罷了。在冥界,我縱然犯有過錯,也並未衝撞靈山,靈山素來不乾預外界諸事,何必如此苦苦相逼?若有什麼冒昧得罪之處,還望高抬貴手放我這回。我修煉至今,來之不易,求放過!”說罷磕頭求之。
林淵居高臨下漠視著,挑出的手指慢慢握了拳,也負在了身後。
鬼修漢子胸膛內的火苗又化作了珠子,胸口的透明色也漸漸消失收斂了,猶如他胸膛內的燈光熄滅了一般。
那種煎熬靈魂的痛苦感消失了,鬼修漢子緊繃的身子慢慢鬆懈了下來,如釋重負一般,卻又撫著胸口抬頭道:“此物還在我體內,還望尊駕幫我取出。”
他嘗試了驅逐,可外力一旦觸及那珠子,珠子蓄火的微弱約束平衡力似乎立馬就要崩潰,那個後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林淵漠然道:“不要得寸進尺,先答我話,若老老實實配合,我饒你不死。若有半字虛言,我焚你魂魄,你當知是何滋味。”
鬼修漢子雙手摁在胸口,一臉誠懇地仰望道:“尊駕請問,定然不會有半句虛言。”
林淵問:“你乃鬼修,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鬼修漢子搖頭,“我也不知為何會被送來此地,我乃冥界囚犯,突然被送來此地告知,會有人來找我們,說是找到我們的人任務結束後,我等就會被處死。來此後,我們四散而逃,然此乃至陽之地,冥冥之威難以消受,日漸虛弱,才不得不附身妖獸體內,汲取生氣抵禦陽氣。”
倒是和考冊上說的情況差不多,林淵再問:“你們來了多少人?”
鬼修漢子搖頭,“具體不知,但同時被押來的罪囚,粗略估計約有五千之眾。”
竟投放了這麼多的厲鬼?林淵略思索後,再問:“這裡是否還有其它鬼修?”
鬼修漢子,“隻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