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這麼個身份地位的人出現,讓眾人如何不驚,又如何能不意外。
陸家人也跟著紛紛行禮,陸山隱也有些意外的看向自己女兒。
陸紅嫣多少也有些意外,由流年登場的話猜到了點什麼,王爺說他來善後,沒想到竟把這位給搬出來了。
就算這位不來,有些話她也不可能招供的,但王爺還是把這位給弄來了,顯然是不想讓她遭罪,心中略略一甜。
麵對眾人的行禮,流年受之坦然,明眸環顧眾人,笑道:“都務司的人,洛神君家的人,還有靈山的人,同時跑來了一個商賈家,還真是有意思的事,所以啊,我特意過來看看,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流年盯向了霍執事,後者當即拱手解釋道:“洛家來報案,說陸家千金陸紅嫣是一樁故意殺人案的證人……”恭恭敬敬的把情況給講了遍。
“哦,原來如此。”流年目光盯著陸紅嫣上下打量了一番,“這麼個漂亮的人兒,竟然還能牽涉到這種事。”
陸紅嫣欠身給禮。
流年目光一轉,又盯向了靈山眾人,問:“如此說來,你們靈山這一夥,也是為這事來的?”
靈山為首者拱手道:“回督使,奉何總監令,請陸紅嫣去靈山協助核實一些情況。”
流年頷首,又盯上了洛霜:“都務司來帶證人審問,靈山請人去協助核實,你跑來是什麼意思?”
洛霜嘴角繃了繃,“協助指證。”
流年笑道:“是嗎?不知是不是我耳朵聾了,剛才我在外麵聽到大呼小叫喊抓人,喊把人給帶走的,應該是你吧?”
洛霜神色變幻不定,琢磨該如何回答。
流年笑容變得深沉,“為何不答?”
洛霜硬著頭皮道:“是我。”
流年嘖嘖道:“這就奇怪了,仙都城內,一應事務由都務司統攬處置,你何來的權力擅闖民宅抓人?”
洛霜咬了咬牙,“死者是我弟弟,我心悲失態,說錯了話。”
“心情可以理解。”流年又盯向了霍執事,“洛姑娘心悲失態,你也心悲失態了嗎?都務司法辦的事務,什麼時候輪到無執法權的外人來指揮了?”
霍執事暗暗叫苦,又不好說是上峰傳令,而洛家人又硬要跟來的,隻能是惶恐道:“卑職知罪,是卑職疏忽了。”
流年淡淡道:“謹慎著點,仙律當頭,一切都要依律辦事,不可受法外人情乾擾!若真是仗著手中的執法權妄為,區區一個商賈人家豈耐得住你們的折騰?若人人都像你們這般,豈不是要仙都大亂、仙界大亂?”
“是。”霍執事拱手道:“卑職謹記督使訓言。”
然死了弟弟的洛霜正是心情悲憤時,流年所言聽著像是講規矩的話,可大家都不是無知之輩,怎麼聽都像是在為陸家撐腰,一時沒忍住道:“督使的意思是,這事就這樣算了不成?”
流年驟然冷目掃去,“你哪隻耳朵聽見我說算了?”
此話一出,高元同暗暗心驚,知道自己夫人的話令這位不高興了,急朝夫人使眼色。
洛霜壓根沒注意,人在情緒頭上,繼續出言不遜,“都務司辦案,以督使的身份出現這裡說話,本就是不公!”
憑她的身份,不至於在對方麵前連話都不敢講,她爺爺好歹是一方主神,她就不信堂堂正正辨兩句理,監天神宮就能拿她給怎樣。
流年臉色略沉,“你可以問問你爺爺,我剛才的話有何不公?你可以問問你爺爺,靈山、都務司還有你洛家一起卷入到此抓人,事出蹊蹺,我監天神宮有無權力來過問!洛姑娘,你跑到這來指揮都務司抓人,反而有理了不成?你還真想去趟監天神宮不成?”
洛霜還想說什麼,高元同忍不住了,怕她再講出什麼過分的話來,趕緊一把將其給拉到了身後,拱手賠禮賠笑道:“督使,內子經受喪弟之痛,心智不穩,說話口不擇言,還望督使不要與她一般計較。”
流年冷冷掃了兩口子一眼,又盯向了靈山眾人,“回去告訴何總監,人在靈山之外,都務司既然插手了,按規矩當由都務司來負責審問。”
靈山為首者默了默,點頭道:“好。”
這邊過來請人時,也沒想到會遇到這個狀況,既然是都務司插手了,靈山的確不好跑到靈山之外與人爭奪什麼。
流年轉而對隨行道:“靈山、都務司、洛家同時插手此事,事有蹊蹺,為示公正,你二人隨都務司一同前往,監督都務司公正問案,謹防不軌!”
