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文隻要認準要辦的事,輕易不會放棄,既然來了,就決不會空手而回。
他不但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而且還天真的想把王子安從叛徒的泥潭拉出來,解救這一家子出火坑,以後還能有臉麵的在晏城立足。
王子安沒想到宋世文會突然出現在家中,這個已經叛變投敵的軍統分子,此時心中在不停的揣摩,揣摩宋世文突然造訪的目的。
心中有鬼,底氣不足,王子安沒有以前見到宋世文那麼開朗和隨意,而是把心揪緊的注意著宋世文的一言一行。
“王大哥,我住院這兩三天,聽說經濟委員會發生了不少的事,由於我平時狂傲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所以他們對我也沒有什麼話要說,咱倆就不一樣了,平時見麵就像親兄弟無話不說,有些事你不會對我隱瞞,故意不告訴我吧?”
“宋、宋老大,你手眼通天,彆說單位出什麼事,就是有些事正在籌謀,你都會比彆人先知道,今天來問我,你說我、我有什麼新鮮事可以對你說的?”
“王大哥,看來你變了,變得都不敢跟我說實話。
這麼說吧,我今天來找你,並不是想向你求證什麼,就是想咱倆關係既然相處的親如兄弟,你要是有什麼難事需要我幫忙,我哪怕豁上命都不會推辭。”
王子安被宋世文這番話敲打的心中更加緊張,不禁猜想自己被憲兵隊抓進審訊室,實施慘無人道的折磨,這混蛋一定知道了。
雖然自己寧死不招供,可陰險狠毒的鬼子竟拿他王子安的父母和妻兒老小做要挾,如果執意不交代自己的軍統身份,並將所掌握的軍統機密說出來,就殺了他父母家人。
萬般無奈,王子安為了保住家中,父母妻兒老小六口人能活下來,最後還是屈膝投降,將知道的軍統機密基本全部交代。
飯塚大佐親自提審招供的王子安,聲色俱厲的問道:“王處長,我非常歡迎你加入,大日本皇軍建立*****圈的陣營,但是你還有沒有交代的機密,請你考慮好你的父母與家人性命,再斟酌好如何回答我提出的問題。”
“飯塚大佐,我現在已經走出了叛變投敵這一步,就沒有回頭路,隻要我知道的絕不會隱瞞。”
“很好,我問你,宋世文是不是你們軍統潛伏在內部,代號‘利刃’的特務?請你想清楚了再說。”
王子安沒想到飯塚朝吉會問出宋世文的身份,不僅哆嗦著說道:“飯塚大佐,我真不知道宋世文是不是軍統潛伏特務。
不過,我看皇軍平時對他始終持有懷疑,這家夥又狂傲不羈,曾想把他發展成軍統分子,沒想到上報長官後,卻沒得到同意。
所以,我認為宋世文,不應該是潛伏在內部的軍統代號‘利刃’。”
“如果宋世文不是軍統潛伏在內部代號‘利刃’,那他會不會是地下黨潛伏在內部代號‘雷霆’?”
“不、不不,宋世文從島國回到晏城,就一直投靠皇軍陣營,從沒發現他跟有抗日分子嫌疑的人來往,而且這個人狂傲不羈,對抗日組織的清規戒律不屑一顧,他不應該......。”
飯塚朝吉皺緊眉頭打斷王子安的話,瞪著鷹一樣的眼神突然問道:“王子安,你要是隱瞞不報,應該知道會是什麼下場。
我問你,你和軍統潛伏特務劉佳,秘密潛入王鳳德辦公室,盜取‘潛字一號計劃’,冒險掩護你倆脫險的神秘人,難道不是宋世文?”
“報告飯塚大佐,我有這個懷疑,懷疑兩次出現在我和劉佳秘密行動現場的嫌疑人,是宋世文在暗地配合。
可那兩個晚上,一個是芳子小姐與宋世文在一起,一個晚上是美智子上尉陪著,他不可能有脫身之術出現在現場。”
飯塚朝吉對宋世文的行蹤,可以說隨時隨地都派人跟蹤監視,王子安所說並非在有意包庇,那兩個晚上確實是分彆有芳子和美智子陪著宋世文,他根本就無法脫身。
他將對宋世文所持有的所有懷疑,對王子安提出來,企圖從王子安這個跟宋世文特彆要好的朋友嘴裡,套出有價值的東西。
王子安雖然跟宋世文相處很好,平時得到過宋世文不少接濟,可他除了那兩個晚上發現的神秘人疑似宋世文,其他關於宋世文的可疑行蹤,一無所知。
一場關於甄彆宋世文的審訊,飯塚朝吉沒從王子安嘴裡,掏出任何有價值的情報,最後不得不草草收場。
宋世文看王子安被自己所說的話,好像受到很大震動,竟走神的兩眼無光,陷入一種極度的恐慌中。
“王大哥,我在跟你說話,怎麼看你好像不太搭理,是不是看快到中午吃飯,怕我在你這裡蹭上一頓?哈哈哈,你放心,我帶著夥食費,不要這麼小氣。
我馬上告訴嫂子,多準備幾個小菜,咱哥倆、不,聽說你家裡最近來了幾個客人,剛才還在跟你說話,可能我來了不方便,躲進了內屋。
這樣也好,既然來了親戚朋友,那就把他們都叫出來,人多好說話,再喝上幾杯,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宋老大,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家裡沒來任何客人和朋友,既然你這麼看得起老哥要留下吃飯,我馬上叫老婆出去再買點......。”
“不用了,我在你這裡打個電話,叫人到飯館定上飯菜送來,再帶幾瓶好酒豈不更好?這樣酒菜都是現成的,就不用麻煩嫂子了。”
王子安看宋世文這次是有備而來,而且來了就不想走,這倒叫王子安心裡更加惶恐。
在他看來,宋世文這個平時非常要好的兄弟,不時的送來錢物接濟家用,卻從來沒在家裡吃過一頓飯,可今天如此反常,不得不叫王子安不多想。
尤其是內屋還藏著兩個說是保護,實則監視他的特務,不知宋世文從哪知道家裡來人,還說的那麼清楚躲在內屋。
要是他王子安不主動說明情況,宋世文這個狂傲的家夥,突然衝進內屋把那兩個特務揪出來,幾人對麵叫他王子安如何分辨?
他不是為難糾結,而是突然恨起宋世文,這混蛋為什麼今天要留下吃飯,這不是要他王子安的好看嗎?
隻要事情敗露,不管宋世文是否提前知道他王子安投敵叛變,兩人的關係馬上就會出現不可彌合的裂痕,甚至成為不可調和的敵對關係。
“宋老大,我非常歡迎你,留下來和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既然在我家做客,哪能叫你破費?”
王子安說著對外喊道:“虎子媽,趕緊做飯,今天宋老弟很有興趣留下來,你可要把咱家最好的東西做出來,可不能虧了咱這老兄弟。”
宋世文跳下炕走到正間屋,看著從西屋走出來的王子安老婆笑說道:“嫂子,你成天伺候這一大家子也夠辛苦的了,今天我放你的假,回屋陪著老人說話,坐下等吃現成的。”
他返回身走進東屋,抓起桌子上的電話撥通後,口氣冷厲的說道:“以最快的速度,從飯店定做一桌十一個人的飯菜,馬上送到鳳天路11號,我不差錢,給我整最好的。”