“是!”身後二人一同拱手領命。
“你…”洛霜一聽就急了,五行比試場比試可拚儘全力打鬥,出現意外可不用負任何責任。
想為弟弟報仇,就得想儘辦法撬開陸紅嫣的嘴巴,如今監天神宮的人直接介入監督,陸紅嫣若是死不承認的話,還能屈打成招不成?她當然是不願意了。
見她又要說話,高元同死死拉住了她的胳膊,用力掐著,不容吭聲。
流年回頭盯向她,“監天神宮受領仙庭督查諸界之權,莫非洛姑娘對此有意見?”
高元同忙道:“督使,內子不是這意思。”
洛桑滿臉悲憤,真正是敢怒不敢言,她這次算是真正體會到了被以權壓人是什麼滋味。
流年冷笑一聲,無視了,轉身瞥了眼靈山眾人道:“這裡不是你們該呆的地方,回去吧。該走的都走吧,不要擅自擾民。”說罷自己先行離去了。
靈山眾人相視一眼,也當場離開了。
拱手躬送後,霍執事直起身麵對高元同夫婦,苦笑道:“二位,見諒,請回吧,霍某要公事公辦了。”
言下之意是,不是我不給你們麵子,你們也看到了,還有監天神宮的人在邊上盯著呢,我也沒辦法。
高元同拉了妻子胳膊,強行將滿臉悲憤的洛霜給拖走了。
“陸姑娘,勞煩配合吧!”霍執事又伸手請了下,態度已經是很客氣了。
“好。”陸紅嫣笑著點了點頭,事到如今,她已經能完全肯定,監天神宮這邊的確是王爺搬來的援手,隻是不明白王爺是怎麼搬動的,居然惹動了流年親自出麵,這無異於給了陸家一道護身符,仙都哪個部門想再辦陸家都得掂量掂量後果了。轉身又對陸山隱欠身道:“爹,我先去了。”
“嗯。”陸山隱點了點頭,看到監天神宮的出麵了,他也算是放心了。
霍執事揮手示意,讓手下人先陪著陸紅嫣去了。
沒了其他人後,霍執事轉身湊近了陸山隱身邊,低聲道:“陸會長,咱們相識多年,你有這關係,我可從未聽你提起過啊?”指的是監天神宮,單獨留下想說的也是這個。
陸家經商,在仙都立足,都務司的關係焉能不打點,兩人可謂是老熟人。
上峰下令,洛家乾預,他也是沒辦法了,才不得不走這一趟。
陸山隱朝旁伸手,管家立刻塞了東西過來,他接後,一張錢票往霍執事袖子裡塞,“大人,小女那邊,還望多多關照!”
“你這是乾什麼?”霍執事立刻推擋著塞了回去,低聲道:“你有這關係還用得著我關照麼?你放心,監天神宮都出麵盯著了,沒人敢亂來,也就是帶去問問話,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你我是相識多年的朋友,不用這樣。”再次將推辭的錢票摁了回去,“陸兄,有些事你也知道,這仙都權勢雲集,情況複雜,一不小心就容易得罪人,我們辦事許多時候也是身不由己,可監天神宮不管你這個,有時候著實讓人頭疼,下次有什麼事還望幫忙言語一二。”
陸山隱有點無語,這位以前可沒少笑納,今天居然不要了,再說了陸家哪來的什麼監天神宮的關係,婉言道:“跟監天神宮也不熟,不熟。”
不熟?霍執事意味深長地瞅著他,不熟隨便來個人就行了,能讓流年親自過來?他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笑道:“明白明白,監天神宮巡查諸界,豈能徇私。你我老友,一切都在不言中。陸兄放心,令千金那邊,我幫你盯著,有什麼消息會立刻通知你。”
陸山隱暗暗哭笑不得,既然對方非要這樣誤會,他也隻好含糊其辭道:“那就有勞了。”
“不宜讓外麵久等,先行告辭,留步,不用送。”霍執事拱了拱手,笑著大步而去。
陸山隱看了看手中錢票,轉身遞還給了管家,負手站那靜默不語,思索著什麼……
出門已坐入了車內的洛霜,一肚子怒火,發泄在了丈夫頭上,“我據理力爭,為何攔我?”
高元同歎道:“她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僅憑你在那乾預都務司辦案,她就能直接把你給帶走好好審訊一番,到時候連爺爺都說不得什麼。她已經出麵了,胳膊擰不過大腿,何必還要吃那個虧?”
車啟動了,咬牙的洛霜回頭看向陸家,怨恨道:“陸氏,回頭看我怎麼拆你個粉身碎骨!”
高元同立時警告道:“監天神宮擺明了在為陸氏站台,監天神宮的背後是誰,你不是不知道,事態不明,你千萬彆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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